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gl)_分节阅读_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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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平乃以文兴之国,王家世子们均是受礼教熏陶,如此惨烈的场面哪里又见过。孔孙在自己营帐内垂目不语,尤慎冲也只得上前为世子宽心:“世子不必自责,若无姜鹤之,怕如今死伤便是我军中人了。”

    这个道理孔孙必然是懂的,可是如此赶尽杀绝最终还是觉得有违天理,他喝了一口茶,皱眉说道:“你可知符王下令让他蛮兵屠城了?还把那王坚也给杀了”

    姜鹤之屠城一事已是尤慎冲第二次经历,可是如今放在中原土地上,他心里却多少难以接受,洛城可是天平的国门。

    尤慎冲漠然提笔,嘴里低估了一句:“这可真是杀将诛心呀。”

    《勤王记》:王坚败,与洛王斩与城上。遂蛮兵屠城,莫论兵民,无论老弱妇孺,一并屠杀,城中粮草金银,各军皆自取,无军纪所制。下平孔孙有德,弃世子之尊求符止戈,然城男子皆死,遂救下妇孺百人。

    作者有话要说:  在设定姜鹤之这个角色的时间,就想过如果一个女子要在乱世中立足那应该不是以仁德来治理天下,加上符国的所有设定源自历史上的秦国,秦国屠城以及坑杀俘虏是比较常见的,所以在这章我依然根据人物性格与生活背景让这个屠城发生了。

    也希望各位读者不要怨恨我家小姜。

    ☆、杀贼辅政

    深冬,天平也飘起了漫天白雪,院子的石垣上也积了一层白雪,少女执伞立在屋檐下,寒风刮过她的红色的衣摆,远看正如一朵雪中海棠,遗世独立。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远方的一切,这曾经都让她如此熟悉,这是她幼时曾经避寒的山庄,这里有天平最好的温泉,可以看到天平郊外的炊烟袅袅,可是如今却又变了一番模样,大雪让一切变得萧条,没有晚风传来的歌声,只有四起的硝烟。

    少女没有听到踏雪的吱吱声,身后却递来一个暖炉,少女回头,正是跟随他的黑衣侍卫,也不知何时起,这个无情的男人也温暖了起来。

    “王后,殿下说明天一早请你去前营。”

    前营驻扎在天平的正门,那是由姜鹤之从东带过来的勤王大军。而常乐所在的兵营是符国的直属军队,从连衣水渡河而来盘踞在天平西出口。

    常乐垂首,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如果需要她从正门入城,也就说明她的父兄可能遭遇不测,而她将作为皇室正统带着大军从正门入殿。

    绍不韦看常乐脚下的雪被温暖的眼泪融化,可是不一会又被掩盖下去,他给常乐行了一个礼,又默然的退了下去,跟他上前一样,那么的悄无声息。

    寒风再次刮过少女的面颊,常乐只觉手上暖炉也是那样冰冷无情,而看着眼前那个日渐走近的天平城,心中却有一种和爱人别离的预感。

    前营

    姜鹤之的大军一路高歌,从平河一直战到天平脚下,一路的战事沿袭都是符国的传统

    ,交出城主全城活,一人抵抗全城屠,于是几家欢乐几家仇。可是到了这天平城跟前,本来默契的几国将军似乎各有谋划,总爱呆在自己的帐篷里,姜鹤之倒并不在意,她无心摄政天平,只役只在博得美人一笑,拿下天平她便班师回符,再说他符国的威武已响彻中原,如此足矣。

    但是凡事也皆有例外,尤慎冲正在完善勤王记时,帐帘掀开了。

    尤慎冲看着进门的英武少年,拱手笑道:“修大人,此时还有兴致来找尤某?”

    “有的事是国主的事,见尤大人是私事。”修仲卿毫不客气的坐入席间,又四处环顾了一圈:“尤大人帐里可有酒。”

    尤慎冲放下手头的笔,顺手为武将倒上了茶:“我国不好酒,委屈修大人喝茶了。”

    修仲卿看了看茶杯,如遇在浮山那日,又是一饮而尽:“我帐子里整日说些国事,我又不好于此,这符王老不动兵我也闲来无事,来你这坐坐而已。”口气中倒是有些埋怨,怕是想找尤慎冲喝酒,对方却送了一杯茶。

    “可不是吗。眼下拿下天平了,这陛下已伤,太子已死,若世子即位还不一定谁来摄政。”尤慎冲吹了一口茶,说道。

    修仲卿皱眉,摄政这事他并不希望国君参和进去,虽然辛国与漳国之间的厉国已拿下,未来势必并入本国土壤,可是这战线拉得太长,对本国不利:“你说符王可想摄政?”

    尤慎冲摇摇头:“符王这次参战就是来振国威的,你说此役之后谁还敢视符国为蛮?”

    修仲卿大笑三声道:“此役过后,怕全天下皆视符国为蛮了,屠杀城池不说,攻打幽城竟在水源下毒,一城人具亡,坑杀厉国俘虏六万,皆是我中原兵法所不耻。”

    “结果呢?”尤慎冲眯眼问道。

    修仲卿无奈一笑,结果便一路凯歌,十五万人的军队伤亡不过两成,粮食就地劫取,各国没有运输之劳,到了天平脚下符国的蛮族卫兵马上又变身为军纪督军,违军法立斩。

    “符国可怕,符王可怕呀。”

    “连漳国铁骑都说她可怕,这才是姜鹤之想要的结果吧。”尤慎冲添上热茶,看着天平的方向说:“现在天平城内怕也不太平吧,献出主将全城可活这规矩,怕刘之浩清楚得很了。”

    修仲卿接过热茶,笑道:“这女人还真是可怕啊?话说长公主,哦不,符王后也被带来了。”

    尤仲卿也想到了那位曾让诸侯们垂青的女子,本以为嫁给姜鹤之要羞辱一世,可是姜鹤之偏偏却是一个情种,于是又笑道:“世间男子千万,像符王这样能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又有几人?”

    北风呼过,两人把茶言欢,好像马上要来的暴风雨不会发生一般。

    常乐知道,掀帐帘就能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人,可是她莫名的感到迟疑和害怕,最终强大的思念让她走了进去,姜鹤之坐在帐中,手持着绵帛,光线从帐外打到她的脸上,美的如同一个雕塑,常乐不由的勾起嘴角,那俊美的脸属于她挚爱的那人。

    “鹤之。”常乐轻声叫道,生怕打扰了此刻宁静:“我来了。”

    俊美的脸抬起了头,四目对上,可是常乐却看到她的眼中分明由喜悦变成了惭愧。

    “乐儿,对不起,你父皇和兄长.......”姜鹤之放下手中的绵帛躲开面前的那又眼睛。

    天子驾崩的事,又何需从姜鹤口中听到。常乐一路走来路上无不素衣缟,天子自缢,太子刺杀刘之浩不成反被卫兵误杀,天家殉节,此乃国难。

    “我知你已尽力了。”常乐一把抱住姜鹤之,将头深深的埋进她的怀里:“至少你还平安。”

    姜鹤之看着胸前颤抖着的常乐,她可以战胜万千的敌军,可是此时却无力让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欢笑,常乐失去的东西她这次再没办法帮她找回来。

    姜鹤之亲吻了怀中少女的额头,温柔的说:“拿下天平,我们便回符国,开春时正是草原正美时,让我陪你忘记这一切。”

    少女不语言,只是哭息声更加凝重。姜鹤之失去过父母,她知道常乐面对的怎样的心痛。虽然复仇并不能挽回什么,但是这是她唯一能为常乐做的。

    两天后,天平城的门被打开,刘之浩的亲随献上了他的人头。与此同时,京国赤风营携两万大军掠夺了上渝的土地。上渝百姓生灵涂炭。

    承天殿

    旧皇懵毙,自然需要新皇登基,按继承排序那便轮到世子即位。当日正红色又装饰了整个天平,回归平静的天平城里虽不是载歌载舞,但是也是鞭炮齐鸣,百姓不知天下事,觉得无战便是好。可是这却又苦了诸侯。

    早在初到天平城前,各国将军便在各国国君处领到了相同的命令——辅政天子。

    世子年不过三岁,如纵然血脉正统,可是却可能治理天下呢?刘之浩为天下诸侯起了一个好头也结了一个好尾,年少的天子总需要有人辅佐,如此便是入主皇庭的最好时机,此刻的天子比常无忌更加容易摆布,若再能天子称一声亚父,那便是权利以及荣誉的巅峰。

    此时战场从对外变成了对内,勤王的众人齐聚南书房共商辅政之事。

    姜鹤之一国之主,又是出征主帅,自然坐在上位,可是已帮常乐解了天平之围,又杀了刘之洛解恨,这剩下的事她倒没有如战事一般上心了。倒是姜鹤之今日一袭女主礼服让坐下众上比较上心,纯黑的礼服,凤首金冠,星眉剑目,还有那一摸红唇。倒是一时之间让那几个战场驰骋的汉子们扭捏起来。

    孔孙毕竟一国世子,下平又是风雅之国,相比战事而言,跟姜鹤之这样的冷美人说话,倒是他的所长:“符王不世之才,可愿留在天平辅佐天子。”他深知姜鹤之定然不会留在中原,就算姜鹤之此时同意,其它国家的使臣固然也会反对。

    姜鹤之挑眉看了他一眼,淡淡回道:“我志在符西,中原之事各位大人自己商量即可。”

    姜鹤之把话说的明白,坐下众人心里也放下个石头。

    孔孙又转向众人,说:“既然符王无心辅政,那皇上年少,怕还需有人出面辅佐啊。”

    毕一帆冷笑一声:“那世子的意思是谁来辅佐?”

    “自然是我孔氏,”孔孙昂首道:“我下平与辛国接壤,又传承上国礼仪,一定能辅佐新皇再开盛世。”

    “书读的多就能开创盛世?”修仲卿又对着姜鹤之拱手笑道:“我看这殿下手下也没念过什么书,还不是拿下了天平。”

    姜鹤之皱眉,心中却想这些事与自己何干。不过这例子倒是让孔孙无话可吐。

    “我国主君出自常氏嫡系,算下来和今上血缘最近,按辈分今上还得叫我家主君一声音叔父。”毕一帆说道。

    孔孙轻笑两声,提着长袖说道:“这天下诸侯,哪个不是常氏族系。若说一脉传承还是我下平。”

    修仲卿自觉漳国不适合趟这个浑水,可是也不能它国占了先机:“若说血亲,谁能比的过常氏,如今太傅便是常无疾乃是先皇嫡弟,若争不出所以,不如让太傅辅政。”

    “君弱而臣强,势必不利于治国。”

    “那外臣辅政便是治国上策……”

    姜鹤之看着坐下几人闹的不可开交,心中对这中原诸侯又是多了一分轻视,若想取得天下那便让将士们开疆扩土,又何需摆弄权术。姜鹤之心中只想着早日和常乐归国,便说道:“辅政之事本王实无兴趣,我大符也不可一日无君,明日即将回符,如此先别过了。”

    从人见她挥袖离去,若是以前一定会骂上一句蛮子,可是征战一月也熟悉她的秉性,也倒是都拱手做礼,不再多言。

    数年后,姜鹤之一直后悔那时的快意离去,若当时她坚守到最后或者为哪国帮上一腔,日后便不会有那些离别与相思的痛苦。

    ☆、不思量 自难忘

    符国是常正一统天下后最早封立的诸侯国,在宫殿格局上可以说与辛皇宫如出一辙,出了南书房,不远便是承天殿,而常乐便是在这承天殿中,毕竟已是当今天子的姑母,离开之前做些别离也是应该。

    姜鹤之缓步慢行,若说符西的草原各部,姜鹤之必然再熟悉不过,可若不是讨伐刘之浩姜鹤之可能穷极一生也不会踏上中原的土地,如今在这里,一切也让她感到新颖。这里风景大不如符地,天不够蓝,星星不够多,就连着乌云密布时也没有草原的壮阔,但是里的人却有着不一样的气息,男女有别,长幼有序,人人知书打礼,天子有天子之礼,诸侯有诸侯之礼,便是晚上伺候他的内侍都能说出一两句诗词,姜鹤之自顾一笑,难怪别人叫符国人为蛮子,都是同宗出生,确实还是差上一点。

    走到承天殿外,姜鹤之本想直径入门,以她现在的威望,莫说不宣而入,就是再行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也是无人阻拦,可是想到毕竟是中原,何不入乡随俗,便让内侍去进殿通知一下,说自己在门外,还望天子莫要话太多家长。

    这承天殿确实壮丽,比起她的朝凤殿那又高出了十丈,站在殿门外,只觉风雪从天起,再往远方看去,天平城在眼下一览无遗,承天殿的广场足足有百余丈,大雪压得此地苍茫一片。若是说君临天下也不过如此,姜鹤之想着,等带着常乐回去就让人把这朝凤殿再扩建一下,只盼她符西之地他日也能如此气派。

    后来姜鹤之遣人去中原请工匠回来为符宫做谋划,谁知那工匠笑道:“蛮符不知天礼,天子之殿三百丈,诸侯之殿一百丈,不可逾也。”后世便有成语为“蛮符请匠”意为不懂规矩。

    常乐从承天殿走出,她没想到姜鹤之竟一直站在殿外风口等她,倒是一阵心疼:“鹤之可有久等?”

    姜鹤之回头,还是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无妨。”

    常乐走到姜鹤之跟前,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鹤之,何时回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