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飞偏偏兮,四海求凰(gl)_分节阅读_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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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何事吗?”姜鹤之理了理衣冠,正声道。

    达吉再次起身,行了个部族礼说道:“黑马族的渠给挖好了,已经尝试过运送木材等物,只需两日便可到达双阳城。”

    相比古子笙达吉更多负责符西事务,这符西的部族里除了高山上的以耕种为生的民族,更多的是跟着水草迁移游牧民族,对于耕种的部族可以使用都护府驻兵,并且引进符地先进农耕技术让他们产生依赖,可是对于居无定所的游牧民族来说,姜鹤之更多的是改变他们的居住环境,像达吉提到的黑马部,便是因为符国为他们开辟了固定水源,他们除了放牧还可以伐木,而通过水渠形成新的商路,这样便能在一定程度上固定他们的居所。这一政策被姜鹤之称为“引术通路”,为符国后世统一浮东地区打了良好的基础。

    姜鹤之微微颔首说:“给黑马部首领说,这条水路送出的货,两年内免其税。”

    达吉继续说道:“这次屠杀姜城,动手的均是赤那勇士,殿下可做打赏?”

    “打赏?”姜鹤之挑眉,虽然是自己下命,可是毕竟杀的均是自己同宗之人,本来这次屠杀就引起了诸多大臣的不满,如果还要因此打赏,怕是于理不合:“救驾是首功,至于围剿姜城的打赏嘛.....“

    臣子打断主君说话是非常无礼的,可是这是西书堂,古子笙了是自有妙计,于是说道:“请殿下清点宗室库存。”

    “好计!”姜鹤之笑道。

    而一旁的达吉却是一头雾水:“卖盐的,听不懂。”

    “你这带兵的都不明白?”古子笙诡笑道:“这部族之间的战争,哪个没有掳虐的,这姜城富可敌国,我就不信这城库里还能是满的。”

    古子笙言下之意便是打赏不必了,城库里丢失的东西便不追究了,兴许这被抢的东西远远比打赏的要值钱的多。

    达吉还是似懂非懂:“殿下究竟准备如何?赏是不赏。”

    姜鹤之深吸一口气,想着这个达吉带兵第一可是政事却总是如此愚笨:“你去给这次领兵的将领说,我清点城库后再行打赏即可。”

    而后三人又制定了对姜城出仕官员的安抚政策,为日后重新宗室的重组进行了安排,等到所有的事情商讨完毕,已快是酉时。

    姜鹤之此时终于将注视了一上午的酥饼又拿上了桌席,这个酥饼是烤制的,除了有千层花边的样式外,中间还特别点了红点,是天平城有名的糕点,雅称一点红花惊四海,而这桌上的糕点不多不少还剩余四个。

    “这都酉时了,想必大家都饿了,这酥饼就一个一个吧。”姜鹤之唤来面前的文武二臣,又将身后的绍不韦叫到了跟前。

    “这可是天平的美食呀!”古子笙拿起酥饼叹道,毕竟游历四海见识得也多,自然的就介绍了起来:”这个酥饼来自天平的樊楼,这师傅做这饼用得是上好的麦子做的面,这面呀又得揉上上千次,最后包入上好的洛国玫瑰,然后在火里慢慢烤上两个时辰方才算好,这饼一天只卖一百个,一个那得花一个银钱,一人一次至多买十个饼子,可谓一饼难求哟。“

    “天平城的东西?”达吉也跟着拿起一个,端详着,看看有没有古子笙说的这般奇妙:“那可是王后那边供上的?”

    姜鹤之出奇的淡定:“是罄凤台供上的,你们先吃。”

    绍不韦最为听话,姜鹤之让吃二话不说就把饼子一口塞进嘴里,可是现在要后悔似乎有点来不急了,绍不韦以吃完了为借口又迅速退到了姜鹤之身后的黑暗处。

    绍不韦天生无趣,其余二人也没有察觉绍不韦的怪异,也跟着吃了起来,可是这口感却成分不对,若像古子笙说的此味如此难求,可是为什么吃到嘴里却如木屑般无味难咽。

    “卖盐的,你是吃盐吃傻了吧?”达吉把酥饼吐了出来:“这要是天平城的上品,我看我家马粪烘熟的饼都能在帝都卖上一个金钱了。”

    “这怕不是天平城的酥饼吧?”古子笙轻声询问:“真是罄凤台供的?”

    姜鹤之看他们一个个战场上朝堂上能征善战,此时一个酥饼便让他们败下阵来,这和她自己吃酥饼时的神态如出一辙,于是大笑说道:“这是罄凤台供的,不过却不是天平产的,而是王后产的?”

    达吉听到是王后产的,又把吐在手里的酥饼吃了回去,这下倒好,被古子笙看到这幅画面,古子笙倒又干呕起来。一时间一种恶心的气氛萦绕在西书堂,古子笙似乎明白了姜鹤之今早的心不在焉。

    “王后近日厨兴大发,每日必做上饭菜与我共食。”姜鹤之看着仅剩的一个酥饼说道:“我本想近日就在朝凤殿呆着,晚上再去王后宫里,谁知今日她特地烤了酥饼让宫人送来,今日寡人就委屈爱卿们了。”

    至从秋狩过后,姜鹤之将常乐宠到了极致,此事已经是世人皆之,只是此时今日做为姜鹤之的近臣,他们才深深的感受到什么叫做荣宠。

    可是独宠其实是犯忌的,如果主君独宠哪位夫人,王后有权定夫人蛊惑主君的罪,可是现在受宠的偏偏是王后,这也算是世间罕见。

    虽说主君家室与臣下无关,可是姜鹤之独宠王后怠慢的不仅仅是后宫,还有各宫夫人们的娘家,最终还是达吉耿直,又因其与白缨在救驾一役上结了兄弟情,达吉突然上前跪在姜鹤之席前。

    “不是朝堂,何故大礼。”

    “臣为白缨报不平。”达吉垂道。

    姜鹤之疑惑的问:“白缨现在拜上将军,位与你无二,有何不平的?”

    达吉想为白夫人说话,可是自己毕竟是外人,这话又从何说起,便一直把话梗在口中。

    古子笙是听出了达吉的话后之音,只是诧异这件事是达吉先发现的。

    “达吉将军的意思是。”古子笙降低了声音:“白夫人。”

    姜鹤之愣了愣,看了看面前的酥饼,一时无语。若是弱水三千,她纵然可以只取常乐一瓢,可是现在面前的哪是弱水,那是不能逃避的后宫。

    ☆、寂寞

    所谓春观白梨,夏望繁星,秋赏丹枫,冬会初雪,在符国一年四季的风景皆有不同,而在符王宫内,这一年四季的景致都有可以专门观赏的庭院,春有白梨坡,夏有观星台,秋有火燎庭,冬有弱雪溪。

    秋狩已过一月,此时正是枫叶火红时,火燎庭自如其名已是枫火燎原之势,火红的枫叶让落寞的深秋平添一丝温暖,枫叶映着庭院中心的红镜源水中也是红,水上也是红,所以曾经有先王为火燎庭提对联曰:湖上也红,湖下也红,天地相映红;秋也落寞,秋叶落寞,唯此无落寞。

    确实当这秋风扫落叶时,只有这火燎庭才是各宫夫人最爱来之处。

    姜鹤之近日虽然政务繁琐,但是毕竟没有姜城后患,加上也提拔了不少外戚中的俊杰,虽然政事繁忙,但是总也是得心应手,自然空闲时间也多了起来,想着自己先些年忙于符西战事,近年来又忙于派系斗争,说来这四季美景虽然就在王宫之中,真正欣赏到的时间只是寥寥,今日站在寝宫阳台望远时,忽然看到火燎庭已经红火一片突然便有了一丝赏枫的雅兴。可是如此美景怎么又能少了美人,姜鹤之这次竟屏退了内侍,自己漫步走到了罄凤台。

    没有内侍的开道,一路上姜鹤之倒也看到了其它的风景,比如唱着小曲的宫女,宫墙边嬉闹的小内侍,除了那些巡视的黑凤还是那么一板一眼,宫内所有的人似乎都上了一道色彩,就跟着红枫一样生动起来。

    “大....”还没等罄凤台的内侍开口,姜鹤之便做了一个让他安静的手势,这一路上姜鹤之动作没停,不过从宫门走进常乐的寝宫一路还算清净。

    自从被姜鹤之拒绝自己做菜的好意后,常乐似乎又找到了新的花样,手里拿着针线,一针一眼的绣着些什么,毕竟是帝家公主何曾碰过针线,所绣之物也十分简单,只是一只凤型图腾而已。

    这针尖无情,常乐绣得自然仔细,加上了宫人没有出声,这寝宫内进了人自己也不得而知。

    常乐正准备穿针引线绣上凤首,突然之前执针之手却被一把握住,常乐一惊,回首看只见一人笑盈盈的站在她面前。

    “乐儿绣什么呢?”

    本来这绣物也常乐偷偷准备送给姜鹤之的,如今她却神不知鬼不觉突然出现:“你怎么来了?”

    “不高兴我来?”

    常乐将手中的绣物藏在身后,不开心的嘟嘴:“怎么又不让人通传一声?”

    “乐儿还没回答我,绣的什么呢?”盯着常乐放在背后的手,姜鹤之问。

    “你管。”

    “那我不管,”姜鹤之将常乐手中的绣物扔在边上,拉起她的手:“火燎庭风景正好,陪我走走?“

    姜鹤之只想,自己的人生已被安排,对于常乐只希望她能活成寻常人的模样,至少不受宫廷礼仪之苦,现在在常乐面前已不再已寡人自称,对常乐也不呼为王后。两人都已”你我“相称。

    这火燎庭确实名副其实,湖下湖上燎原一片。姜鹤之自小在塞外长大,这样的风景倒也是常见,倒是常乐从小在深宫中,虽然天平城自有天平城的风景,可是比起这符西的粗旷毕竟多有不同,竟然也小跑到了庭院间。

    秋风吹起,扫的枫叶摇曳,常乐在落叶间笑着,美成了一幅画。

    姜鹤之拉起长裙,跟着跑到了常乐身边,从身后搂着常乐,常乐也安静了下来,两人摩挲着彼此的脸颊,此刻似乎她们只属于着对方。

    “鹤之,如果我不是公主,你不是国君,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彼此相依,那便是人生最最好之事了。”

    姜鹤之没有回答,只搂紧常乐笑了笑,她没有太多奢望,只希望此时此刻此情可以停留。

    可是这美景却没有停留太久,身后小径传来呵斥声:“后宫庭院,何人在此?”。

    平日里君主出行何处,均有内侍事先通报清场,如今二人只身到这里,也不知是惊扰了谁。

    “符王,姜鹤之和她的结发妻子。”姜鹤之依然搂着常乐,调笑着回答着,而怀中常乐扭捏着脸上一片绯红。

    只听小径后传来一阵惊愕之声,随即另一个声音说道:“殿下千岁,王后千岁,臣妾侍女多有打扰,还望恕罪。“

    姜鹤之本以为说话之人只是普通宫人,刚才说话只想逗常乐一笑,谁知这个声音如此熟悉,一时间倒也尴尬起来,她收起抱在常乐腰间的手,掸了掸曲襟:“咳,可是鹂姬。”

    常乐听到是鹂姬也跟着拘谨起来,虽然自己才是后宫之主,可是现在却跟做了坏事一般,虽然自己没有见过鹂姬,却是知道鹂姬是姜鹤之的第一位夫人。

    “正是臣妾。”

    “上来说话吧。”姜鹤之对着小径树林说。

    鹂姬一身黄衫,缓缓从小径中走出,她比姜鹤之年长四岁,但是脸上却多有妖艳之气,这倒不禁让人想起她出生娼妓的传说。

    “给殿下和王后请安。”鹂姬行了礼,想着姜鹤之与常乐方才你侬我侬不自觉得又说道:“臣妾刚才正在赏枫,不知道殿下也在此,现在马上携宫人们离去。”

    姜鹤之见鹂姬还是那副最为懂事的模样,想到中秋前后直至已一月有余,似乎早已沉溺于与常乐的感情中,这鹂姬也好,白夫人也罢似乎都被一股脑的忘记了去,如今鹂姬跪在自己的面前,心里倒增了一丝愧疚,可是看到身边的常乐,便更不知要从何说起,这三个杵在这火燎庭,倒是徒增了一份尴尬。

    “既然是鹂姬先到,又有何错之有。”常乐倒是一语双关。

    一时间三人之间尽无话可说。

    最终却还是常乐率先开了口:“我...本宫为后已久,但却未尽职责,没能掌管后宫诸事,如有怠慢鹂姬之处,切莫见怪。“

    常乐言下之意有自己独占了姜鹤之之意,确实这一国之君又启能只围着自己打转。

    原来自己心里所求之事也不过是个念想,是问谁不想这世人有一人心对自己真心。可是自己所属之人却是姜鹤之,就算平时你我相称也好举案齐眉也罢,可是倒头来总是只能欢愉一时。而自己的自在,也只是姜鹤之用一人之力为她打造的一场梦而已,倒头来梦醒了自己还是那个笼中鸟。

    “王后何故菲薄。”姜鹤之终于也跟着改了口,又看了看鹂姬温柔说道:“先回鸢子台歇着吧,寡人....“

    姜鹤之本来想说过几日来看你,却又顾及常乐的感觉,最后只把话变成了寡人先回朝凤殿了。

    支走鹂姬后,姜鹤之小心的搂着常乐的肩,生怕自己像以前一样被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