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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及此,心里终于定了定。

    季晓缓了口气,脚点地转向秦女士那边点了头:嗯,今天我们去了风桐巷。

    风桐巷?秦女士重复了一遍,去那里做什么?

    季晓掐头去尾地说了一下章骞想要去打职业电竞的事情,以及报警乌龙,这就顺带解释清楚了手机在她手里的事情:这个事就我们几个知道,最后还不欢而散,所以,没想给你讲。

    原来是这么个事。

    秦女士拧了拧眉头:你们都不希望章骞去打游戏吗?

    我不清楚,不过,杨虹确实很生气。季晓想了一下,大奔的意思是,这也是个正式的职业,我们可能是偏见。

    他们已经高一了,说起来是孩子,其实,思想上也开始有自己的立场了。

    秦女士向来是开明的,又是其他孩子的事情,她不好评判,只能从旁道:你们这个年纪,确实容易走歪路,加上青春期,也会叛逆,需要好好引导。章骞不是说期中考试之后正式告诉你们班主任吗?这之前,你们作为朋友,可以坦诚布公地跟他探一探,提提意见之类,最后他如何选择,需要他与自己的监护人一起商讨。

    顿了一下,秦女士继续道:当然,我不希望你们纯粹凭着一时义气成为怂恿的人,这是人生的规划。时间宝贵,可能蹉跎几年,可能就是一辈子。一时的热爱和一生的事业,这一点,也是需要他自己去思考的。

    季晓其实并非单纯当作借口给秦女士提这个事情,多少也是想看看家长的想法的。

    只是,没想到秦女士会是这个态度。

    季晓抬眼:章骞的事情,你并不觉得他完全错了是吗?

    当然。秦女士看她,这些电竞站队什么的,我们都没有了解,跟我们接触的世界不同,但不代表它就是错的。

    如果今天这个人是季学亭呢?

    所有的选择都是需要负责任的。不管最后是妥协还是坚持,这都将是他负责任的不同表现形式。秦女士认真思考了一下,在我的认知里,当然觉得季学亭不要走这一条对我而言陌生的险路最好。但是,以你哥的性子,如果真的决定了要打电竞,那也是深入骨子的热爱,人一辈子有可以认定的热爱,不容易。那么,我只希望他不会半途而废。

    这一刻,季晓当真对秦女士刮目相看起来。

    其实,就是她自己,刚刚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打心底里都是有些排斥的。

    秦女士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季晓突然唤了一声:妈。

    嗯?

    我爸当年选择辞掉大学的工作出去,你也是这样对他说的吗?秦女士身影滞了一息,季晓咬咬牙,妈,你后悔过放他出去吗?

    灯光下,秦女士转过身来,几不可见地微笑了一下:你爸爸,是大人了。

    大人就可以不负责任吗?

    之所以是大人,因为他做决定的时候,已经深思熟虑过了,不管你信不信,他选择出去的初衷,也是为了这个家。秦女士手指还搭在门上,只是,一切都是辩证的,变化的,客观事实罢了。

    或许用后来的话说,秦女士这样就是佛系吧?

    季晓没说话。

    秦女士觉得有些亏欠,笑得有些勉强:我性子不好,也很要强,觉得我一个人也可以养好你们,也一直在证明这件事。可其实,你跟季学亭,不用因为我记恨他,他是你们的父亲,他也很爱你们,所以,不要总是拒绝他。

    好,我知道了。原来,妈妈什么都知道。

    这一晚季晓失眠了。

    重新扭开床头灯,门后挂着的网球拍映入眼帘。

    季晓看了好一会。

    青春的心事与苦恼,总是复杂的。

    所有的情绪可能毫无征兆,又能那么亲密无间地融汇成一股力量。

    像是刚刚解冻的春流,横冲直撞。

    甜蜜苦涩感怀一一品尝。

    第26章混账

    梁予衡掂着手机进门, 随手调到了静音,翻盖上的提示亮了灭,灭了又亮, 被他伸手扣在了枕头下, 房间终于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伸手将床头柜上的钢笔拿起来,旋开笔帽, 有一束光投射上墙面上, 其间隐隐现出一个衡字。

    随着男生无意识的旋转,那衡字时现时逝。

    最后,终于停下。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个很冷情的人。

    从记事时候起,爸爸和妈妈都是很难启齿的词汇。

    因为,能够喊出来的时候实在太少。

    甚至都比不上家里的保姆来得亲切。

    小学第一次进入寄宿学校的时候, 他也是想过要回家的。

    可是每次熬到了一周一次回家的日子, 能够见到他们的时间, 也如同赛跑一般。

    一个是扎根在研究所的学术疯子,一个是空中飞人的商场精英。

    等长大一点的时候, 他甚至思考过, 他究竟是如何出现的结晶。

    想念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他当然曾经有过,却在某一个时间节点里,终究被他狠狠抛却。

    直到某一天, 他才终于从一个同龄人的目光中,窥见一点痕迹。

    他跟着女生看见一位父亲将孩子架在脖子上去摘一片树叶。

    他听着女生说小时候跟父亲一起摸的奖。

    感同身受是很奢侈的事情。

    可是那一天, 他突然开始了迟到的怀念。

    也是在那一刻, 突然有了意识。

    他其实已经, 再也没有父亲了。

    而那支父亲特意为儿子制作的钢笔, 也在那一年心理健康诊室的门口,被他当成反抗的工具,丢弃在了一场混沌的争吵之后。

    失而复得带来的可能不是喜悦,而是杂糅了时过境迁的颓丧。

    提醒他那段晦暗的,与世界为敌的日子。

    提醒他为人子的机会,已经剩不下什么。

    他突然开始原谅,原谅那些年缺失的他们。

    也突然开始和解,与暴戾张狂的自己和解。

    他突然想,握紧一只手。

    生命可以有很多新的起点,生活也不会一成不变。

    少年人的成熟,是说不明道不尽的拔节成长。

    也许都不需要一年一季,只是一次完整的失眠,就能达成目标。

    后来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往常。

    可又确确实实缺了些意思。

    大奔依旧给大家带早餐,只是早餐里总也多出些小零食,辗转到了杨虹手里。

    章骞依旧跟着一起哈牛皮,眉飞色舞地谈起大家陌生的领域,然后在杨虹提前的离场里渐渐选择了沉默。

    季晓依旧每天与梁予衡一起回家,然后记得在晚自习的时候带一只手电。

    直到期中考试的前一天,晚自习的铃声响过,大家一如既往收拾了东西往家冲去。

    杨虹收拾得飞快,猛地就站起来。

    动作大得后座两个人同时仰起头,季晓的文具袋甚至还捏在手里忘记放回书包,被梁予衡伸手压了下去,贴心替她拉好了书包拉链。

    咳!季晓抱起自己的书包,转而看杨虹。

    章骞自然是有眼力见地让出了道,杨虹却并没有出去。

    大奔掂着书包过来,感觉气氛不对立刻闭了嘴。

    杨虹:你真的决定考完试跟家里摊牌?

    这个问题已经叨过了,被她再次提出来无疑又是一次凌迟。

    章骞却毫不迟疑地点了头:刚好他们转会期,我这边也得有说法了。

    这些日子,他们慢慢或多或少也了解了一些电竞相关的信息。

    明白这个机会恐怕是有点过了这个村没那个店的意思。

    季晓有些担心,杨虹为什么那么排斥,她也不过是个猜测,此时唤了一声:杨虹。

    女生却只是看着章骞,教室里已经差不多走空了,季晓第一次听见她那么平静的声音:其实,不管家里同不同意,期中考试什么结果,你都会选择去打电竞的,对吧?

    沉默,就是默认。

    那么,祝你能得偿所愿吧。

    她走得潇洒,大奔扭头就追了出去。

    章骞低了头,慢吞吞地收拾东西。

    梁予衡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她肯定是觉得我实在是没出息,瞎胡闹。章骞背起书包来,挤了一个比哭还丑的笑出来,你们其实也这么想吧?

    不。梁予衡应声。

    章骞摆摆手,显然并不相信,他似乎是个另类。

    所以,五角形确实是稳定不起来。

    有些自嘲。

    谁料梁予衡接着又添了一句:我们不那么乐意,只是因为,不想提早开始分别。

    回去的路上,季晓踢着小石子儿,看着那滚圆的小东西蹦跶着往马路牙子边上弹去,又接着寻觅第二个。

    许久,她偏过头道:你说,章骞真的会走吗?

    可能吧。

    季晓其实也觉得这句话问他根本毫无意义,她放弃了小石子,扯着书包带:梁予衡,你从帝都过来,怎么跟以前的朋友们联系啊?你想他们吗?

    这句话十足问住了他。

    他想了很久,竟然没找到一个答案。

    季晓奇怪地看他:你不会都不联系他们吧?

    交过朋友,不算少,但是,梁予衡淡淡道,过眼云烟。

    ?????

    他怎么总有语出惊人的本事?

    这都能过眼云烟了?

    知道她不信,梁予衡解释道:我爸是研究所的,保密性强,他又是工作狂,不着家。我妈做生意,我小学的时候她事业起步。我换了很多贵族学校,不安生,总打架,一个地方待不长。

    打架见识过了,季晓听他说起这些,还有些新奇,不过你不像是好打架的啊。

    嘴巴欠,手又痒,气多。梁予衡说起自己的毛病倒是很绝,不是我看人不爽,就是人看我不行。

    而且二世祖多的地方,是非不会少。

    其他都能理解,就是有一点,季晓念叨了一遍:你,嘴巴欠?

    嗯。男生笑了笑,有一次下雪,边上人叽叽歪歪,南边来的,第一次看见北国的雪吧,一直在嚎鹅毛一样大的雪。

    你就打他了?

    他打的我。

    为什么?

    我说这鹅毛大雪淋在脸上,不觉得像上帝对你吐口水吗?

    季晓懵住了,半天才不可置信地点着他,梁予衡,你真的会说这话吗?

    嗯,就爱找点不痛快。也是心里真的烦,虽然他也忘记了烦什么。

    女生的眼睛从一开始不可思议的瞪大,到后来哭笑不得地眯起,低沉了一路的气压终于恢复了正常。

    梁予衡轻松往前走着,兀自也回忆了一下。

    不说那会儿大家觉得他有病,就是现在他自己,也觉得是该看看心理医生的程度。

    季晓感慨了一阵子:你竟然还有这一面。

    嗯,多得很,梁予衡顿了一下继续,后来不打架了,开始耍孤僻。请了好多次家长,家长也来不了,最后来了一次,当场强行带我去了医院。

    为什么?

    觉得必须得看看我心理有没有问题吧。

    季晓笑不出来了,片刻才问:那你觉得你有病吗?

    出其不意。

    说这事之前,梁予衡从来没想过得到的是这样的反应,直到他发现她眼中诚挚的模样,才慌不择路地撇开眼去:多少有点吧,扭曲得狠。

    话落,他顿了一下:吵了一架,把咨询前的心理测试题卡撕了,把他俩骂了一顿,那应该是我那一年说话最多的一次吧,很痛快。

    厉害了。季晓犹如一个捧哏。

    梁予衡好笑,叹了口气:出来的时候撞见一个哭唧唧填表的女生,看到我的时候大概被闹出来的动静唬住,笔都吓掉了。

    哈?

    就随手把我的笔丢给她,临走不怀好意地给她说,不想看病就抗争,哭有什么用。

    梁予衡扭头,发现女生停了下来。

    你

    梁予衡掏了掏裤兜,掏出一支钢笔来:就是这支,前不久赎回来了,花了一杯奶茶钱。

    他是在给她解释?

    解释韦宛的一面之缘吗?

    还真的只是,一面之缘。

    字面意思。

    男生走近几步,将她手里的手电筒摁灭。

    楼道里陡然黑下,有一束微弱的光投射到台阶上。

    光点处现出一个衡字的轮廓。

    噫!季晓仰头,是你的名字!

    嗯,我的十岁生日礼物。梁予衡晃了晃笔,那光点就跟着挪了挪位置,他做的。他不算个好爸爸,但是,我也做的混账儿子,扯平了。

    半晌,手电筒重新被摁亮。

    身边女生的声音很轻,由先时的惊喜转下:那你这次,不要再丢了。

    嗯。

    第27章散伙

    高中的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大考, 终于在一片狼藉中开始,又在心照不宣的沉默里结束。

    分数经过一个周末全数都出来,那还是个会将考生排名原原本本排列出来的时代。

    季晓站在班级排名榜下看了一会。

    章骞的名字靠在很后边的位置, 不知道是有意而为还是事实如此。

    大奔在中流四平八稳地坐着。

    紧紧贴着杨虹。

    季晓顺着再一点点往上, 终于看见了梁予衡的名字。

    跟她一骑绝尘的成绩不同,梁予衡贵在每一门都均衡得很, 也是靠着这一点, 没跟她离得太远。

    如果非要说缺了点什么,大概就是数学了。

    138。

    是季晓眼中需要恶补的成绩。

    梁予衡自己看了一眼就回了座位。

    等季晓回来才问了一句:第一名需要看那么久?

    他向来奉行的是中庸上等,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倒是女生闻声放了书包问道:你数学最后一题写了没?

    写了。

    那是基础问题吗?

    季晓没再说,因为老陈已经进来了。

    这天的晚自习本来因为期中考试出成绩,气压就低。

    老陈进来板着的脸更是能阴出水来。

    章骞,你出来。

    全班的目光几乎是同一时间扎在了被点名的男生身上。

    这排名整合是教导处直接贴的, 估计老陈也是刚刚拿到各科具体成绩不久。

    铁五角剩下的四个人, 除了依旧埋头写资料的杨虹看不出表情, 其他三人比之被叫出去的人,更加忐忑。

    班级里少有的无人监堂还安静得要命。

    季晓提笔忘文, 半天没想起来皇览揆余初度兮的后一句, 瞥见边上有一搭没一搭转笔的人, 终于还是把语文书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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