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慕容樽月(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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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剑法?凌月儿靠着一根柱子娇笑着问道,事实上她已经来了有好一会儿了,不过是因为来时看见玄霄正在练剑,所以才没有出声,怕打扰到他。

    玄霄看向手中的剑,皱了皱眉:随性而起。

    随性吗?凌月儿微讶,拿眼上下打量着他道:这剑看着应是以守为主,剑法偏柔和,与你平常大开大合的杀伐剑道大相径庭。

    所以用得很不顺畅。玄霄淡淡道。

    他一面说着,一面走到一旁的石桌边坐下,桌上正烹着一小壶茶,揭开壶盖,袅袅的水汽氤氲,一股清冽的茶香弥漫开来。

    凌月儿微笑,一双媚眼如丝,然而眼神之中却透着一丝玩味。

    她放下环在胸前的手,婷婷袅袅地走向玄霄:这剑法可一点也不像你的风格。怎么?有心上的姑娘了,懂得柔情蜜意,所以改用这种软绵绵的剑?

    玄霄冷冷扫了这人一眼,倒了一杯茶,手腕一抖,将暗含内力的杯盏射向凌月儿。

    伤口不疼了?

    凌月儿反应极快,瞬间抬手,稳稳接住那杯茶,又改用双手捧着暖手,一边揶揄他道:别转移话题。

    眉峰一挑,玄霄从袖中摸出两张纸,一一展开拍在桌上。而凌月儿见他如此,便下意识凑过去看了两眼,只见那桌上放着的赫然便是在白云山下,她托顾云青送给李惜花亲启的那封信。

    她眼珠滴溜一转,语气暧昧地说道:别不好意思,有看中的姑娘,妹妹我自当倾力相助,我这里什么药都有。

    玄霄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淡淡地看向她,原话奉还:别转移话题。接着又捻起她写的那张纸,举到这人面前:你很闲?

    用染得红润的指甲轻轻点了一下朱唇,凌月儿走到玄霄身后,旋即俯身用双臂环住了他,在他耳边撒娇道:别这样嘛,哥。

    而在这人靠近的瞬间,玄霄顿时被一阵幽香笼罩,不适得微微皱眉。

    哥~凌月儿又柔柔道。

    玄霄闭了闭眼,只得拨开她的手,冷冷说道:若有下次,自己去领三十鞭。

    闻言,凌月儿僵了一瞬,旋即幽幽叹了口气,退开了。

    是。

    又自斟了一杯茶,玄霄问道:找我何事?

    凌月儿走到石桌的另一边坐下,将茶杯置于桌上,正色道:我已经安排了人密切监视墨风的一举一动。

    玄霄微微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本想叫她无事便去多休息,毕竟身上的伤还没好,可话还没出口,却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来。

    之前他曾奇怪过墨风怎么会知道萧玄便是他,这一点本应该除了凌月儿,就再没人知道才对。

    等等

    似乎也并不止凌月儿一人,应该还有一个人。

    指尖摩挲着杯沿,玄霄垂眼顿了片刻,忽而抬头问道:薛百味此人查过吗?

    凌月儿闻言,有些不解他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人来:怎么,他有问题?

    查查看这个人。玄霄说道。

    凌月儿见他没有细说的意思,便也没继续追问,而是道:好,此事我会派人去查。

    嗯。玄霄淡淡地应了一声,心中琢磨着此次的事,又道:明日我离阁之后,阁中一切事物照常,不要让幕后之人察觉有什么异样,我想知道他们在图谋什么。

    凌月儿听罢,心下会意,于是道:放心,我会暗中多加戒备的。

    敢动土动到他们头上,天下第一的易容大师又如何?

    与千重阁为敌者,死。

    她微微地眯了眼,嘴角一抹笑意似有还无,而听这人提起明日离阁的事,她心念一转,又问道:对了,你是去见李惜花?

    为了赌约。玄霄放下茶盏,起身欲走。

    凌月儿听了这话,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这人这么做究竟是不是真的为了赌约,她其实早已心知肚明,不过有一点倒是让她有些担心。

    你要小心李惜花此人,他五年之前的所有过往全部是空白,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要么,他五年之前一直呆在深山老林里避世苦修,要么,李惜花不是他的真名,他在故意隐藏自己的身份。

    话音一顿,凌月儿也跟着站起身来,很是意味深长地说道:虽然我希望是前者,不过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玄霄脚步一顿,想起之前这人交给他的两份卷宗,李惜花的那一份的确只有薄薄的几张纸。他微眯了双目,冷冷道:我自有分寸。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只余下凌月儿一人还站在原地。

    满院的雪莹白无暇,却是太过安静,静得人心里也冷了。凌月儿望着玄霄离去的背影,唇边那抹魅惑人心的笑容渐渐变得苦涩。

    也许在她哥眼里,这次她为了帮顾云青和金婷而坏了千重阁的规矩,无论理由是什么,都是错的,可从不曾尝过情爱,又怎么会知道它有多苦?

    这个人,当然不会明白。

    而这厢玄霄甫一回房,便取下了脸上的银质面具,换上早已备好在一旁的浅蓝色长衫,外披一件白色的狐裘。他想了想,又拿上李惜花送他的那把玉骨鎏金折扇,转身走到镜前。

    铜镜中的人面容清俊,好似从水墨画上走下来的翩翩公子,但这张脸却不是他的,而是属于一个叫萧玄的人。对着镜子伸手摸了摸脸,薛百味的易容术不愧为天下第一,连他自己都有些真假难辨,而看着镜中这张陌生的脸,玄霄微眯了双眼。

    其实他心里明白凌月儿为何会去帮金婷与顾云青,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在十年前离开千重阁后究竟经历了什么,不过他却也能猜个大致。

    说起来,金婷原名并非金婷,她的真实身份乃是七年前权倾朝野的杨太师的女儿,所以也就怪不得她会唤李宗显为李叔叔了。

    如果不是七年前那场诬陷忠良的阴谋,杨太师全家不会满门抄斩,李宗显也不会为了求情而惹怒龙颜,远调边疆,金婷更不会落草为寇,成为白云寨主,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和顾云青身后的势力脱不了干系。

    更可笑的是他随口编撰的身世竟然应在了顾云青的身上,可不同的是,顾云青这个杀手却是那些高官之间勾心斗角的工具。

    当年他在上头人的指示下,乔装成乐师潜进了太师府,偏偏与大小姐日久生情。两人情投意合,却碍于身份不敢表露,听起来就像市井茶楼中演得折子戏一样,只可惜这个穷乐师并非真的穷乐师,最后自然也没有佳偶天成的美满结局。

    七年前,他没能赴与她定下的约,她以为他害得她家破人亡,自此一个寻寻觅觅,一个爱恨交加,却始终守着约定不肯放手。

    如果不是因为她,顾云青的眼睛也不会瞎,只为了要舍弃杀手的身份,斩断一切阻碍与她在一起。如果不是因为他,金婷也不会在白云山上盖了那样一座江南院落,痴痴地守着,只因为他随口编的一句谎言。

    不过兜兜转转的,这两人竟真的在一起了,而这一切全都是凌月儿一手促成的,但或许她妹妹并不是为了他人,那人只是为了她自己罢了,为了让自己心里不那么难过。

    他思绪一转,不知怎的,突然又忆起最开始被绑上白云山的情景。

    当日逃离白云寨时,他似乎并没有在人群中看见那几个绑他上山的山贼,记得当初他威胁他们时,还每人喂了一粒断肠腐骨丹,这种毒是有解药的,但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这些人想必也用不着解药了。

    玄霄一面想着,一面将那把玄色的长剑收好,连同面具一并留在了桌上。等他走后,凌月儿会将这两样东西送往离他最近的千重阁分舵,并随着他的行迹不断转到新的分舵,且只能以千重阁权限最高的重火令调取。

    而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风月小筑中,李惜花感觉自己过得是一天比一天难熬。

    他先开始以为自己诸般神经质的举动都是由于过度焦虑造成的,但当他连续多天莫名其妙地想着同一个人,而且还很想见他的时候,李惜花终于开始察觉

    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036章 新世界的大门

    如果令他变得这么不对劲的人是个姑娘,那李惜花大概就不会这么纠结了,偏偏这个对象是一个男人!

    他思来想去,总觉得难以接受,为此甚至还特意一个人坐在窗前,将他和这人遇见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从前到后回忆了一遍,得出的结论竟然是他或许很早就开始喜欢这个人了,只是他自己一直没发现。

    自碧暖春香阁一见后,他就对萧玄非常在意,不仅向朋友们多方打听,还特意拜访了萧家。他曾以为自己这么做,都是因为那人眼中一闪而逝的剑意,可现在细想起来,诚然他李惜花总喜欢给自己找点乐子,可如果换作是别人,他最多也就只多看两眼罢了,却断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为此花上这么多功夫,毕竟他虽然喜欢有趣的事,但并不喜欢惹祸上身。

    而碧暖春香阁的初见只是一个开端。

    白云寨再见时,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逗那人,然后暗暗关注那人被自己逗得忍无可忍之后,所露出的每一个小动作以及每一个眼神。自己虽然也时常开那人的玩笑,却无法控制地想要关心他,那人不开心时就想让他开心,为自己挡下匕首时,自己也会下意识地心疼,以至于将一旁重伤濒死的金婷放在了第二位。

    这种相处模式早已超出了两个认识不久的人之间应有的程度,而且这种事也不会出现在他和他那些朋友身上,甚至是连想一想都觉得奇怪。如此种种一路捋下来,答案便呼之欲出,可笑他竟然还当局者迷,从头到尾蒙在鼓里,直至现在才反应过来。

    熏炉中香烟缭绕,琴案旁的人用手指拂过面前的琴弦,然后按住,渺渺的琴音也随之戛然而止。

    过了良久,李惜花垂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是一个多情的人,比起那些长长久久、虚无缥缈的海誓山盟,他更热衷于享受爱与被爱的过程,然而如今他心还上的这个人,却是自己原本准备当作朋友的人,所以他犹豫了。

    不过有时候,感情并不是一种说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东西,就比方几日不见,他就开始想那人了,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人此刻在干什么?过得怎样?去了哪里?

    他既希望七天之约快点结束,却又不想七天这么快结束,因为一想到要见面,他就觉得莫名地欣喜,可想到自己要教那人如何去勾搭别的女人,李惜花却又感到十分烦躁。这种感觉似乎与他之前所经历的不太一样,但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同。

    而整个人都被这事搞得心烦意乱之后,李惜花自然也没有心思抚琴了,他站起身来,将琴放回崭新的琴匣之中,这匣子比之他之前的都要厚一些,因为夹层中还放着一把刀。

    他拎起早已收拾好的包袱,心情复杂地锁上了风月小筑的门。

    罢了,反正他这个人的感情向来都靠不住,估计过段时间,当又有新鲜的人和事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又会喜欢上别人也说不定,因此没必要为此伤了朋友之间的和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出了这种状况后,要让他再毫无芥蒂地去当这小少爷的师父,教那人怎么追求女孩子,这他肯定是做不到的,所以也就只能找个由头推了。

    思及此处,李惜花只觉自己的心一定是同自己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一面哭笑不得,一面满心里皆是无奈。

    其实到现在他都还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个男人,毕竟在他眼里,男人和男人这该叫有违阴阳,还是叫不和伦常?

    可如若不然,那他这几日的反常又该怎么解释呢?

    真真是令人费解。

    那人同他原本约定的日子是七天后,然而今天才第六天,明明离定好的见面时间还有两天,李惜花却早早地策马赶往约定地点。

    他们两人近期最好还是不要再见面了,所以李惜花打算先留封信在宴春茶楼,然后就去江南小住一段时间。听说西湖的冬景不错,姑苏城外的寒山寺也名气极大,而且他也挺喜欢上一次在白云山上所看见的那种江南风的小院落,到那儿买个宅子也不错。

    李惜花赶到洛阳城内时,已是第二天一早。

    清晨,街边早已支出了不少卖早点的小摊,包子面条应有尽有。小贩们一面呵气暖着手,一面大声地吆喝着,煮面的阿婆手脚利落地揭开锅盖,将装满了一撮箕的馄饨倒进热气蒸腾的锅里。

    一碗馄饨,皮儿薄得晶莹透光,淡粉色的内馅饱满而富有汁水,汤头清亮,配着细细的鸡蛋饼丝,再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味道之鲜美,简直让人回味无穷。

    李惜花摇着一柄墨竹为骨的洒金折扇,牵着马缓缓走在街市上,唇边是一抹浅淡的微笑,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们。然而他并不知道,此时此刻,那个他既想见却又不想见的人也正好刚到了洛阳。

    不得不说江湖中的小道消息一向传得是比风还快,在这段时间里,先是峨眉掌门因练极情剑走火入魔而死,随后又是千重阁易主。

    江湖上不少人都从中嗅到了些不寻常的味道,私下里议论颇多,竟连带着茶楼里的说书人也开始一个一个地胡吹乱侃,听风便是雨。什么千重阁如何如何阴谋诡计害死峨眉掌门,两派相争水火不容,就连极情剑法得之可得天下此等没影儿的事也能被传的有鼻子有眼,跟真的一样。

    此事不仅推动了印刷业的蓬勃发展,还间接拉动了大夏衰败多年的经济,就比方说

    想练天下第一的武功?想成为大侠飞檐走壁?极情剑法,包您学会,价格优惠,十文钱一本!

    玄霄看着面前小贩递给自己的一个印制粗糙的本子,目光落在封面上印着的四个大字上,心情不知怎地竟有些微妙。

    十文钱,只要十文钱。小贩呵呵地笑道。

    默默接过小贩递来的极情剑法,玄霄翻开一页,然后发现里面写的东西狗屁不通。

    于是他将本子又还给了小贩,便准备继续往前走。

    而那人见他对这本秘籍不感兴趣,忙又追上去道:诶!别走别走!我这里还有别的好东西,春宫图要不要?

    玄霄脚步一顿,淡淡问道:春宫图?

    一见似乎有戏,小贩的眼睛滴溜一转,贼兮兮地笑道:多情公子画的最新版,给你打个半价,八文。

    再次接过小贩递来的一本册子,玄霄随意翻开其中一页,目光快速地掠过,然后面无表情地将之合上。

    他又扫了一眼小贩背着的布口袋,一本正经道:有没有教人怎么让女人喜欢上自己的书?

    小贩眨眨眼,继而露出一种让人一见就觉得不是好人的怪笑。

    有啊。

    他掀开布口袋找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一本看起来不知压箱底压了多久的书。

    嘿嘿嘿,只要您开口,我这里什么都有。

    玄霄看了眼书名:《让女人神魂颠倒的一百零八招》

    这都是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

    多少钱?

    小贩看他这一身行头便知是个有钱人,开口便漫天要价。

    二十文,童叟无欺!

    玄霄闻言,直接从钱袋内摸出一粒碎银子丢给小贩,拿着书心情颇好地离开了,留下接了银子的小贩笑得牙不见眼,口中连连念道:财神爷眷顾,阿弥陀佛。也不管这两尊神究竟是不是一条道儿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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