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慕容樽月(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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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之所以会让梨喜跟着去,一方面是因为她并不想只身前去,毕竟他们也是堂堂峨眉派,在江湖上地位超然,可若带太多人,又显得像是要兴师问罪,所以才会点名这个武功最弱的小师妹陪自己去。

    至于另一方面

    梨喜站在原地,瞅瞅那些明明比自己年长,却都是自己小辈的女弟子,又望望上官雪的背影,一咬牙,一跺脚,露出一副壮士出征的雄壮表情跟了上去。

    玄冥殿内,烛火幽幽,玄霄拾级而上,来到整个殿的至高点。

    高台上放着一张造型诡异的宝座,整个椅背和扶手连在一起,如同一簇簇扭曲缠绕的火焰。而宝座背后的墙壁上是用青铜雕出的巨大印记,似火非火的图案在斑驳火光的映照下更显妖异。

    一振衣袖,玄霄转身落座于那异火之中,伸出手指缓缓拂过扶手上一处缠绕的火焰,眸色冰冷。

    而在高台之下,墨风单膝跪下,双手抱拳,恭敬道:恭喜阁主。

    下一瞬,他身后的所有杀手都跟着单膝跪地,整齐划一地说道:恭喜阁主。霎时响亮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激起一串回音。

    手中动作一顿,玄霄看向他,脸上的面具被烛火映照得狰狞无比。

    魅月呢?

    墨风低着头,暗暗绷紧了脊背,面上却不露分毫:副阁主被关在地宫水牢之中,属下已派人前去。

    墨辰竟然如此好心,没有杀了她?

    玄霄的语气甚是平淡,好似这话只是他随口一问,可墨辰却听得冷汗一下子湿了手心,强作镇定地回道:辰护法曾拷问过副阁主,但副阁主始终不肯交出重火令。

    对于这个回答,玄霄不置可否,只曲起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扶手,清脆的敲击声在安静的大殿里仿佛被放大了数倍,让所有的人都不由得绷紧了神经。

    过了一会儿,他淡淡说道:将他的尸首拿去喂狗。

    墨风暗自松了一口气,答道:是。

    罗刹女魅月与玄霄是兄妹的事在阁中并不是什么秘密,此回罗刹女受了刑,他害怕玄霄会因此而迁怒,不过幸好没有。而他这点心思,玄霄又怎会不知,不过是故作不知罢了。

    云雨两护法呢?他又问。

    墨风心下一沉,暗叫不好,却不敢有所隐瞒,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因练极情剑而死。

    嗯?玄霄挑眉:那你为何没死?

    墨风暗暗吞了一口唾沫,不知不觉间冷汗已湿了后背:属下因受副阁主的鞭刑,在水牢中失去意识,醒过来的时候,辰护法已经练成极情剑的第九重。

    这么说,你不知道他是怎么练的,也没看见云雨两护法是怎么死的?敲着扶手的动作顿住,玄霄问道。

    是。墨风回答道,心如擂鼓一般。

    他不知道这人会不会信他的话,即使他说的都是真话,如果这人不信,随时都会杀了自己,可没想到的是,玄霄下一句竟峰回路转。

    既如此,你便代替墨辰的位置,做四大护法之首,其余的三个,本座会着魅月处理。

    前一秒还在担心自己的生死,后一秒就被天降的馅儿饼突然砸中,墨风骤然抬头,张口欲言,却又硬生生将几乎冲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谢阁主。

    玄霄微眯了双眼,眼神明暗莫测地看着他:你不必谢本座,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听了这话,墨风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知道这人是指自己在洛阳城外的投诚以及刚千重阁外的示好。他与其他三护法的关系向来不错,但这一次却为了保命而背弃了墨辰,不过这也并没有什么,谁让在千重阁内,只有实力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

    是。这一次,他回答的话音比之前坚定了许多。

    处理完这件事之后,玄霄抬起眼来,又将原本落在墨风身上的目光移到了门外。而上官雪见他看过来了,遂走到墨风不远处与他平排站定,抱拳行了一礼。

    阁主。

    玄霄静静地看着她们,既无表示也不说话,直到过了片刻,才缓缓说道:贵掌门之事,本座已给了你一个解释。

    梨喜眨了下眼睛,小声嘀咕道:谁知道是不是你指使的。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可架不住玄霄武功高,所以这话一字不差地落入了高台上那人的耳中。

    然而玄霄明明听见了,却似是并没有听见一般,神情间不见丝毫愠怒之色,亦或者根本就没有把这人放在眼里。

    他站起身,淡淡说道:能练成极情剑的人本就千不存一,就算真是本座将剑法散出去的,本座也并未逼迫贵掌门修习剑法。

    你!

    梨喜怒叫出声,却被上官雪一把拉住。

    师妹年幼,还望阁主莫怪。

    玄霄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二人一眼,有些不想再与这些人纠缠,于是拿起长剑,转身欲走。

    见状,上官雪连忙说道:还请阁主留步。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取出一块绢子:可否帮我等看一看这剑法是否有问题。

    听这人提及剑法,玄霄下意识脚步一顿,回头不经意间一眼看见白绢上写着的极情剑法四个大字,于是忽然改了主意。

    他施展轻功,身形一闪,出现在上官雪面前。

    梨喜见了他,害怕地往后直躲,但眼睛一直盯着玄霄,又见自家师姐拿出白绢,也好奇地凑过去想看,可上面高深的武学却看的她头晕。

    玄霄忽视了那探头探脑的丫头,从这人手中接过白绢,将上面的字一目十行地快速扫过,面具之下的脸上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他抬头,先是看了一眼上官雪,之后又将视线移到梨喜的身上,看得梨喜吓得几乎要跑,就在这小丫头都快要哭了的时候,才终于把视线挪至别处。

    这的确是极情剑法,只是上面少了一段话。

    上官雪轻轻蹙眉,问道:什么话?

    极情剑法只得配以极情剑心法,不能与其他宗派武学同习,若是已有他学之人欲练此剑,必须废去一身功力方可习之,否则经脉必因内力互冲,寸断而亡。玄霄缓缓说道。

    上官雪本来只是想求证这种可能,没想到猜测竟被证实。

    你是说有人故意将这段话藏起,害死了师父?

    玄霄不答反问:贵掌门是从何处得来的此物?

    上官雪摇了摇头:这件事事发突然,我在来时也曾考虑过各种假设,但始终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包括千重阁为何要将极情剑法散入江湖,又为什么要杀师父。

    听了她这话,玄霄陷入了沉默。

    他原本就觉得这次千重阁的内乱有些不对劲,所以故意试了试墨辰的武功,虽然这人表面上练到了极情剑第九重,那些招式却根本只是依葫芦画瓢,偏偏这样也能运用自如,实在是奇怪。而且不光如此,还有这人那一身古怪至极的内力也来得蹊跷,看来这事并不简单。

    将手中的白绢还给她,玄霄淡淡地说道:此事并非本座所为,本座若想要杀一个人,无需如此拐弯抹角。

    上官雪闻言,暗暗攥紧了拳头,这句话虽然听起来刺耳,但在见过了方才一战后,她知道眼前的人说的都是事实。

    她垂眸顿了片刻,复又抬起眼来道:既如此,我们就不再打扰了,告辞。说完后,转身便走了。而在她临走之时,那小丫头回过头朝玄霄做了个鬼脸,然后哼了一声,追着她师姐出去了。

    看着这两人离去的背影,玄霄眸色渐深。

    夜晚的气温降得很快,冰冷的风从门外刮进来,悄悄扬起他的一片衣袂,而与此同时,风月小筑内也灌进了一阵风,将屋内的烛火吹得忽明忽暗。

    李惜花正在床上煎烙饼一样翻来覆去,在不知翻了第几次后,他终于忍不住将被子一掀,坐起身来。

    这实在不是他不想睡,而是他一睡觉就总做梦,一做梦还都是春梦,更可怕的是梦到的不是软绵绵的女人,竟然是个硬邦邦的男的!

    他颇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披了件亵衣翻身下床,到桌边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又拉了一张凳子坐下,抚额长叹。

    这一睡觉就梦男人,什么毛病?

    ☆、034章 祆教

    不过李惜花的困扰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思来想去,最后把这一切的罪名全扣在了凤玉楼的头上,觉得一定是他最近总在琢磨自己这位亲爱的师弟玩的那些阴谋诡计,所以才会精神高度紧绷,以至于总在胡思乱想。

    他又一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起身到一旁把放在柜中的琴匣拿了出来,掀开缀着螺钿的黄花梨盒盖,一把刀正静静地躺在匣中。

    月光洒落窗前,将那新月般的长刀映得格外剔透,好似一片紫色的琉璃,而在靠近刀背的地方,几团交错缠绕的火焰图腾被镂刻其上,风格看上去显然并不属于中土。

    李惜花垂眸,用指尖一点点拂过刀身上的花纹,思绪渐渐沉入了回忆中。

    传说两百年前,祆教从波斯传入中土,并在这块大地上迅速扎根,而这把刀作为镇教之宝亦随之传入中原。

    时光荏苒,祆教历经三代教主逐渐壮大,祆教的第三代教主更是凭借着这把刀战遍中原难逢敌手。于是在百年前,祆教的第三代教主野心膨胀,率教众入主中原,妄图一统江湖,正邪大战就此一触即发。

    然而这场在他预计之中本该是十拿九稳的大战,最终却被一个误打误撞练至极情剑第五重的年轻人搅了局,那人仅凭一招便打败了当时武林之中最厉害的人,自此一战成名,极情剑法也由此名动江湖。

    此事过后,祆教在中原的大部分分教都被怒火中烧的人们给铲灭了,在这般重创之下,这一门派渐渐地销声匿迹,这把刀也随着祆教教主的死而下落不明。

    但江湖中却鲜有人知道,这刀几经辗转,最终落入了赤魔宫前任宫主凤辰夜的手中,而若真细究起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赤魔宫的武学与祆教同出一脉,祆教是赤魔宫的前身。

    再后来,便是赤魔宫在凤辰夜的手中慢慢发展起来,最终成了雄踞一方、实力强劲的大势力,但这一切的辉煌都在五年前戛然而止。

    凤辰夜身陨

    李惜花低垂着眼眸,手指轻触了一下刀锋,明明没有用力,却感觉到了一丝疼痛,一滴血顺着割破的手指滴落下来。

    他对凤玉楼有愧,对整个赤魔宫也有愧,所以那时他很没骨气地逃了,抛弃了曾经的权力、地位、身份乃至武学,甚至是名字。

    思及此处,李惜花唇边自嘲的笑意僵住了,他神色落寞地望着那把刀,似乎透过那把刀看见了过去。

    凤辰夜曾说,他是他见过的有史以来最可怕的天才,即使是高踞江湖榜之首的剑圣玄霄也拍马不及。

    也许有那么些道理吧。

    但那又如何?

    死去的人又不会活回来,失去的终究还是失去了,谁也没有办法挽回。

    事已至此,他这个师弟还在执着于过去吗?

    举杯消愁愁更愁。

    不知怎么,李惜花忽而想到了这句诗,不自觉地喃喃出声,接着自嘲地轻笑了起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饮酒一般地细品着,目色迷离间似是有些醉了。

    漫天星辰熠熠生辉,黑暗中整个开封城都仿佛睡去了一般,只有街头巷尾偶尔一两声猫儿的轻叫,除此以外一切都寂寂无声。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李惜花睡不着,上官雪也没睡,开封内一家客栈中,有一间房直到很晚还亮着。

    梨喜坐在床边,看着上官雪对着烛火发呆,不由得叹了口气。她抱怨道:师姐,别想太多啦,快睡吧!你老点着蜡烛,我睡不着。

    抱歉。说完,上官雪站起身来,吹熄了蜡烛。

    过了一会儿,梨喜又道:师姐你怎么还不睡,你不上床和我一起挤着,我冷!这什么破客栈,被子这么薄!

    上官雪看了看已经躺在床上将被子团成一个鼓包的梨喜,心中一暖。

    你不必担心我。

    梨喜把头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道:我才没担心你呢!快过来,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上官雪不由得勾了唇角:好。

    她走到床边,靠在床柱上,手中抱着剑准备略眯一会儿。梨喜见状只得再次叹气,但也没有说什么,自顾自地便准备睡了。

    也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黑暗中,上官雪突然问道:梨喜,你对今天的事怎么看?

    不知道。梨喜懒懒地答道,似乎对上官雪吵她睡觉的行为十分不满。

    梨喜。上官雪加重了语气,之后是许久的沉默。

    梨喜在被子里扭了扭,掀开被子的一角,偷偷地看着上官雪,半响后无奈道:以后你干什么别老拽着我行不行?

    上官雪点了点头。

    梨喜咬牙:你每次都点头,然后屡犯不改!

    师父她尸骨未寒,我藏在袖中的手一点点攥紧,上官雪深吸了一口气,却是说不下去了。

    上官雪的心情梨喜自然明白。

    算了。她一翻身,枕着双手,幽幽说道:你要问的话,依我看来,那个什么阁主倒确实没有说谎。

    上官雪知道她说的是对的,但内心不免还是有些失落,她发誓绝对会抓住害死师父的凶手,可如果千重阁这条线索断了,她又该去哪里找凶手呢?

    见这人一副意志消沉的模样,梨喜感觉自己头又大了,她最见不得的就是她家师姐这个样子,连忙道:好了好了,你也别自寻烦恼了,那个啥啥阁主不也说了,我们可以先查查看师父究竟是从哪里得到那份剑谱嘛,然后再顺藤摸瓜。

    上官雪一顿,心下肯定了梨喜的建议,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睡觉睡觉!别烦了,真讨厌。

    看着梨喜重新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蚕茧状,上官雪无声地笑了,这就是她谁都不带,却偏偏要让梨喜跟自己去见玄霄的第二个原因,这孩子究竟是真天真,还是假幼稚,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035章 风波暂平

    七天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等玄霄重新安排好一切后,六天已然过去。

    千重阁的争斗就像是一颗投入湖中的石子,虽然泛起了波澜,最终却归于平静。而有了他在阁中坐镇,副阁主魅月从旁辅助其处理大小事务,很快新任的三位护法便全部就位,开始各司其职。

    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好似之前发生的种种皆是错觉,但也仅仅只是似乎,他不会愚蠢到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玄霄静静地立于院中,闭着眼,慢慢地调整呼吸。

    在他四周是一片白雪皑皑,这雪是三天前开始下的,先开始是零零星星的雪沫,到了傍晚,雪越下越大,大片大片鹅毛般的雪被风卷得四散,一夜间便将开封城变成了银妆素裹的世界。

    随着脑海中的剑招一个个衔接起来,玄霄倏然睁开了双眼,剑起,剑锋在身前划开半圈,剑气带起满地的雪骤然荡开,而他手中的剑也越来越快,澄澈的剑光夹杂着漫天飞雪,照在阳光之中晶莹剔透。

    但这雪却在下一瞬戛然而止。

    被扬起的雪花慢慢落下,站在雪中的人呼吸略有些乱,他将剑横至胸前,眼神明暗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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