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慕容樽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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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身上既然带着千重阁的印记,那十之八九便是阁内的杀手,这般想来,之前这人所流露出的杀意便也解释得通了,只是若说这人是来杀他的,李惜花倒还相信几分,可他为什么又要救自己呢?

    难不成还真是为了还自己的恩情?

    李惜花心里一边想着,一边为了确认,再次摸了一下玄霄的脉门,可探到的脉相依旧虚浮,没有一丝内力。

    这就更奇怪了。

    皇商萧家的幺子,千重阁的杀手,不会武功

    一时之间,李惜花只觉自己绕来绕去,周围仍是一团迷雾,思来想去也没弄清楚个头绪来,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将目光重新移到床上之人的身上。

    那瓶金疮药虽然比不上紫宸丹,却也是上好的伤药,因而玄霄伤处的血不一会儿就被止住了。李惜花见这人的衣服上全是血迹,不能再穿,于是准备去帮他重新拿一套来,可就在他一边走,一边发愁怎么给这人换衣服的时候

    突然!

    一个黑影自窗前一闪而过,快得仿佛刚刚只是他的错觉。

    李惜花下意识皱了皱眉,立即丢下衣服,飞身追了出去,结果刚出得房门,便见一道人影立于墙头。

    你怎么来了?李惜花问道。

    然而对面之人并不回答,却是运起轻功朝外飞去。

    李惜花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那人离去的背影,这次倒没再像刚才一样立即追上去,而是先回到屋里,替这萧家小少爷掖好了被子,又将衣服叠好,放在这人枕边,这才转身出了门。

    殊不知就在两人离开后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一个身穿紫红色罗裙的妖艳女子踏进了房门。而在这人进来的一瞬间,玄霄原本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眸中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半点昏迷的样子。

    他掀开被子,缓缓坐起身:你怎么来了?

    一样的话语,对象却是不一样的人。

    极缓的脚步声轻轻响起,好像每一下都能叩进人的心里,一股幽香弥散中,女子一步三摇地走了进来,身似扶风的弱柳,无限妩媚。

    她生了一双极其漂亮的手,肤白如玉,十指纤纤,用蔻丹花染得红润明艳的指甲为其更添一抹魅色,然而此刻那手指间拈着的却是一张小纸条。

    不是你寄的吗?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玄霄的妹妹凌月儿,也是千重阁副阁主、碧暖春香阁的老板魅月,今江湖人称罗刹女。而她手中拿着的,则是不久前玄霄用乌鸦送出的那张纸条。

    ☆、024章 滴水不漏的身份

    目光落在这人手中的纸条上,略略停了片刻,玄霄面无表情道:我记得这张纸是传给分舵的,而且我只调了两个人的资料。

    闻言,凌月儿娇笑了一声,另一只手自背后移至身前:我这不是带来了?说罢,将一本卷宗递给了他。

    玄霄伸手接过时,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这人,接着低下头,将注意力转移到手中的两份卷宗上。他先拿起了萧玄的资料,一页一页仔细翻看起来,一时间,四周只剩下纸页翻动的轻响,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这般站了一会儿,凌月儿幽幽叹了口气,在床边找了个地儿,不远不近地挨着坐下:哥,你就不打算跟妹妹我说说,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玄霄胸口缠着白布,隐隐有血色从中透出,看着像是很重的伤,颇有几分吓人,然而他却一脸平静,淡淡说道:无碍。

    凌月儿笑了笑,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故意打趣道:莫不是哪个姑娘?

    玄霄默然:

    而见他不语,凌月儿反倒哑然:难道还真被我说中了?说着,看向这人的眼神越发地暧昧了。

    玄霄心下顿觉无奈,只得开口解释道:那女人是去杀李惜花的。

    谁知凌月儿听完,却道:哥,捡人家的破鞋穿可不是好习惯。

    为什么他每次和这人对话,总觉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力感?

    玄霄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这事说清楚,免得这人又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了,可凌月儿显然并不打算给他解释的机会,只见这人眉眼含笑,忽然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欺身上前用食指抵住他的唇,递了一个你不用说了,我都懂的眼神。

    两人此刻挨得极近,玄霄只闻一股浓香扑面而来。他皱着眉,拍开了这人的手,冷冷说道:我不过是为了救人。

    我还不了解你?

    凌月儿站直了身子,一手抱腰,一手支在环于腰间的手臂上,纤长的手指略略曲起,虚托住下巴,笑得魅惑之中透着几分戏谑。

    四下里顿时又静了下来,玄霄却仿若未觉,头也不抬地翻着卷宗,这般沉默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才缓缓道:的确不是为了救人。

    凌月儿闻言,脸上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话音一转,问道:不过我还真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能让你心甘情愿挨这一下。

    将手中的卷宗又翻了一页,玄霄道:李惜花是个多智而近妖的人,他已经察觉到了我身上的诸多疑点,我需要一个契机来将这一切合理化。

    凌月儿会心一笑,垂眸扫了一眼这人胸前被白布遮了一半的烙印,指尖轻点红唇,问道:你故意让那人看见千重阁的印记,是有什么打算?

    玄霄没说话,只伸手在翻开的纸页上轻轻一点,而一旁的凌月儿见状,走过去凑近一看,发现记的是萧玄小时候的事。

    其实对于这个细节,玄霄本来是忘记了的,毕竟他只大致翻过这个记载着萧家小少爷一生的卷宗,记不清细节也是正常,然而当时金婷却将他认成了顾云青。

    如果顾云青不是萧玄,那他又是谁呢?

    这个疑问一直困扰着玄霄,直到金婷舍身救下他时,他忽而忆起这个萧玄似乎还有个失踪了的双胞胎兄弟,这事他当时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不过现在证明他果然没记错。

    哥,你的意思是?凌月儿抬头,不解道。

    如果只是单纯将一个谎言告诉李惜花,别人也许可以,但这人一定不会信,至少不是全信,可如果这个谎言是这人自己发掘出来的

    玄霄说着,放下手中的卷宗,换了另一本,不同于之前厚厚的一本,关于李惜花的卷宗只有薄薄的几张纸。

    他按下心中的疑惑,翻开纸页,又道:这件事我原本就有九成把握,匕首刺入的位置和深度也都是我有意为之,这人不得不做应急处理。

    唐梦柯的匕首、他舍身救人、李惜花救他,再到发现他身上的印记就在那女人举起匕首朝李惜花刺来的一瞬间,有人悄无声息地布下了一个局,而这其中一环扣着一环,皆不过是这人的算计。

    凌月儿听完仍有疑惑,不由敛起笑意,略略正色道:所以哥,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谎言?

    她以为玄霄是想将身份换成这个失踪了的萧青,可是这样似乎也不妥,比如说萧玄去哪里了,又比如说玄霄为什么要伪装成萧玄。

    而玄霄见这人沉默下来,便知她并未理会自己的意思,于是又拿话点了她一下:你只需要改一点,改成萧玄和萧青一起被劫持,直到十六岁以后,萧玄才被接回萧家。

    凌月儿听得一愣,心想想,的确

    萧玄性情孤僻,沉默寡言,每日只喜欢钻研些诗词歌赋,大概是因为萧青的失踪,萧玄父母对他们剩下的这个儿子百依百顺,他不喜见人也都由着他,以至于若不是出了逃婚这事,外界都鲜有人知道萧家还有这么一个少爷。

    但也正因为这样,要想把玄霄与萧玄的身份拼接在一起,其实是非常容易的,他们可以将萧玄这十六年的经历替换成当初被劫之后,辗转流亡进了千重阁,然后十六年后又被萧家找回。

    如此一来,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见这人终于想通了其中关节,玄霄微微地眯了一下眼,本该清冷的眸子里,此刻一片漆黑,深不可测。

    他淡淡说道:我要这个身份天衣无缝。

    这事我亲自处理,必要之时,我会把萧家所有知情的人全部摄魂。凌月儿舔了舔唇,痴痴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娇媚撩人,却是比毒药还要毒上万分。

    而她所说的摄魂之术乃是一门奇术,不仅能够篡改人的记忆,甚至还能让被摄魂者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按照施术之人在他潜意识中种下的指令行动。

    玄霄闻言,满意地点了下头。

    外头的天已大亮了,阳光透过窗格照进屋里,依稀中能看见有细小的尘埃在空中漂浮。

    短暂的沉默过后,玄霄突然话锋一转,似是随口问道:千重阁出什么事了?

    凌月儿心知瞒不过他,于是说道:虽然对阁里说你是闭关去了,但没了你镇着,四大护法这几天小动作不断。

    玄霄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冷冷说道:送他们去水牢。

    凌月儿微笑,没再说话。

    她能够想象到,当那几人发现水牢石壁上的剑法时,会是如何激动,不过极情剑的内力运行与所有功法都不同,迄今为止,练成的也就不过两个人,一个是不知什么缘由,在千重阁水牢中留下剑法之人,一个就是眼前这人,至于其他人,无不是因经脉逆行而死。

    就算老天爷眷顾,那四个人中真有人练成了极情剑,玄霄的武学修为已至极情剑八重,难道还杀不了一个废了武功,且极情剑堪堪入门的小虫子吗?

    垂死挣扎,当真是可怜呢。

    凌月儿一面想着,一面从怀中拿出了什么东西,手腕一抖,掷向这人。

    只听空中一声细微的破风之声,玄霄头也不抬,手便如长了眼睛一般,接住这人灌注了内力飞射过来的纸片。

    哥,你下次别再为别人挡刀子了,有失你剑圣的身份。凌月儿笑道。

    玄霄皱眉,并不接话。

    而既然东西送到了,消息也传达完毕,凌月儿自是没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但就在她转身正准备离开时,才走了几步,却又突然回头。

    她迟疑了片刻,问道:你这么做,真的只是为了让李惜花信你?

    玄霄微微一顿,眼神明暗莫测:他能讨女人欢心,我跟着他就能完成赌约,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吗?

    真的只是为了赌约?凌月儿似笑非笑: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来,我只见你执着过两件事,这第一件事我们已经做到了,而这第二件事

    玄霄望着她,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才幽幽道:那你又是为什么重新回到千重阁?

    千重阁前任阁主死的时候,眼前这人哭着说再也不回来了,可现在,她却成了千重阁的副阁主,她还说从此千重阁再无魅月,三年后,她却又重新面对了这一切。这件事玄霄不是不想查,只是这人不许他插手,所以至今还是一个谜。

    凌月儿闻言,目光闪了闪,垂下眼来:哥,听我一句劝,不要练极情剑的第九重,你已经是天下第一了,没必要再把自己变成正真的怪物。

    然而这一次,玄霄再没接话,只低头装作没有听见。他目光落在手中的纸片上,其实这并不是什么纸片,而是一封信,或者说是一封约战书更为确切。

    凌月儿见他不答,轻轻叹了一口气,多智近妖的又何止李惜花一人?可这人偏偏看不破这么简单的取舍,又或许他看破了,只是这般选择罢了。

    欲练此剑需断情绝爱,必冷血无心。

    哥,想必你已经知道极情剑的第九重要如何突破了,从来无情者何谈绝情,但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真有所爱,要斩断它,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就像

    当初的自己。

    那声轻叹随着周围的暗香渐渐散去,玄霄默然,面无表情地撕开手中的信封,入目的内容令他眸色微暗。

    ☆、025章 大魔头凤玉楼

    与此同时,白云山上一处人迹罕至的树林里,一人渐渐停下脚步。他转过身来,对跟在他身后的人笑着说道:别来无恙,师兄。

    李惜花亦微微一笑,看似热络地问道:什么风竟把你从大漠吹到这里来了?

    那人耸了耸肩,挑眉道:自然是追着我家夫人来的。

    这个称李惜花为师兄的男人,生得长身鹤立,举手投足间贵气天成,长相虽偏阴柔,却又与女子不同,细细看去竟比女人还要美艳几分。

    然而正是这般俊美之人,却在江湖上臭名昭著,因为他就是赤魔宫的宫主凤玉楼,江湖榜第四,一个恶名可以止小儿夜啼的大魔头。

    传闻他性情暴躁,喜怒无常,甚至偏爱人肉,生食人脑,还用人的鲜血练魔功,简直都快和妖怪有得一拼了。不过传闻自然只是传闻,尤其是这么夸张的传闻,一看就知道是瞎编的。

    听了凤玉楼的话,李惜花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不自觉地迟疑道:你们还在一起?

    而他此话一出,凤玉楼脸上的笑容登时凝固,一双狭长的凤眼微眯,声音里透出几分危险:李惜花,虽然本座打不过你,但不代表本座不敢揍你。

    李惜花自知失言,摸了摸鼻子,清咳了两声。

    说起凤玉楼的夫人,李惜花觉得自己实在不能理解,虽然那人看上去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但再文弱,能有女人软?自己这个师弟怎么会喜欢上和他同性别的男人,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前不凸后不翘,到底有什么好?

    思及此处,也不知是为何,李惜花脑海中莫名闪过了玄霄的脸,惊得他立刻把所有的思绪全一股脑掐断了。

    他又轻咳了几声,转移了话题:到底是什么事,总不至于你你那小情人也在白云山上吧?

    凤玉楼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餍足的表情:他累了,在睡呢,本座找你是为了别的事。

    李惜花微笑着退后了一步。

    瞥了一眼身前的人,凤玉楼嗤笑了一声:像你这种人就是欠收拾,哪天要是真爱上了什么人,看你这一身风流债怎么办!

    李惜花不想跟他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不休,于是说道: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你跑到这白云山上来?

    听他说起正事,凤玉楼亦收敛了轻佻的笑意,正色道:前任宫主遗命,赤魔宫原本是交给你的。

    这人虽然不是什么吃人肉喝人血的妖怪,喜怒无常倒是真的,而且想起一出是一出,极其狂傲且喜欢任意妄为。李惜花没想到这人会旧事重提,心中顿时一惊,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打起十二分警惕,面上笑得温文尔雅:我也说过,我不会再踏足赤魔宫半步。

    凤玉楼戏谑地看向他:说真的,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想做赤魔宫的宫主吗?

    没兴趣。李惜花颇为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凤玉楼啧了一声,说道:那不如这样,你如果能打赢千重阁阁主玄霄,本座就不逼你回赤魔宫。

    李惜花狐疑地看着他:为什么一定要我回去?

    凤玉楼又笑:因为本座要带着夫人游遍名山大川,再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定居下来,他喜欢这样,本座打算陪他,而赤魔宫这个位置必须要有人坐,本座觉得你最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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