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阅读-往生烟(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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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川也不甘示弱地抓开他脖子,留下极深的指甲印。

    你还真会忍耐。但表情早就出卖了你。缺了一只眼睛的alpha像是自嘲般笑了笑,他帮你包扎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想碰他吗?想咬他吗?想摧毁他吗?

    为什么?越川上身一抖将之掀翻,身体滑开时,又闪电般地袭向他下颚,我为什么要,伤害他?

    后者也极快地闪躲过去,逼近,嘶声大笑:你和我明明都一样。我们都喜欢,我们都为之疯狂。为什么你不想独占他?不想把他圈禁在你的世界里?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抓住宋铭勋的手臂,攥紧,力道大得像要压碎骨头。

    因为你永远也追不上他。

    追不上,我会一直追下去。

    你说得倒轻巧。alpha大声嘲笑着他,追下去?你知道自己以后要忍受什么吗?忍受所有人的眼里只有他,忍受他永远走在你之前,忍受他越来越难以触碰。

    可是,我会高兴。他眼神投向远方,魏谌,很厉害。他就该站在顶点,就该闪闪发光。

    你小子!

    我爱的人比太阳都要耀眼。为什么,我要摧毁他?

    在喷溅而出的鲜血当中,越川的右膝提到腹部,咬紧牙关,像是从大腿到跟腱都积蓄起了无可比拟的力量。

    他利落拧身,膝盖正中宋铭勋的小腿骨那是骨头碎裂的声音,是疼痛,也是随之而来的麻木。

    接着,越川一个头锤,卯足了劲撞向那个痛叫出声的身影。

    似乎要画上句点的乐谱尾声里,终于闯进了皮鞋碾过地面的不和谐音符,还有保险栓向下按动的咔哒声。越川识趣地后退半步,替对方让开几个身位。接踵而至的是一句毫无感情的命令:跪下。

    魏谌宋铭勋难以置信地扭头看他,膝下已经支撑不住。

    跪下。这是第二遍重复。

    alpha不甘地咬了咬牙,紧闭双眼,照他说的做了。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魏谌。从来没有。他跪着,头部角度转得十分别扭。右膝以下血肉模糊,嘴里却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我喜欢你。我只喜欢过你

    爱不爱之类的漂亮话我已经听腻了。魏谌昂了一下下巴,徐徐道,我要一面碎掉的镜子做什么?是粘起来,还是重新拼起来?浪费时间。

    魏谌

    你不用说什么不祈求我的原谅,不给你挽回的机会。好像错真的在我。他冷笑一声,像这样的道德拷问,是世界上最可笑的,也是最愚昧无知的人会做的事。

    我从来都不是那个意思,魏谌魏谌!他声嘶力竭,膝盖挣扎着留下血与碎骨的混合物,并试着朝他的方向靠拢,我不是想硬逼着你原谅我,真的。

    想要解释,想要化解这场令人绝望的误会。但身体支撑不住了他做不到,连最简单的靠近都做不到。

    这些年来你就是这么自我安慰的吗?在我背上留下伤疤后,在福祸相依的十几年后。魏谌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你又把一切责任往我身上推。

    我没有那样!

    狡辩没有任何意义。你杀了我的狗,毁了我的未来。让我的家庭像茶杯一样摔得稀碎。三年,宋铭勋。他说,那是我十八岁前的三年。

    我说了那些事我会一一补偿你,全都补偿给你。可你当时根本不给我机会。他看着他,眼底的无助不断扩散,直至抵达瞳孔边缘,魏谌,别不相信我。

    不用这么多此一举。扳机压动的幅度不大,但这是一个预兆,宋铭勋,我想要的,你永远也给不了了。

    alpha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因为你爱他吗?

    枪身宛如被按下暂停键,沉默着定在半空。持枪者的食指却没有一丝动摇。

    我爱权力,爱地位,爱我的名声。然后,才轮得到去爱一个人。他说,一切本应如此。

    宋铭勋的眉目间浮现出一道近似疼痛,近似悲戚的不忍。他摇摇头,肩膀一颤一颤,目光却如枯萎的落叶一般,久久停在那张与回忆酷似的脸孔上。

    年少时的相遇,年少时的悸动,原来也会变成一颗划破夜空的彗星。

    是我把你变成现在这样的吗

    不。属于初恋的身影渐渐模糊。唯独声音在嗡响一片的大脑里逐渐清晰。

    那个逃出过往,走向未来的人说。

    我享受绝对的胜利,享受所有溢美之辞。我要所有人仰头才能看得见我。宋铭勋,我会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只是因为我喜欢。

    有什么冰冷的东西紧紧抵住了额头。

    他抬起下巴,茫然无措地仰望着跟前再也看不清晰的身影。眼泪前赴后继。

    我去找过你。你出院的那天我去你家找过你。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每一天,我都在门前等着你。等着有人打开那扇门,等着你出现在我面前。

    等着你。

    一直、一直等着你

    扣动的扳机。

    戛然而止的呜咽。

    最后,是黑市大门遭到爆破时的剧烈震荡。

    三分钟后,维拉带着一队人冲破了地下四层的大门。被架起胳膊带往救护车的前一刻,越川看见魏谌仍站在原地,站在血泊前。任凭维拉拼命摇晃他的肩膀,向他叫喊,向他哀求,他却无动于衷。

    因为他低头看着那个倒在面前的男人,看着那只紧抓他脚踝,到死也没能放开的手。

    手枪突然就滑了下去。

    越川终于,终于读懂了他翕动的唇语。

    【再见。】

    ***

    之后的发展,越川能回忆起来的不是太多。他只知道在r.a赶到现场后,救护车里的医生认定他有些中度脑震荡,且伤势不容乐观。

    还没等接上呼吸机,他就意识全无。

    再醒过来时已经到了单人病房,心率检测仪、吊瓶,还有一点麻药带来的违和感。他的右眼与头部被什么东西完全覆盖,兴许是纱布。腿上也固定了夹板。具体伤成什么模样,还要等肌肉恢复过来才能了解清楚。

    倒是脖子的转动比较吃力他左眼抽跳一下。在斜侧方一面窗帘所滤出的,海底般梦幻的暗蓝色光线里,他忽然看见一个坐在床边的人影。

    高盘发、挺拔有力的腰板线条,以及一身考究的女士西装。

    宓姝。

    给他安排最好的医生,我需要确保他能回到最佳状态。她把病例交给身后的保镖,不知在盯着什么方向,他是,我儿子的男友。

    第85章

    你醒了。就在越川思考自己要不要继续装睡时,宓姝看出他的心思,添了一句,既然眼睛已经睁开了,就别往后躺。这里没人会为难你。

    嗯。

    不用坐起来。她的命令相较上一次僵硬得多,但越川从中咀嚼到了一丝柔软的意味,我来,是有话要对你说。

    好。他小声问,魏谌,还好吗?

    虽然不能算得上完全没问题,但比你现在好不少。脑震荡,挫伤,腿部骨折,还有一些其他的看样子你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她双手放在膝盖上,包臀裙下交叠起来的双腿无比修长,阿谌应该已经醒过来了。他在你楼上。

    好。

    对于你今天在黑市做的一切,我心怀感激。说话间宓姝的手指还细细勾勒过信封包的边缘。由于双方均处在一片昏暗里,他看不清对方的神情,也无法从那冷淡如常的语气知悉什么,具体情况,我都听维拉说过了。如果是阿谌一个人在那儿,我无法想象这件事会以什么样的结果收场。

    嗯。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想要的?

    什么都可以。只要在r.a的能力范围之内。我很愿意用物质的方式答谢你。

    越川不假思索:想听,他以前的故事。

    只是这样?

    嗯。

    你还真是,让人感觉有些意外。

    魏谌,也这么说过。

    这样啊。那孩子很少用这种词评价别人。她不知在往什么方向眺望,从我找到他的那天起,他就把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责任揽在了肩上。优秀,天资卓绝,漂亮,这样的孩子在受人钦佩的同时也很难让人接近。

    如果你们的关系真如维拉说的那样好。相信其他的故事他已经告诉过你一遍了。而存放在我这里的只有一些无聊的陈年旧事。

    要听。

    最开始见到他的契机,是一通电话那是我安排在警署的接警员打来的。她说,他已经确认,受伤的正是我要求关注的孩子。

    我匆匆忙忙结束会议,赶到医院时,那孩子还在抢救。医生说他的腿部韧带、头部可能会留下不同程度的后遗症。我转头又去询问维拉现场情况,她告诉我,包间里到处是血,到处都是奄奄一息的alpha。

    他们十几个人,把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孩子折磨进了icu。尽管当场就付出了代价,但我无法原谅因为接上呼吸机的那一刻,我亲眼看见阿谌鲜血淋漓的后背,我看见断裂的骨头被重新接了回去。她无意识地放轻声音,手术结束后至少八年,他都活在头痛与失眠的煎熬之中。

    越川的瞳孔缩了一缩。

    后来,我设法把这件事压下去让在场那些权贵闭嘴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他成为我的儿子。可阿谌选择了报复,他让那些人家破人亡。我用了半年时间才查出来,不得不说,他的手段很高明。

    为什么,关注他?他追问,为什么,要成为家人?

    他的母亲曾是随我嫁入r.a的佣人之女,她叫林。说这话时女人的视线第一次在他脸上聚拢,那是一种带着思忖的凝视,她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们曾是比谁都要好的朋友,一起长大,一起念书那个生命在倒计时的老东西不知道,阿谌也不知道。

    越川全神贯注地聆听她的描述。

    所以我一开始无法承受这样的背叛,我恨林,更恨我丈夫。直到我认清真相,直到我对独揽大权的欲望越来越浓烈,可那时,林已经选择了离开。她沉下声音,在尾音休止时又停顿半晌,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这么在意阿谌,会想抹杀一切威胁到我们的存在那孩子,是林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也是最珍贵的遗产。

    魏谌说,你杀了她。

    对,我杀了她。她强调了一遍,下颌的线条优雅而坚毅,相信我。如果你是我,如果你看到自己曾形影不离的友人躺在一张病床上。她形销骨立,锁骨与脸颊凹陷下去。鼻饲管、呼吸机,一把又一把往下掉的头发。你会觉得她活在地狱。

    她甚至连杀死自己的权利都没有就像花园里患上虫病的那支花,它在凋零,它死期将至却无法改变。所以她哭着说杀了我,杀了我的时候,我没有别的选择。

    为什么,不告诉他。

    因为他不能哭。我也不能。在这个位置上,人总是要牺牲一些东西的。她低头,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不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alpha保镖相当有眼力见地递来两样东西,对了,这两个是在你身上找到的。之前要做头部的核磁共振。医护人员为你取下来了。

    她晃荡到跟前的是一个定制款的狗牌。一条细长的链子熠熠生辉越川手忙脚乱地将它攥回手心,上身一沉便往脖子上套。

    这是阿谌给你的东西吗?透过他的反应,宓姝抱起手肘。她忽然觉得自己问了句没必要的话。

    越川点点头。

    看来他确实挺喜欢你。

    真的吗?他眨了眨眼睛。

    狗牌是一个能刻下很多情感的东西。它不像花会枯萎,也不像果实那样会腐烂就像我现在想给你的一样东西。

    给我。他不确定地歪头问道,可以吗?

    你向我索要的报酬如果只是一段故事,并且我的慷慨止步于此。那么,我作为母亲与r.a的代理会长,将是完全失职的。她说着捻转了一圈无名指根部的戒环,向指尖缓缓脱下,交到alpha摊开的手心。她起身,去吧,男孩去你心系着的地方。

    去爱吧,去一往无前,去成为你想成为的勇士。她说,这是你应得的。

    ***

    从法芙娜那儿,魏谌得知楼下的越川已经经历过一场手术,连同那支药剂的效力也被压制下去。不过,她也提前为他打了预防针,说以越川的伤势来看,可能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接着,他又打听了一些关于魏锦明的消息。

    他被带离黑市后,第一时间就由维拉扭送至法庭。可若是再问接下来的发展,法芙娜却一口回绝以不在管辖范围内为由。

    了解过大致情况以后,魏谌便找了个借口打发走所有的探访者。他就势拉过枕头,垫在颈后侧躺下来,想尽快用一场梦来告别今天。

    可随着星空而来的,又是失眠。他似是对结果早有预料,换成仰躺歇息了片刻,起身去取法芙娜留在抽屉最上层的安眠药。

    足底刚一触地,突然间,他听见一串敲打窗户的响动。有些细微,像是小树枝在刮擦玻璃。

    他走下床,循着声音过去,向外警觉地张望了一番。窗外没人。况且这儿是五楼。一个唯物主义的西海岸公民更倾向于这是一场听觉上的欺骗游戏。但下一秒,一只极具肌肉曲线的手臂从下方一把搭上来,稳稳抓在了边沿。魏谌被吓了一跳,只见对方单臂发力,像只猫鼬一般身手敏捷地跳上窗台。

    前者此刻才看清他的脸,尽管在逆光下那五官特征有些模糊,但视觉提供的线索足够了。他松了口气,拉开窗户把越川拽进屋内。

    你怎么爬窗上来?是不是活腻了。他往外瞥了一眼。窗台甚至没有一掌宽,光是看着都不免心悸,更别提站在上面了。他回头,从上到下打量越川,看看,你腿上夹板都还没拆,别跟我说只是为了夜袭。

    越川又开始扭捏着不说话,无论怎么挑逗他都面红耳赤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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