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熊小姐_分节阅读_43

-- 经典小说推荐【少妇白洁完整版】--

    “……”可是什么忙都没帮上还拖了后腿,云继明没做声。

    柏之笙便瞥见这熟悉的一幕,感觉历史重演了一次,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膝盖起身站起来:“这是哪里?”

    “一个说不清楚的地方,总之它没用了,我们找找出口,云继明,你从哪儿进来的?”相弥收拾了情绪,瞥了柏之笙一眼,柏之笙的眼神很柔和,看过自己这边来,一时间她心情复杂,她不知是否该混淆了这七年前后的时间差距,将现在的柏之笙当作是那个让她痛哭的柏之笙。

    可终究是一个人,七年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说她喜欢自己。相弥蓦地就想起了柏之笙曾经说过的话,小脸一红便不再看她了,径自跟着云继明走去了,云继明自觉做了沉默的少数人,走在前面引路,回头都不敢,静静走动着,一时间只有脚步声空荡荡地晃悠过去,像是在山谷中泛出的涟漪一般的回音。

    柏之笙似乎发觉这里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看尸体再看看哭得眼睛红得像桃子似的相弥,便也加入了云继明的沉默当中,云继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开的井盖敞开,露出一小块儿灰蓝色的天空,他运气好一些,没有把警报器惊动,相弥默然无声地爬出去,等了等现在身手弱鸡的柏之笙,重新合上盖子,相弥抓起一堆砖头来砸上去,掩埋了这个入口,她再也不进来了,这里也不会只有这一个出口,里面那些尸体,还有交错的走廊,和阴暗下埋藏着的东西,地底下的另一个世界,都被她用砖头自欺欺人地挡住了,转头大踏步走去,可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沉吟一下,站在路沿等了等,几辆卡车驶过去扬起尘土劈头盖脸洒了她一身,抹了抹脸,像是死过一回似的,心情陡然间沉重下来。

    柏之笙跟在她后面,见她停下,也停了下来,云继明在不远处,相弥便往云继明的方向走过去,侧身擦过柏之笙的肩膀,顿了顿:“那个,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

    “就是,仓库爆炸了之后。”相弥深吸一口气,抠着自己的指甲,粘着血污,有些恶心,垂着头像是抬不起来了似的。

    “说是意外爆炸,有别处的几个人受到波及受伤,界定你是失踪了,徐若水把我带到了医院,在我醒来之前一直是在医院。”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怎么样?”

    “一言难尽,不过也不好瞒你什么,回去我和你讲。”

    说罢便朝着云继明的方向去了,云继明若有所思,眼皮耷拉下来很没有精神,蔫儿蔫儿的大概是三观受到了冲击,相弥站在他面前,深深一鞠躬:“对不起。”

    没有抬起头来:“你家工地的死尸,是我丢过去的,虽然不是我杀的……但是和我有关系,我必须承担责任,对不起。”

    “……”云继明有些吃惊,可是思来想去,自己家也并不是全然因为这事情而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只是心里有些复杂,没说话,摆摆手,“我得静一会儿。”

    “我很抱歉。”

    “说抱歉也没什么用的,我想回去休息休息,你也回去吧,阿姨应该在担心你的,学校那面你也报道一下吧,总是失踪不太好。”云继明勉强笑笑,也不知是该怪罪相弥,还是该怨自己命途多舛,最终张了张口只能说出这些,转身,朝着自己来时的方向去了,绕过这条街再走个几百米就是自己那小小的出租屋。

    “我……”相弥想说自己的妈妈已经被挟持了可她又不能回去,说出去也无济于事便闭了嘴,默然点了点头,目送着云继明有些瘦削的背影一点点缩小,渐渐消失在街角,没了从前的意气风发,也没有落寞,这才有了少年的样子,用很单薄的身躯扛起自己的责任来。

    背过身子深吸一口气,抬眉,柏之笙顿了顿,抬起袖子给她擦了擦眼泪。

    “我没哭你擦什么!”相弥甩开她的手,“你要回医院吗?”

    “你妈妈会担心的。”

    “她被挟持了,她叫我不要回去。”相弥有些无力地歪过头去,“我回学校去,我要想想,今后的路要怎么走。”

    “我跟你一起去么?”柏之笙轻声问道。

    “不跟着也没人稀罕。”相弥心情有些复杂,紧走几步,又站在原地,绕回来,站在她面前,“走吧。”

    “你会把事情都告诉我吗?”

    “会,毕竟跟你有关系。不过,说了之后,大家就不要再有什么关系了,仇人也不是,朋友也不是,对大家都好,我一个人的事情,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相弥眼角余光扫过柏之笙的脸,白白净净,身上还有药水的气味,是医院里时刻蔓延着的很干净的味道,只是容易让人恍惚间眩晕下去,硬着头皮说了这番话,却茫然地不知如何自处。

    “你说的是,我们本来也就没什么关系。”柏之笙淡淡地说道。

    ☆、bsp; 66  大长腿

    现在的两人身上一毛钱都没有,看着有些落拓,一个穿病号服的女人和一个穿着不合身的男装的女人,像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相约而行,只是若是一开腔,大家兴许真的觉得这二人是神经病,一路默然,人已经多了起来,正是上班高峰,相弥想,如果是七年后的柏之笙会怎么做呢,劫车?她摇摇头否定了这个可能,正是要低调的时候,柏之笙那般是有实力傍身,自己又什么都没有,若是平时,找来云继明接她,什么都解决了,现在呢,大家都是落魄的人,一夜之间就天翻地覆了。

    她该怨七年后的柏之笙来,自作主张改变了这一切,结果就落得这般吗?或许是应该的,但是既然自己有着这样的身份,随时随地,身旁就有着不安分因素,爆发起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一切都不会改变原本的结果,像是她给云继明家的工地扔尸体,扔或者不扔,最后云家的事情,黑历史那么多终究有一日会被发觉。

    只是时间的问题,事情本身不会有任何变化,时间跨度缩小了,仅此而已。

    她们沿着路边一前一后小心地走着,学校在市区内,以前要她从这里步行去学校还不如直接喊她去长征,现如今走这么几步路还能平静下来,算是奢侈,路上还有时间可以捋清思路,有了思考时间,可是大脑放空,一片空白,若是还有什么画面,只能是柏之笙轻声说“我好想你”的那一刻,眼泪顺着眼角淌下来的刹那,她想起了最初柏之笙这样说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想要潸然泪下。

    学姐,学姐。她努力地憋着,不让自己把现在同未来混淆起来,没再说什么,低了头,直往前大踏步着,偶尔回头瞧瞧柏之笙,跟在后面走得不紧不慢,穿着病号服也走路带风像是谪居尘世的仙子一样,于是她停下了,束手而立。

    柏之笙颇有些诧异,也只是一眼望过去,便径直走了,没有理会她。

    相弥突然很生气,可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路上有人对着她们两人拍照,也不当作一回事,进校门差点儿被拦在外面,还好相弥经常出门,一撩头发,门卫认出来了,紧接着媒体啊警察都冒出来,这是后话了,在进门后相弥先要回宿舍换衣服,柏之笙依旧跟在后头,没说话,上楼后,两人分道扬镳。

    相弥站在自己的门口,瞥了一眼,推门,竟然开了,徐若水那厮又不锁门,相弥一时间想笑,拍拍额头,找出自己的衣服来,想了一下现在还不能去洗澡,索性作罢了,换上了衣服,想要给徐若水写个纸条告诉她自己回来了,两个抽屉居然右边的被拉开了半拉,徐若水是找了她什么东西么,她拉开抽屉找出自己的便签本来,摸摸索索往另一个抽屉去拿笔去,手指碰到抽屉底,她一个激灵缩回手去,被扎了一下,一瞧,不解地拿了起来。

    那是一枚胸针,针尖就对着自己的方向,她不戴胸针的,徐若水对这种东西充满热爱,偶尔还自己制作出来在店里售卖,胸口永远别着奇怪的胸针把自己当撒切尔夫人使唤,她的胸针从来都包裹地严严实实,在她自己的小柜子里,相弥看一眼都会要命似的。

    这是一朵牡丹花的胸针,看着有些眼熟,相弥记起来自己还嘲笑徐若水的制作水平,戴在胸前跟老太太差不多,徐若水就收起来了。

    为什么在这里?她有些不解,那厮放错地方了?那也不至于拉开自己的抽屉,还把针尖朝上,相弥觉得自己似乎是因为经历了一些常人所不能接受的事情有些敏感,多疑且忧虑太多,松了一口气,把抽屉推回去,却似乎遭到了什么阻隔一样,卡在半空中。

    蹲下身子,看见抽屉拉开的部分半截弯曲断裂了,有一条细小的缝隙在,她再稍微用些力,抽屉就向下折下去,啪嗒一声摔在椅子上,她连忙扶起来,再瞧瞧胸针,牡丹花变了形,后面的别针也扭曲了,抽屉把手部分的油漆脱落下来一部分。

    什么情况?她愣了愣,抓着胸针冲出去,四下无人,有些人瞧见她就跟见鬼了似的,说你不是死了么,相弥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去你的你才死了呢,新闻不是说我失踪了么!

    “都爆炸成那样了,我也没估计你命这么大呀,哦对,来了不少警车,估计就是你这事儿,究竟怎么回事儿呀透露透露?”

    “我出去买饭去了就巧妙避过去了……”相弥撒谎简直变成了家常便饭,做出了痛心疾首的模样打了个哈哈便走开了,手上握着的胸针把她的心也吊起来戳在耻辱柱上风吹日晒,怎么想怎么不舒服,徐若水是她最好的朋友,可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啊,又急忙拉过一个人来:“徐若水人呢?”

    “不知道啊,去接柏之笙出院了,结果没接着人,自己回来了,没走啊,你去厕所看看?”

    忙钻去厕所,喊了几嗓子,没人,冲出来,又往走廊另一端的厕所去了,地上滑溜溜的站不稳,她一个趔趄就摔在了墙上,旁边柏之笙洗着手,被她这么一下吓得差点儿把水龙头拧下来:“你怎么了?”

    “徐若水!徐若水!”相弥揉了揉鼻头就开始大喊,里面没人回应她,相弥一皱眉头,不小心把胸针掉下来了,柏之笙一瞧,有些诧异:“徐若水昨天还戴着这个,怎么了,她把胸针丢了么?”

    “不是,是胸针把徐若水丢了!”相弥一脸正色,抓起胸针来,指了指扭曲的部分,“别人说她回来了,可是她人不见了,这个东西丢在了我抽屉里,我抽屉也坏了。”

    柏之笙轻轻扯住了她的袖子,把她拖出厕所去:“不要慌。”

    “哦……”相弥踉踉跄跄地跟在后头,“你,你慢点儿,你腿长也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好吗!”

    柏之笙没说话,松开了她的袖子,自顾往前走去了。

    ☆、bsp; 67  保护你

    抽屉断成两截,被相弥丢在椅子上,碎木屑扎进了她坐着的软垫子里面,柏之笙沉着脸去看它,在胸前比划了些什么,相弥撇撇嘴,你胸大就胸大,比划什么。

    接着柏之笙似乎有些疑惑,趴在桌子上,又起身,转头又看看窗边放着的桌子,窗子是关着的,窗帘拉开了一边,她顿了顿,又重新走回桌子旁边,这次更倾斜了一些,几乎像是一根扫把靠在桌子上似的,胸口对着抽屉。

    “你猥亵我的抽屉干什么。”相弥抠着徐若水的滑板问道。

    柏之笙起身,把胸针从她手心抽走,别在自己胸口,又重复了一次刚才那个动作,接着看看地板:“我知道了。”

    “什么?”你比划比划就什么都知道了么!相弥有些没好气,可依旧目不转睛地瞧着柏之笙,柏之笙指了指胸针,对着那个完好的抽屉点了点。

    “徐若水出事了。”

    “等等,怎么就突然出事了你说清楚!”相弥神经骤然间绷紧了,站起来就冲上来,柏之笙往后躲了躲,知道相弥战斗力超群,不敢被她蹭上,她往下趴了一下,把胸针卡在了抽屉的缝隙上:“这是巧了,正常人没事儿是不会用这种角度趴在桌子上的,胸针卡在这里,而人剧烈挣扎,胸针歪掉了的同时,把抽屉连带拉开了,与此同时——”柏之笙双手虚按,“人的重量压在上面,抽屉就断了。”

    “有人抓走她?”相弥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是有人抓徐若水,结果徐若水在挣扎,不小心用胸针卡着拖开了抽屉就把抽屉压裂了,可是一般人谁会动不动就想到被人抓走啊!有些懊恼,看看一脸沉着的柏之笙,“是这个意思?那外面不是有警察么,也没人说她出去啊!”

    “你眼睛大,什么都看不见。”柏之笙忍不住挤兑她,相弥哼哼一声,柏之笙指了指桌子上,“这么大的脚印儿你都看不见呐!”

    “哪儿呢?”

    “……这里,水印,杯子倒了,水流了下来,脚印干了之后有印子。”柏之笙又看看窗帘,“从窗口出去的,徐若水可能抓了一下,把窗帘扯开了,你看,有个挂钩开了,坏成这样。”

    “看不出来啊你有当福尔摩斯的潜质。”相弥也不知道是怀着什么心情恭维出这句话的,柏之笙心里想这一般人想想都知道啊你自己不注意而已,叹一口气,没有回应,打开窗子,探出头瞧了瞧,下面来来往往的人都行踪正常。

    “我看。”相弥把她拉回去,“我说了以后咱俩的事儿就各干各的,谁也跟谁没关系,用不着你管。”

    “……”你刚才怎么没说这句话,柏之笙抿着唇,开门出去。

    倒也不是生气,只是觉得相弥还一定会过来找她的,死皮赖脸不是她的性格,这事情也绝对不可能跟她全无关系,相弥自己幼稚,神经大条,她想到这一环,就也有些把握,她好歹是和相弥相处过很久的人了。

    “妈呀!”相弥惊叫起来。

    柏之笙立时返回去,只瞧见相弥仰躺在桌子上,半截身子探出去,双腿扑腾着像是进了锅的活鱼,柏之笙一看不好,扑过去抱住她的双腿就往回扯,才一拉,像是两方拔河,有一方突然松了绳子一样,另一方就摔倒在地,那边的力量突然没了,她把相弥扯了回来,倒在地上,相弥横在她身上,龇牙咧嘴地叫唤:“在楼上,没走远,踩着阳台上去的!”

    “徐若水?”

    “还有个黑衣服的人!”相弥爬起来,把柏之笙扶起来,踉踉跄跄地揉着手腕,“手劲儿真大掰过我手腕就拧,我差点儿被扯出去。”

    “……”柏之笙没说话,相弥跺了跺脚“不行,我得上楼顶去!”

    “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吗?”柏之笙又是这句。

    “不用,你去了我还得保护你。”

    保护……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