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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总早有心理准备,拍拍他的肩膀,叹气:“算了,就当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多少人这辈子都没本事让孙树心骂一句。”李总心大,看事敞亮,说完安排众人出门,站在一楼大厅列成两队,带着齐扬恭恭敬敬地守在楼梯口,佝偻着肥胖的躯体满脸堆笑,陈年小声说:“我觉得李总没红太可惜了。”

    “也是。”付宇航说:“这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活脱脱个大内总管,就算李莲英起死回生,也得甘拜下风。”

    简辛宁站在队尾瞥了一眼,弯着眼角露出三颗小白牙,跟着陈年“嘿嘿”坏笑,还别说,李总这通点头哈腰,特别传神,完全没有任何表演痕迹。

    正笑得开心,孙导走了过来,李总再三恳求,希望他能指导两句,孙导一改试戏时的凶神恶煞,站在队伍中间,清清嗓子说:“今天辛苦大家,虽然在角色上面不符合我们的需要,但大家都非常努力,都是可造之才!”

    话说的没啥营养,但李总还是特别激动,带头鼓掌,差点把掌心拍断,简辛宁挂着食盒也跟着特别卖力,生怕掌声不够响亮,掉了李总面子,二十个人硬生生拍出了二百人的架势,附加热切的目光捧得孙导十分受用,一高兴又多说了两句。

    突然,震耳的掌声中传来一声沉沉的问话,樾朗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简辛宁身边,黑亮的眸子里盛了一张傻乎乎的脸,问道:“吃饱了吗?”

    简辛宁吓了一跳,大气都不敢出,距离太近了,淡淡的烟草香顺着鼻头钻进了颈窝,惊得手臂绒毛都竖了起来,“饱了,吃,吃饱了……”

    樾朗目光停留,抬起手在他泛红的脸上抹了一下。

    简辛宁呼吸一窒,只觉得脸颊滚烫,结结巴巴地说:“前,前辈……”

    樾朗挑眉,伸出一根手指,简辛宁定眼一瞧,上面赫然躺着半颗米粒,樾朗问道:“你几岁了,吃饭还漏嘴?”

    简辛宁尴尬,立刻说:“对,对不起,我我没注意……”又怕他误会自己是个邋遢的人,赶紧解释:“我,我以前不会漏嘴的前辈,从小吃饭就特别干净,从来不会浪费!上幼儿园的时候还因为不剩饭得过小红花,我……”

    樾朗问:“是吗?”

    “嗯嗯。”简辛宁立刻点头,趁机给自己拉好感度:“还得过好几朵。”

    “那改天一起吃饭。”

    “嗯嗯……啊?!”简辛宁飞速眨眼,有点反应不过来。

    “走了。”樾朗说完,留下一道挺直的背影,跟着口干舌燥的孙导出了公司大门。

    简辛宁望着那道背影有些恍惚,像是忽然回到了十七岁的暑假,那时他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服顶着一脸煤灰,趴在人堆里面扮演尸体,周围兵荒马乱,剧组为了拍摄弘大的战争场面,去马场借了十来匹骏马,男主角带头在空地上飞奔,一个没控制好,从马背上摔了下去,他记得男主是个当红小生,这一摔吓得所有人都围了上去,没人理会那匹失控的烈马,任它四处狂奔,简辛宁趴在附近,还没爬起来躲避,马蹄已经扬尘飞来,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认命地等待着剧痛袭来,可一声嘶吼过后,烈马却被人拉住了缰绳,简辛宁怔怔放下手臂,在金灿灿的余晖中,看到了二十岁的樾朗。

    就是那一眼,简辛宁认识了怦然心动,也顺便了解了,一见钟情。

    第5章

    《断流》选角这事像个插曲,盛天热闹了半天,都该干嘛干嘛去了。

    一个月后,简辛宁瘦身成功,皮包骨似的拖着小细腿准备进组,临走前回宿舍收拾了两件行李,打开衣柜门有点突兀,里面竟然放了一个清洗干净的外卖食盒,食盒里躺着碗筷,还有两把汤勺,高级餐厅准备的一次性餐具对于普通人来讲可以重复使用,简辛宁犹豫半晌,把那个使用过的勺子放进了行李箱,不太好意思地想,他就偶尔用一次,毕竟再喜欢人家,也不能老含着勺子亲嘴儿呀,嘿嘿……

    “你捂着嘴傻乐什么呢?”陈年顶着一颗光头进门,他刚从剧组回来,皮肤晒得黝黑,估计演了部清宫戏,特别敬业地剔了个秃瓢。

    “没事没事。”简辛宁迅速阖上行李箱问:“你杀青了?”

    “嗯。”陈年说:“正好小方跟我回来了,你带着他呗。”

    简辛宁说:“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这次戏份不多,二十天就能回来,让小方休息几天,跟别人走吧。”

    虽然李总被迫继承了千万家产,但也架不住创业公司只进不出,一共就俩助理,经常人手不够,这种时候简辛宁都会一个人拖着行李跟组跑,算是节省资源。

    “也行。”陈年说:“对了,我回来的时候听小方提了一句,听说齐扬那边接到了一个节目组的邀请。”

    “什么节目组?”

    陈年撸了把秃头:“好像是个小成本的网络综艺,节目组那边是李总的朋友,说是等你和付书记杀青,商量一下,安排咱们三个过去。”

    “只有我们三个吗?”

    “应该还有一些其他公司的人,节目组穷,请不起流量。”

    简辛宁点点头,这几年各类综艺十分火爆,他们这些没人气也没人捧的小演员基本接触不到,这回能有个机会体验体验也好,又看了眼时间跟陈年告别,急匆匆地赶飞机去了。

    七月中旬,气温直奔四十度,这个时段拍古装最是难熬,眼下拍的这部剧情复杂,讲述了风流浪荡的废柴男主,惨遭陷害,死爹死娘死弟弟,最后发愤图强,励精图治,卧薪尝胆,拼了命夺回家产,报仇雪恨,说是大型古风商战伦理恩怨历史正剧。

    但由于内容过于扯淡,电视台不让播,改网剧了。

    虽然剧情奇幻,但部分参演人员还是相当敬业,尤其那些没有机会却怀揣梦想的小年轻,但也有个别例外,这种低成本的烂片一年不知道能出多少部,不少都是有钱的,玩票的,带着资金进组的。

    这部分不能称之为演员,毕竟没演技,还不谦卑,发起火来仿佛站在自家后院,连导演都敢指着鼻子骂几句。

    简辛宁这会儿刚从厚重的棉花被里钻出来,举着西瓜形状的小电扇坐在四合院里“呼呼”吹风,旁边坐着老杨,在戏里是他的仆人,老杨其实不大,实际年龄也就是三十出头,但长相着急,演的都是爷爷祖宗辈儿的,简辛宁跟他合作过三次,一次演他儿子,一次演他孙子,这回终于扳回来一局,演了个能使唤他的主子。

    “吱吱”的蝉鸣叫得人心烦意乱,老杨手里的冰棍儿“嗒嗒”滴水,都没扯回他的看戏的目光,院里正在吵架,戏里的男主段航不满导演说教,扯了头套,扒了戏服,破口大骂:“你他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跟我牛逼什么?我想怎么演就怎么演!你这么厉害还他妈在这儿眯着?有本事去隔壁剧组啊!”说来也巧,隔壁五十米开外就是《断流》剧组,正在赶拍男二的戏份,简辛宁抽空扒了人家半个月的墙头,始终没见到意中人,估计还没进组。

    段航越说越难听,甚至动手推了人一把,小导演刚毕业,算起年纪比简辛宁还要小半岁,刚离开校园除了梦想一无所有,好不容易找到男主背后的煤老板,拉了笔赞助,整天忍气吞声。

    这种事情没人敢管,万一惹怒了金主,整部戏都得玩儿完,简辛宁和老杨见多了这样的场面,他们多多少少都被人欺负过,但是工作嘛,不管在哪,不管什么行业,不管是为了梦想还想另有所图,想要保住饭碗都得学会忍受。

    小导演偷偷擦了擦眼泪,接触了将近半个月,简辛宁知道他是个特别敏感的人,关了手上的电风扇,装进一个小小的袋子里,这是前两天他仅有的几个粉丝过来探班时送的,风力很强,他用的特别珍惜。

    “宁子?干嘛去?”老杨手上的冰棍儿真的只剩下棍儿了,拉住简辛宁的戏服说:“你甭管,一会儿就好了。”

    简辛宁说:“没事,我知道分寸。”

    段航眼瞅他的走过来,不屑地哼了一声:“别他妈多管闲事。”

    简辛宁不着痕迹地挡在小导演跟前说:“算了航哥,天气热,大太阳底下也挺晒的,要不你回歇歇……”

    段航说:“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让我算了?”

    “我……”简辛宁没生气,拽了拽头套,试探着问:“我……是个弟弟?”

    段航白眼一翻,气笑了:“我看你也是个弟弟。”

    简辛宁跟着笑:“是呀,演的还是航哥的亲弟弟,但过两天就得死,还等着航哥给我报仇。”

    段航不屑:“报什么仇,这破剧也就是你们这种垃圾会演,这么垃圾剧本要不是老子可怜你们,你们演个屁!”

    简辛宁顺着夸了他两句,趁他受用,赶紧扭头给老杨使了个眼色让他把小导演拉走,段航倒没拦着,他就是想找茬,不骂导演,骂骂简辛宁也成。

    “你入行也不短了吧?去年就见过你了。”

    “嗯。”

    “那怎么还演配角呢?”

    简辛宁说:“我演技没有航哥好,接不了主要角色。”

    段航夸张:“原来是个废物啊?演了这么长时间的配角都没一点进步?那还演个什么劲儿?这不浪费镜头,浪费机位吗?”

    简辛宁不说话,任由他高兴。

    段航嘲起来没完:“我前两天看你老往《断流》的门口跑?”

    “是。”

    “干嘛去了?偷学?还是想去大导演面前露露面?”又“啧啧”两声:“你这瘦得皮包骨似的,不会是想勾引大明星吧?”

    简辛宁一怔,脸有点红,他要是有本事,也确实想……勾……勾引勾引。

    “呦?不会真让我说着了吧?”段航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不会是樾朗吧?可以啊简,简什么来着?简辛宁?你他妈也太敢想了哈哈哈勾引樾朗哈哈哈!”段航一阵狂笑,盖过蝉鸣,盖住了现场所有人的惊呼,他肩膀一沉,笑声戛然而止,突然听见有人问道:“谁想勾引我?”

    段航不耐地扭头,还没开口,眼珠子差点跳脱眼眶,不可思议道:“樾……樾朗!?”

    第6章

    樾朗的出现震惊了所有人,连转头回屋默默疗伤的小导演都忘了委屈出门围观,当然也包括钉在原地的简辛宁。

    简辛宁觉得自己的脑子坏了,独自一人时还能有点智商,知道如何处理问题,但每次一看到樾朗,无论是在电视上,还是在现实中,都没办法正常思考,就好像魂儿被抽走了,紧张害羞的情绪一股脑的冒出来,连打个招呼,喊声前辈,都结结巴巴的。

    也不能怪他这么紧张,中午刚用外卖勺子偷摸摸地喝了碗鸡蛋汤,这会儿看到了正主,有种偷亲人一口被突然发现的慌乱感。

    段航一改嚣张气焰,半天没敢吭声,樾朗挪开手,冷冽的气质直接把院内气温拉下来十多度,没人知道他来干嘛,管事的都被骂哭了,也没人敢上来问,现场安静了整整五分钟,副导演才鼓起勇气小跑着过来说:“朗哥,您,您是走错门了吗?《断流》的场地,还得往前走五十米。”

    樾朗撇他一眼说:“我来探班。”

    探班!?探谁的班?副导演还没问清楚,樾朗已经走到了简辛宁的面前,微微皱眉问:“你家闹饥荒了?”

    简辛宁说:“没,没有啊……”

    樾朗问:“拍摄几点结束?”

    简辛宁没问缘由,老实交代:“今天不拍夜戏,六点多就可以结束了。”

    “嗯,等你。”

    “等,等我?!”简辛宁骇然,乌溜溜的大眼睛瞪得滚圆。

    樾朗说:“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