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85
伞上,像是包裹住他们的以太风。
静谧之中,陈啸之忽然开口问:“――你痛苦吗?”
沈昼叶微微一愣,然而紧接着她就明白了陈啸之所问何事。
“……嗯。”她小声道。
陈啸之正要安抚她些什么,沈昼叶却又说:
“只只,处在我们的位置,很难不痛苦。”
陈啸之抱着姑娘家的书,安静地看着她。
“――我们位于环绕世界之海中央的一艘船上,”女孩子目光澄澈,“你我不过是脆弱的血肉之躯,我们没有地图,没有罗盘,海上的每一丝风浪和每一团聚集的积雨云都能轻易要了我们的命。”
陈啸之低声道:“俄刻阿诺斯。”
“――谁会不痛苦呢?”沈昼叶转了一下伞,小声说:“我们人是这样的孱弱。”
陈啸之目光落在女孩身上。雨水如丝,拢着他们两人。
“可是你我这艘船所探索的,每一寸未知的海,每一寸风浪和云,都将成为未来本身。”
你双脚所踩过的,为之痛苦过的,每一寸土壤与大海――都将成为我们已知世界的一部分。
――因为苦痛是探索者的宿命。
它永远与全新的事物相伴而生,是属于清醒世间的啼哭,是真理降临世间的产痛。
那一刹那,强风吹拂过他们的躯体。
陈啸之抱着书,怔怔望着沈昼叶蓬乱的头发和发丝遮掩不住的、她如淬钢又如晨星的姿态。
「她是为此而生的。|
陈啸之五岁那年就对沈昼叶生出了这样朦朦胧胧的信念,这样的信念在过去的岁月中不断发着芽,如今终于成为了他信念的基石。
他又一次感到心脏被刀锋刺穿,一切酸软的和膨大的情绪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这个瘦削而头发蓬乱的、看人时异常专注、但是无时无刻不在迷茫的姑娘身上蕴含着无穷尽的潜力。她是能穿破世界的光。是将刺穿已知领域的长矛。这个人是锋锐的光,永不弯折的信念。
――沈昼叶这个人,是象征未来与前进的力量。
然而下一秒钟,信念不太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尖儿。
“……但是,只只,”
女孩子的声音小小的。
拢着他们俩的伞上雨声哗啦作响。
陈啸之眉峰一扬:“嗯?”
“虽然话是那么说啦……”女孩子朝他的方向靠了靠,温和地小声道,“但……痛苦还是不太好忍诶。”
陈啸之正想腾出一只手给她顺顺毛――然而下一秒钟,沈昼叶忽然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像某种需要呵护的花叶。
女孩子抱着他,眉眼一弯,开心地说:
“但是这样就好一点。”
陈啸之:“……”
那明明不是什么多过分的动作,但他仍觉得自己耳根都红了,连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像个毛头小子似的无所适从。他立刻下意识地架起坏脾气怼人:“幼不幼稚啊你?”
小青梅抬头看了他一眼,毫不在意地说:“你才幼稚呢。”
“……”
陈啸之凉飕飕道:“我比你大三个月。”
沈昼叶居然毫不退让:“你心理年龄比我小十岁。”
“……”
陈啸之抱着大摞图书馆藏书,恶毒地威胁:“哟呵翅膀硬了?本事这么大啊――怎么,你自己还书去?”
沈昼叶举着伞抬起头,仍抱着他的胳膊,认真地看着他。
陈教授被看得发毛,问:“怎么了?打算认错?”
女孩子顿了下,低头看了看自己搂着他的胳膊,很认命地说:“……只只,你劲儿有点大,胳膊夹到我了。”
“…………”
第一百四十二章(“我也想。”...)
订阅不够就看不到。
三日后的清晨, 阳光正好,黑板上映着风里的花影。
按国际惯例,在老班进来前, 三年四班教室嘈嘈杂杂。
班长陈啸之破天荒地站在沈昼叶桌前,以卷起的试卷在她课桌上一敲。
“交作业。”这位陈姓班长欠揍地道:“沈昼叶,你默写改错还没交。”
“……”
他们语文老师非常变态。这位人民教师在课堂上默写文言文翻译,错一个字就得连原文带翻译地罚抄一遍。
而少女沈昼叶刚从国外回来, 别说文言文翻译了, 连正经汉字都写不利索,她的‘真’字里永远只有两横, ‘满’字能写成上下结构,创了记录,一场默写下来, 得罚抄十遍。
沈昼叶正拿着个空白本子, 画她课题的构思图,听了这句话,慢吞吞地抬头瞥了陈啸之一眼。
陈啸之伸手,漫不经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