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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宅那边请来做法事的人已经走了,留在宅子里的那些耿家人还在收拾东西。耿重志让小辈去帮忙,然后扶着他母亲,带着剩下的人,进了二进院子的堂屋。方夏本是打算回房间,却被耿重志叫住,一起进了堂屋。

    堂屋大门朝天井开,十分宽敞,算上方夏和符堇,屋里一共二十余人,但依旧不显拥挤。

    耿重志的母亲耿文兰,和族内辈分最高的耿荣兵,两人坐在堂屋的上首的位置。

    耿重志坐在耿文兰下位,旁边是耿重旻和耿淑芸,然后是几位跟他们同辈的耿家人。耿荣兵下首的是坐在轮椅上的耿书郸,方夏被拉着坐在他身旁的位置落座。符堇也就跟着一起坐在了方夏旁边。再后面是几位耿家人方夏不认识,末端的位置两位方夏倒是挺熟悉——耿立杰和耿朝林。

    这座位似乎是照着辈分排的,这样他其实应该做到耿立杰他们那边去吧?方夏从耿立杰和耿朝林身上收回视线,疑惑地看着耿书郸。只是不等他将问题问出口,上首的耿荣兵便开口了。

    “内鬼的事,有结果了没?”

    “目前只能排除那三位外姓客。”方夏他们这一边的一位中年男子开口说道,“那三位外姓客来找耿老夫人,老夫人是在茶室见他们。他们也就去过老夫人常用的那间茶室,很快就离开了,中间没有滞留,根本没有机会老宅内祭石所在的位置。排除使用术法的可能,以他们的能耐,在老夫人眼皮底下使用术法,老夫人不可能觉察不到。”

    耿荣兵拿下挂在腰间的烟斗,往那支老旧的烟斗里塞满了烟丝,点了火吸了一口,抬起他松弛的眼皮,看向那位回话的耿家人,“那剩下四人呢?”

    剩下四人都是在老宅里工作的人。管家童叔,厨娘陈姨,联络员程东,以及原本分配给方夏当助理,之后被退回老宅继续当司机的王珂。

    “这次袭击我们耿家的王家人,不但夺走了祭石,而且长驱直入卷宗室。卷宗室的位置这四人都知道,所以暂时没法排除他们的嫌疑。”

    耿荣兵没有继续问,同坐在上首的耿文兰皱起了眉头,“那四人我记得除了程东,是十年前从外务调进老宅的,其他人都在至少有二十年。童叔年轻时是我们父亲的助理,看着我们从小长大。王珂是八岁那年被他父母送来,请我们耿家照拂。陈妹子是王珂之后来的,先前是二叔那边的厨娘,二叔过世后才转到老宅的。”

    “既然一时半会儿没法确定,就先让人盯着他们吧。是鬼成不了人,总会露出马脚的。”耿重志开口,决定了暂时的安排,随后又问道,“那关于王家,知道他们明面上的身份吗?”

    坐在耿重志那一边的一位中年女性,开口回道:“王家人没有露面,他们是躲在暗处指挥傀儡攻击我们的。”

    那女人说完,朝堂屋外面招呼了一声。随后,两名青年各自抱着一件等身高的物件,一前一后走进堂屋。他们抱着的物件,被写满符文的白布包裹着,像是什么危险品。

    方夏探着身子看着那两人,只见他们把那两件东西,轻手轻脚地放在大堂中央,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写满符文的白布,里面的东西也就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那是两个真人比例大小的纸扎人,就跟方夏曾经在泰合山山脚的村中见到的一样,傀儡术解除之后露出的真容。

    “这两具纸扎人是我们击落中比较完好的,因为不确定纸人上还留有咒术,所以用封禁符包裹着。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那位中年女性起身走到那两具纸扎人旁边,对着耿重志说道。

    耿重志撑着椅子站起来,走到纸扎人旁边看了一会儿,随后摇了摇头,“这种傀儡术之前我跟方夏在泰合山也遇到了,那具上面没有咒术,不过傀儡术解除之后,在纸扎人身上就没法找出线索了。”

    那位中年女性叹了口气,虽然早有预想,如果纸扎人身上留有线索,那对方怎么也不可能让纸扎人那么轻易地落入他们手中,只是忍不住抱着一丝希望,却不想结果还是落空了。

    “带出去处理掉吧。”那中年女性摆了摆手,对之前抱着纸扎人进了的两名青年说道。

    纸扎人被带出去,耿重志和那位女性重新落座,方夏瞥了一眼大堂门口,出声问道:“话说,咒术王家跟徐水镇的王家真的没有关系吗?”

    徐水镇王家家主王盛权,方夏去拜访过,是一个傀儡术用得十分糟心的大叔。只是方夏忍不住多想,毕竟都是王家,而且传承中都有傀儡术。虽然徐水镇的王家家主傀儡术用得磕磕绊绊的,而攻击了耿家的王家,实际的家学是咒术。

    “徐水镇王家的动向,我们也有注意,不是只有你想法周全的。”坐在耿立杰一侧的青年看向方夏,眼神带着一丝挑剔,“在老宅遇袭前后这段时间,徐水镇王家完全没有动静,王家家主王盛权在准备学校开学的琐事,根本没有离开过徐水镇。”

    是他想多了么?方夏没在意那人眼神对他不满的意味,兀自低头思考。也就没看到,身旁的符堇冰凉的目光落在对方身上。那青年被吓了一跳,很快转开视线,不再吭声。

    众人又说了一下近期门派的动向,约摸过了半小时,耿家的这家族内部会议,算是结束了,堂屋众人各自散去。

    之前坐在耿立杰身旁的青年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瞪着翘着腿,支着下巴坐着没动的方夏。耿立杰他停下脚步,也跟着驻足,顺着他视线看去,随后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拽了一下他的胳膊。

    “别去招惹他!”耿立杰压低声音,警告道。

    “立杰,你看他坐的那个位置!真当自己是耿家继承人了!他不就是能镇守符堇先生吗?”那青年愤愤道,“你甘心吗?你本来是有希望成为继承人……”

    “闭嘴!”耿立杰瞪了青年一眼,又看了一眼方夏,缓缓道:“能镇守符堇先生就代表了他有极高的天赋,而他的能力也超过你的认知,他若是能继承耿家,对我们来说才是一件好事。我以前是不甘心,但现在我知道他的能力远在我之上,我其实连不甘心的资格都没有。最后再说一边,别去招惹他。”

    耿立杰说完,转身就走。

    在门外等他的耿朝林跟上他的脚步。

    “难得见到你服气得那么彻底。”耿朝林笑着道。

    “你不服气?”耿立杰轻哼了一声。

    “怎么可能?”见识过方夏统御万鬼的场面,他拿什么不服气?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方夏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向一旁坐在轮椅上的耿书郸,“我推你出去?”

    “方夏,你等一下,我有样东西要给你。”耿重志喊住方夏。

    作者有话要说:

    ——

    方夏:耿立杰,听说你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耿立杰:没有!滚!

    第116章 新旧交替05

    “你先留一下吧。”耿书郸回头, 对一只手搭在他轮椅把手上的方夏说道。

    耿重旻走过来,推着耿书郸的轮椅出去。耿淑芸看了方夏一眼, 起身扶着耿文兰离开。堂屋里只剩下方夏、符堇和耿重志。

    方夏双手插在身上那件孝服兜里, 抬眸看向耿重志。

    耿重志整了一下挂着骨裂伤手的纱布,拖着扭伤未愈的脚,转身一瘸一拐地走进堂屋背后的内室, 随后单手托着一只紫檀木匣子走了出来。

    那只紫檀木匣子差不多16开书本大小,厚度大概有2寸。匣子上面没有任何雕花漆绘的装饰,只在四角镶了铜片,唯一亮眼的地方是中间的锁扣铜片,用了稍显精致的铜雕花。

    耿重志走到方夏面前, 将手上那只紫檀木匣子递给方夏。

    “这里面是什么?”方夏迟疑地接过匣子,拨弄了一下锁着匣子的那把小铜锁, 疑惑地问道。

    “老宅的地契和房产证。”耿重志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铜钥匙, 递给方夏。

    方夏一怔,随后把手中的匣子塞回耿重志手中,“我不要。”

    “大姨走之前留了遗嘱,说老宅子留给你。”耿重志望着方夏说道, “你是耿家的继承人,这老宅子留给你也是应当的。”

    “喂喂!等一下!我这耿家继承人不就一摆设吗?当初我们说好的!”

    “我不记得有跟你约定过这种事。”耿重志道。

    方夏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耿重志。

    没错,当时耿重志确实没有在明面上说,要他当个花瓶继承人, 但他十分明显地暗示了这层意思!方夏自认不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但也不是个蠢的, 还不至于那么明显的暗示都看不出来。

    他回耿家当一个花瓶继承人,耿重志为他提供暗害他师父的相关线索,这原本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约定,却不想现在耿重志竟然矢口否认了!

    耿重志把手上的紫檀木匣子和钥匙一起,放在方夏身旁的茶几上,“过户手续已经办好了,现在老宅已经是你名下的房产,这地契房产证放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我给你搁这里,你自己收好。”

    “等等等等!不对啊!我又没给过你们证件,你们怎么过户的?”方夏揉了揉脸,扫了一眼茶几上的匣子,问道。

    “你的户口簿本来是放在文石道长那里的,不过被文石道长弄丢过两次后,你的户口簿就一直由大姨保管着,每次你要用了再给你寄过去。”

    方夏:“……”他师父确实有丢三落四的毛病,道观里的一些重要文件也总弄丢,他记得小时候参与过好几次翻箱倒柜的活动。直到他大师兄成年,那些东西全部交由大师兄保管后,他们才从翻箱倒柜的噩梦中摆脱出来。

    “你的户口簿也一起放里面了。”耿重志拿指尖敲了敲匣子盖,紧接着又道,“对了,你能把镇封着王同临的铜钱给我吗?”

    “哦,你想要就拿去好了。”方夏从口袋里摸出那枚铜钱,递给耿重志。王同临那边能问出来的事,已经问完了,他留着也没什么用,“你要王同临的残魂做什么?”

    “交给玄雍派的人。正好邹无邙因为盗取文物的罪名,还被扣押在特殊刑案局,就让他把王同临带回去好了。”

    方夏:“让他们给王同临超度送终?”

    “也可以这么说,主要是让王同临把自己被鬼宗门利用的事,好好跟他们门派的人讲讲。”耿重志将镇封着王同临的铜钱,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门派被王家操纵着,我们世家无论说什么都没办法分化那些门派。玄雍派是门派的领头人,让他们了解一些自家门派被利用的真相,应该能缓一下门派对我们世家的压力。”

    耿重志说完,一瘸一拐地走出堂屋,转眼背影便消失在了门口。

    方夏从大堂门口收回视线,盯着看着茶几上的匣子发了会儿呆,才抬头看向符堇,“我刚才好像抓错重点了,我不应该问耿重志老宅是怎么过户到我名下的,而是应该让他把老宅从我名下过户走的。艹!不小心跑偏题了,我再找他去!”

    方夏抄起放在茶几上的匣子,抬脚就要往外走。

    “没用的。”符堇抓住方夏的胳膊,制止他往外跑,“他既然瞒着偷偷将老宅的过户到了你名下,就不会让你再把老宅过户出去的。”

    方夏一怔,把刚才和耿重志的对话重新回忆了一遍,随后露出一脸的难以置信,“他该不会是想让我继承耿家吧?”

    仔细一想,藏在底下的意图昭然若揭,耿重志那是在把他往耿家真正的继承人位置上推。

    否认了让他当花瓶继承人的约定,又把耿家老宅过户到他名下。就算真是耿文秋的遗嘱,但耿重志不想把老宅给他也是很简单的事,只需告诉他一声,他自然会放弃继承遗嘱中的遗产。但是耿重志没有那么做,而是背着他偷偷完成了老宅的过户手续。

    耿家老宅可不是单纯一处房产那么简单,这老宅象征着耿家的嫡系,代表着耿家的中心权力和地位。继承耿家老宅,那就是继承耿家中心权力,是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和义务的!对此,耿家应该有不少人趋之若鹜、乐意之至,但方夏从未想过要从耿家获取什么,耿别说染指权力。

    所以,想明白耿重志的意图后,方夏的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权力能够带来什么,而是——

    “耿重志这么做,该不会是想通过我让你做什么吧?”方夏反手抓住符堇衣襟,眉头紧锁成一团,神色变得十分不好。

    符堇低眸望着方夏,眼底变得一片柔软——这人总是第一时间考虑他的处境。耿家人确实一直想将他留在耿家,但那是在耿家人不知道他能化出实体前。现在耿家人基本是放任他来去,根本不会对他采取手段强留住他。

    “不是。”符堇抬手,用指腹抚平方夏皱起的眉头,“耿家图的是你。”

    “我?”方夏松开符堇,“我有什么好图的?我这里值得耿家觊觎的就只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