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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夏一怔,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他那位哥哥大概长他六七岁,这个年纪过世显然不会是正常死亡。不过,耿文秋没有要详说的意思,方夏也就识相地没有追问。虽说耿博文是他血缘上的哥哥,但他们素未谋面,其实跟陌生人差不多,方夏意外于耿博文的死亡,却没有在意到非要把死因扒个清楚的执念。

    “就算这样,你们耿家那么大一个家族,也不至于没有其他人选吧?随便挑一个,都比找我这个私生子当继承人要好吧?”方夏可不觉得自己拥有什么雄才大略,或者能力卓绝,乃至耿家无人能出其右,非他不可的地步。

    “他们都不合格。”耿文秋淡淡道。

    “为什么不合格?”方夏追问道。

    “你的问题太多了。”耿文秋道。

    “您得理解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呃,青年,来到一个陌生地方后的不安,迫切地想要尽快熟悉环境的心情。”

    耿文秋抬起眼皮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完全不信他这一套瞎扯。

    “我为什么会选你当耿家的继承人,时机到了你自然会明白。”耿文秋说完,没有再给方夏开口的机会,将手边一只巴掌大小的雕花紫檀木方盒,推到他面前,“这是耿家祖上传下来,规定由历代家主保管之物。现在家主暂时由你表叔代理,但这个位置很快会交到你手里,所以这东西就提前交给你保管了。”

    方夏拿起紫檀木方盒,看了一眼耿文秋,见她没有阻止,便顺着动作打开盒子。方盒底垫着红色的丝绸,丝绸上面躺着一枚玉玦。颜色呈脂白色,质地细腻温润,从内而外地泛出一种油脂般的光泽。形状呈环形,环体上有大概一指宽的缺口,缺口处被雕琢成两个如同图腾般龙头,怒目相对。双龙尾巴融合在一起的位置,系着一根红绳,看长短,是用来挂在脖子上的。

    “这是白玉双龙首玦,以后你就贴身戴着。”耿文秋道。

    “这是古董吧?你让贴身戴着古董?”方夏微微抽了抽嘴角。他对古董没什么研究,但他是学绘画的,这龙首的画法,绝不是近几个朝代的作品,至少得追溯到千年以前!以耿家的气度,不至于拿后代仿制品当祖传之物,所以这枚玉玦多半是真有千年以上历史的真品。但这种年份的玉器就算要显摆也得搁在陈列柜里,哪有让人贴身戴在身上的?

    “让你戴着就戴着,哪来那么多废话?”耿文秋有些不耐道。

    “万一弄丢了怎么办?”方夏阖上紫檀木方盒,继续废话。

    耿文秋:“你会遭报应。”

    方夏:“……”

    “王珂是安排给你的助理,以后日常起居和关于耿家继承人的学习,你都可以找他。明天安排了你入族谱的事宜,去收拾一下行李,早点休息吧。”耿文秋摆了摆手道。

    方夏拿起自己面前那只小茶碗,将已经半凉的茶水喝尽,才将玉玦的紫檀木方盒揣进外套口袋,起身往茶室外走。手刚放上门把手,耿文秋又突然出声叫住他。

    方夏回头。

    “那枚白玉双龙首玦……”耿文秋微微一顿,抬眸望着方夏方向,视线的焦聚却是落在方夏身侧的虚空,仿佛凝视着什么。“他名叫符堇。”

    逆着光,方夏并没有发现耿文秋视线异样的偏离。

    “知道了。”一枚玉玦居然有两个名字?方夏应完,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打开门走出茶室。

    方夏走出茶室,发现王珂还守着他的行李箱在大厅等着。

    王珂见他出来,便赶紧走过去,“方夏少爷。”

    “别这么叫我。”方夏表情夸张地搓着自己的双臂,“鸡皮疙瘩都被你叫起来了,你叫我名字成不?这称呼真的得改了,太过时了。”

    “方夏少……”见方夏斜眼看来,王珂急忙改口,“方夏,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王珂在前面带路,方夏提着自己的行李箱跟在他身后,视线落在他的后背。耿家为什么非要他回来当继承人,这依旧是一个疑团。既然耿文秋不肯告诉他,王珂这里必然也无法得到答案了。一是王珂也不知道原因,二是王珂知道但被勒令不许说,以王珂这有些刻板的性格,这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方夏都是得不到答案的。也正是考虑到这点,他之前在来路上没有开口问王珂,而是直接选择问耿文秋。然而耿文秋不配合,拒绝回答。

    方夏收回视线,转向天井周沿,雕刻精美的栏杆,随口道:“这宅子有很长的历史了吧?”

    “大概有几百年了。”王珂回头看了一眼方夏,开始一板一眼说起他所知的老宅历史。

    耿家的祖上,曾经是当地有名的大户人家。耿家的老宅,最初是有十余进套建而成,整个家族的人住在一起。之后随着分家,旁支不再和嫡系子孙同住,人口渐少。又因时代的变迁,改建过多次,十余进的房子被拆分,到现今耿家老宅只剩下三进。

    跟过去比,耿家老宅确实缩水得厉害,但搁现在,三进的宅子占地绝对不能算小的。方夏的房间被安排在第三进二楼的东厢房,王珂领着他到房门口,差不多走了五六分钟。别看时间短,但两人都不是小短腿,走得也不慢,足以见得耿家老宅之大。

    把方夏带到房门口,王珂把钥匙交给他,转身要走,却被方夏出声叫住。

    “方夏少……方夏,你还有什么事吗?”王珂问道。

    “这宅子里没有其他人了吗?我是说除了我和你,还有那位耿老太之外。”从踏进耿家老宅大门开始,见过耿文秋,到现在被王珂领着来到最里面一进的二楼东厢房,他就见过两个人——一个王珂,一个耿文秋,其他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抱歉,是我疏忽了,忘记跟你说了。”王珂歉然道,“现在这老宅里,除了你、我和耿老夫人外,还有童叔、陈姨和程东哥。今天童叔带着程东哥出去了,陈姨估计在厨房忙。童叔是管家,老宅的事务基本由他管理。陈姨是负责做饭洗衣之类的家务,程东哥主要是负责对外联系的。耿家老宅这边除了我们,还雇佣了不少人,不过他们不住在这里。”

    “等等!雇佣了不少人,却不在老宅这边工作,是帮忙管理耿家公司的?”

    “耿家的公司是由耿家旁支的人管理的,现在公司掌权的是你二表叔耿重旻,他是你奶奶的亲妹妹,耿秋兰的次子。长子耿重志是现在的家主,本来今年他们一家人是要搬进这边老宅的,不过既然现在你是继承人,他们应该不会搬进来了……”

    也就是耿家老宅只有嫡系的人可以住,封建得可以。但听起来很奇怪,旁支掌握公司大权,嫡系专门给老宅子看门?而且看个大门还雇了一大群人,而那群人还都不在老宅子。

    “老宅这边雇佣的那群人既然不是管公司的,那是做什么业务的?”

    王珂闭上了嘴,沉默了一会儿,才干巴巴地对方夏说道,“耿老夫人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又是现在不能说!

    方夏眯了眯眼,旋即一笑,半开玩笑道:“难道是什么非|法业务?”

    “不是。”王珂飞快地否认,“我还有事,先下去了,到吃晚饭了我来喊你。”

    王珂转身跑了,方夏失去套话对象,只得带着新增的疑团,拿钥匙打开房门,拎着行李箱进屋。

    耿家老宅外面看着古香古色,随处可见雕梁画栋,但房间里面的装修却是现代化的风格。实木地板,中间放着床,床位对着窗,床靠里一侧是触顶移门衣柜,衣柜后面是还有衣帽间和洗浴室。

    方夏换了鞋进屋,把行李箱直接塞进衣柜,然后摊开四肢把自己扔在床上躺了一小会儿,又坐起来摸出手机,给他的大师兄单义春拨了个电话过去。

    “喂?师兄,师父的医药费收到没?”单义春那边接通电话,方夏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啊?哦!医药费……医药费已经收到了。”

    单义春的语调听起来有点绷紧,让方夏觉得有点奇怪。

    “师兄,你那边出什么事了吗?你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

    “没事没事……咳,就是最近嗓子不太好?”

    “师父情况怎么样?”方夏顿了多,接着问道。

    “师父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单义春道,“你那边怎么样?耿家人没为难你吧?”

    “我也挺好的,他们让我回来当继承人,能为难我什么?”除了神神叨叨,古古怪怪,这现在不能说,那现在不能说的,有点叫人讨厌。

    跟单义春聊了一会儿,确定了马广平的情况,和医药费的到账后,方夏便挂断了电话。随手把手机塞回口袋,又从另一边口袋里,摸出那只装着玉玦的雕花紫檀木方盒。

    第3章 白玉双龙首玦03

    刚才在茶室没仔细看,现在对着窗口的光,仔细观察,发现巴掌大的方盒上,不仅盒盖上有镂空的草木雕花,盒底四周还有铭文浮雕。大概是古早的字体,方夏研究了半天,也猜不出上面究竟写的是什么,倒是越看觉得觉得这方盒雕工的精湛。紫檀木,别名青龙木,质地坚硬,能在这么小的一方紫檀上,雕出如此细腻流畅的纹理,绝不是一般雕刻师能做到的。紫檀木名贵,但这雕刻师展现的技艺价值,却是稳稳地压在了用材之上。不过,不管这盒子如何名贵,多半也是比不上里面装着的正主的。

    “这么贵重的东西就该存银行保管箱去,交给一个私生子保管……啧,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方夏一边嘟哝着,一边打开盒子。里面的白玉双龙首玦,在窗口光的映射下,泛着如雾月般朦胧清冷的光泽。

    在茶室的时候,方夏只觉得这是一块历史悠久的古董玉玦,现在却觉得这玉玦漂亮得不可思议,有一种让人想要拿在手中,细细观摩把玩的吸引力。方夏盯着玉玦的眼神恍惚了一下,随后顺从了这种想法,伸手将玉玦从方盒中取出。入手是冰凉温润的感觉,把玉玦竖起,让窗口的光完全照在玉玦上,可以看到整块玉玦浑然一体,毫无瑕疵。方夏双眼痴迷地凝视着玉玦,大拇指摩挲着一端龙首上的纹理。突然,指腹一阵刺痛,方夏手一抖,条件反射地就把手中的玉玦扔了出去。

    “嘶——”十指连心,方夏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从晃神的状态中骤然清醒过来。定睛一看,看到他刚刚抚过玉玦龙首的右手大拇指,指腹上正渗着血,很快积成水珠状,有了要往下淌的趋势。

    不过,没来得及细看伤口,方夏就发现他手上空荡荡的,似乎少了点什么。

    “等等!玉玦呢?”

    话一出口,方夏的记忆瞬间回笼。回忆起自己刚才扔玉玦的利落,顿时冷汗都下来了——这么扔出去不会已经摔成四瓣了吧?那可是耿家的传家宝,还是一件古董,真碎了他卖了自己两颗肾都赔不起!

    想到这里,方夏人已经从床上蹦了起来。也顾不上手上的伤口了,把空方盒扔在床上,带血的拇指塞进嘴里轻吮了一下,就趴在地上,顺着扔出去的方向开始找玉玦。

    幸好房间的布置偏向简洁大方,没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方夏很快就在靠近洗浴室的墙角边找到了玉玦。玉玦还一整块的,没有惨烈地摔成四分五裂,方夏捡起玉玦,捧在手里,仔细地检查了几遍,确定除了龙首位置沾上他的血,上面没有裂纹,也没有被磕掉的边边角角,才松了口气。大概是托了木地板的福,换成砖石地板,边角很可能就给磕坏了——总之,首先感谢木地板护玉之恩!

    方夏拿着沾血的玉玦去洗浴室清洗,但越洗越觉得奇怪,这玉玦的龙首虽是雕刻出来的,但他现在仔细摸索了一遍,发现无论是纹路还是边角,都是光滑平整的,并没有锋利尖锐的地方。再看他大拇指指腹上的伤口,那看起来像是被刀片之类的利器割破的,而且是那种一刀下去极为利落的,裂口细长平整且入肉深。别说玉玦光滑平整得根本划不破皮肤,即便有什么豁口锋利之处,造成的伤口也绝不可能这么平整。

    “见鬼了,真邪门……”方夏嘴上这么吐槽着,其实本身是从来不信乱神怪力之说的,所以对伤口由来的猜测很快转到比较现实的方向。可能是在别处不下心擦伤的,当时没发现,捏着玉玦的时候压着伤口了才发现。以前整理画纸的时候,他就经常被纸页划破手,当时没察觉,过后才发现伤口。这样的猜测有点道理,但其实细想还是站不住脚,被纸页划伤的伤口极浅,甚至没有出血,而以他大拇指这种血流不止的伤口深度,正常情况是受伤当场就该反应过来的。

    想不出合情合理的答案,方夏也没太过纠结,虽然流了点血,但话说到底也只是他的一根手指受了一点皮肉伤,如果这类鸡毛蒜皮的事都非要寻根问底弄个明白,他早把自己纠结死了,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干的好么?

    把洗干净的玉玦擦干,重新放回紫檀木方盒,随手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随后抽了几张纸巾,裹着伤口按了一会儿,等不出血了也就不管了。

    晚上的时候,耿老太太身体不好,早吃了晚饭歇下了。管家童叔和联络员程东还没有回来,据说得明早才能赶回来。所以,晚饭方夏是跟王珂和陈姨三人一起吃的。陈姨是个年过半百的女人,长得微微有些发福,是个挺和善的人,性格健谈也好相处。在耿家的第一顿饭,方夏吃得还算愉快。

    吃完晚饭,也没有什么活动。陈姨洗完了碗筷就回房休息了,王珂也不是一个好的聊天玩耍对象,方夏只好选择回房看电视。

    方夏洗完澡,躺在床上,打开电视消磨时间。这个点还远没到方夏的睡觉时间,但不知道是今天路上奔波得累了,还是热水澡洗得太舒服,躺上床没半个小时,方夏便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然而,这一觉方夏睡得并不踏实,浑浑噩噩地做了一宿的梦,直到被王珂打进来的电话吵醒。王珂是来催方夏下楼吃早饭,今天安排了方夏入族谱,要祭祖,再晚点耿家旁支的人就要过来老宅了。

    挂了电话,顺道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居然快到八点了,难怪王珂打电话来催了。他一向生物钟准时,每天差不多七点不到就会醒,而且睡眠质量也一向不错,但这一觉不但是睡过头了,睡眠质量也极其糟糕,眼睛干涩,头脑发胀。难道他潜意识里有那么厌恶耿家,这大床软枕的,居然会没睡好?方夏从床上坐起来,按了按一跳一跳疼的额头,才起来去洗浴室洗漱,才算从睡眠不佳的状态缓过来。

    把自己拾掇整齐后,方夏就要下楼。但在出门前,不经意地的回头扫了一眼,便瞧见了床头柜上那只紫檀木方盒。握着门把手的动作一顿,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他记得昨天把玉玦装回去后,就将方盒放进抽屉了,怎么会在床头柜上?难道是他记错了?方夏茫然了一瞬间,应该是他记错吧,没人进过他的房间,方盒也没长手脚,还能自己从抽屉里爬出来不成?

    方夏站在门口,看着方盒迟疑了一瞬,随后脚下一转,折回房内,把玉玦从方盒从取出来,挂在自己脖子上,藏进衣服内。这玉玦耿文秋交给他保管的,价值不菲,丢了他可赔不起,还是随身带着比较有安全感。

    下楼吃过早饭,耿家旁支的人开始陆陆续续过来,第一进居室那边很快热闹了起来。一些妇女去厨房帮陈姨准备祭祀的瓜果鸡鸭摆盘。今天早上跟童叔一起回来的青年程东,带着几个年轻人帮忙把装好盘的祭品从厨房端出来,摆在大堂桌子上。管家童叔站在前庭,给一些进进出出的人下达指示。至于方夏——站在天井边边缘的过道上,当一只安静的花瓶。

    “他们是住在这个镇上的耿家旁支,排起血亲关系是绕远了的,不过因为同出一宗,平时老宅这边有什么大事,还是会过来帮忙的。”王珂给方夏讲解耿家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