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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睁大了那双不常被惊动的镇静眼眸,隔着万里的关山朝向东方?又是不是企图洞穿时空,回望重山中的一点小楼,以及其中一个我?不知此刻那里是否天亮,兴许他向东看,恰巧能透过窗望见红日初升也未可知。

    我干脆一股脑儿说出来:“你如今在我心上,好像是刚刚落上去的一片轻羽,又好像是已经落地生根、盘踞多年的植株——说不明白,真的。我是个疯子,所以爱人的方式也疯魔。看不见你会想念,感受到你的气息会觳觫。冷的时候想要的不是被窝,而是你的怀抱。我特别害怕自己太过依赖你——就现在这样,怕缠得紧了终会勒伤你。我怕极了,脑袋发昏就做蠢事,竟然用最卑鄙的诋毁推开你……我做了错事……”

    明明来开解对方心结,结果自己说到泣不成声,除我也没谁了。最后到底怎么收尾怎么作结,其实已经哭得头昏脑胀记不太清。只知道宗崎好似松了口气,有一声轻叹:“好,等我回去,慢慢说。”

    他没有跟进我接不接受治疗、愿不愿意走出疗养院的事,在这种时候,他还愿意给予我考虑的空间。但话到这一步,我自觉心里该有决断了——他没逼我做的决定,我要逼自己做出。我不可能给了他些微希望,又吊着不说准话。

    于是搁下听筒之前,我留下这样的话:“宗哥,你好好的,我等你回来。近期我会去和谢旭舟聊六年前的事,如果他能给我指导和帮助,我……酌情尝试治疗。”

    没错,我们两人间的感情不对等,我配不上这么好的爱。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我试过割舍,怎么也舍不下。那只剩下一条路了,不能继续赖着不走,我必须取走车轮前支着的木块,做一次有关发轫和前进的努力。

    chapter 27

    后来和谢旭舟聊起这段时光,他总用老滑头的语气笑话我好骗。说只要哄着骗着劝着诱着,我就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捱。怕得要死也治,跟从前不治时的态度一样坚决。

    我对此没什么发言权,因为克服心魔的过程已经记不太清。人趋利避害,痛苦的记忆若不反复触及,日久就会被自动屏蔽。屏蔽的严实程度和记忆的痛苦程度成正比。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我的病情渐趋稳定,学会了不再回想惨案,时间竟真的愈合了我的伤口。

    某些程序每天必经,所以回忆里留了些痕儿。关于开灯这件小事,还可以再叨一叨。

    我向谢旭舟坦白的时候,挑了块僻静安全的地儿,就在后山那棵两人合抱的大榕树底下。比起说给宗崎听的那版,我话里情绪已经克制许多,逻辑也清晰。可讲述过程中泪水不由人,雨后山涧溪流似的,止也止不住。

    谢旭舟听我讲,照常拿活页本子记,笔下不停。我讲完了,他也形成了大致的治疗思路,先跟我提出,改变自生活细节始,不求立竿见影,但必得即刻着手。

    我便从最细微处开始——入夜以后,病房留灯。

    谢旭舟为人精明,做事更带有一种难言的冷硬,这种印象多半来源于他的直接和高效。说不讨厌是假,但他的方案至少比旁人温和的假把式要好,我权衡后愿意全盘接受。

    当晚老狐狸就现形,把头一天开灯的尝试叫做“限度测试”——测测我能接受什么程度的光亮。

    他没有花再多时间劝导,只说:“小尹,用最大胆的姿态尝试,触底才能做到心中有数,方便后续合理安排治疗。”彼时我咬着牙,扶住常坐其旁写字的办公桌台面,冲站在病房门内、手触顶灯开关的谢旭舟点了点头。自然光太暗,他一时没看见我的微小动作,又发出犹疑的问询声。我才从齿缝里漏出一句:“你开灯吧。”

    他把顶灯打开的刹那,我眼前一白,感觉整个人都被照得无所遁形了。骤然直面强烈的光,眼睛干涩不适,然而我一点儿也不敢闭眼。

    夜深了,世界暗了,我的私人空间却敞亮。窗帘还大开着,只隔一层透明的玻璃,窗外身处于暗夜之中的人,轻易可见房中人的身影。暗处的潜藏,光下的暴露,明暗对比之下,不安全感尤为强烈!

    光下太危险,坏人能看见。倘若恶鬼再临,届时无所遮蔽的我,还能否再像六年前一样逃过一劫?

    我不由地尖叫出声,双手神经质地抓挠着头皮,直到把及膝长发弄得凌乱不堪。我想,亮白充斥空间,光底下一切暗的都藏不住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暗的?!对啊,家具之下仍有阴影,仍有暗处,我可以藏身其中。对!我可以藏身阴影中!这样想着,僵硬的膝关节开始活动,一个没稳住,竟然扑通跪倒在地上,形容狼狈不堪。我匍匐着,抽搐着,几乎是用 “爬”和“滚”两种姿势遁入办公桌下方的——不知道这算不算做到了谢旭舟口中“最大胆的姿态”。

    慌乱之下无法控制动作幅度,我的肘部直接撞在纯钢的桌腿上——正好是刃部早被我磨尖的那条——再看时,撞击处已经青紫。

    天花板上催命的灯,持续开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我实在抖得抽不上气,才熄灭。虽然后来病房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