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情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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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痛的大喊,只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她的脑子里已想不出任何办法来脱身,趴在地上无力的喊着温诉的名字,求他能快些赶回。

    许是祈祷真的有用吧,她隐约的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在朝着自己这边奔来,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在濒死前产生的幻觉,就只觉得脚下一轻,回头看去,果真是他。

    温诉手脚十分干脆利落,三两下便将杀手手中的匕首夺了过来,眼都未眨一下,就将男人按倒在地,用匕首刺进了他的胸膛。

    贺元京背上那一刀划得很重,流了很多血,她抬眼看向傅迎倒着的地方,只模模糊糊的看到些虚影,她强迫自己清醒着,支撑起身体,爬向傅迎。

    解决掉杀手,温诉忙上前扶起地上的贺元京,将她抱在怀里,查看着她背后的伤势。

    傅迎傅迎

    贺元京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涌出,嘴上不停的念着傅迎的名字。

    温诉这才注意到躺在血泊里的傅迎,还未等他过去查看,就看见了姜衍从外面赶了回来。

    刚刚,温诉与姜衍从县衙回来,远远的就听见打斗的声音,瞬间便反应过来,立刻朝声音方向赶去,只见着将离被几人包围着,他用剑支撑着身体,单膝跪在地上,身上的袍子也被划了多道口子。

    两人见状立刻冲上去救下将离。

    快回去

    将离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原来,在院子里时,将离就已经受了伤,自知不敌,为了能拖延更多的时间,故意将几人引到远处,他知道,宁可自己死了,也绝不能辜负公子的嘱托。

    姜衍出来时随身带着佩剑,便留下同将离一起对付外面的人。

    将离终究是温诉亲手□□出来的,虽是身受重伤,可那几个贼人也没在他手里落着好,或多或少的受了些伤,再加上来了帮手,那几人瞧出没什么胜算,便逃离了此地。

    姜衍这才扶着将离回了农宅,刚进来院子便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傅迎,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响着。

    怎会如此?

    他赶忙冲到傅迎身侧,跪在地上将她抱起,傅迎已奄奄一息,连话都已经说不出来,只最后撑着一丝气力,看了眼他的脸,随后永远的闭上了双目。

    姜衍不敢相信,这一切竟是真的,她还未跟着自己回汴京,还未过上一日的舒坦日子。

    紧紧的将傅迎搂在怀中,眼泪滴滴的落在她惨白的脸颊上,而他的手中握着那把佩剑,剑柄上还系着她送他的红色璎穗。

    从前那些话再次浮现脑海。

    迎儿想感谢公子近日的照顾,所以特意打了这枚轸穗送给公子,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是你亲手做的?我很喜欢。

    贺元京伏在温诉肩上哭了许久,也不知什么时候昏了过去。

    将人抱回到屋子里,替她把背上的血迹擦干,那伤口很长,很深,看着触目惊心,此刻,温诉的心中只有无尽的自责与悔恨。

    这个时辰也找不到药房,只得先去寻广安王,或许他那会有能用得上的药材。

    推开门,就见着将离跪在地上,他身上也满是伤痕,嘴唇毫无血色,发丝有些凌乱。

    看见温诉出来,他立刻将手中那沾满血迹的佩剑举到头顶,道:将离办事不利,没能保护好贺姑娘,请大人责罚。

    心知他已尽力,只是那群贼人早已预谋好,防无可防。

    起身吧,回去擦洗擦洗伤口。

    将离走后,温诉四处瞧着院子,不知姜衍去了哪里,也不见傅迎的尸首。

    昏睡中,脑海里反反复复的出现傅迎鲜血喷涌而出的画面,那鲜血,一次又一次地溅到她的脸上。

    傅迎傅迎

    在一旁守着的温诉听见她的声音,紧紧的攥住了她的手,安慰着她,已经没事了。

    她缓缓张开眼睛,温诉的脸渐渐清晰,他正坐在床边,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她还有些恍惚,记不清昨日那事是真的,还是梦境,正想开口问问,便感觉到了背上火辣辣的痛着,便知,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眼泪又不自觉地落下。

    温诉,她她

    贺元京啜泣着,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此刻的心痛更胜过□□上的疼痛。

    姜衍已经寻了个地方,将她埋起来了。

    温诉语气淡漠,他只觉得傅迎的死有些惋惜,但却并不那么在意。

    但这句话落入贺元京的耳中,才是真的将她心底里最后一丝的希望磨灭。

    她颤抖着,微微的点了点头,我心里好痛,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会

    他知道她重情义,不像自己这般冷血。

    好,我就在门口,若是有事便叫我。

    因贺元京伤势太重,云山又没有好的郎中能为其医治,温诉便决定让将离先带着贺元京返回密州,直至她伤好在回京寻自己,而温诉则还要同姜衍在此地留上两日。

    温诉为他二人寻了辆马车,贺元京坐在里面,从小窗望向外面的两人。

    此刻的几人,心思沉重,总觉得,这就是永别。

    我将傅迎就葬在了云山外的一块平地之上,你们回去的路上便能看见,日后,若是有机会,你便来看看她,她自己在这,太孤单了。

    姜衍站在马车外,嘱咐着贺元京,他神色暗淡,眼神也没了往日的光彩。

    放心吧,我会的。

    应下姜衍,贺元京的眼神落在了他身后的温诉身上。

    察觉到了她的眼神,男人垂下眼眸,不敢在看她一眼,这或许会是他们二人的最后一面,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眼泪。

    可贺元京不像他那般坚强,她怕,她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她怕留下遗憾。

    只有到了分别之时,才会觉得,心里还有好多的话未同他说。

    温诉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他一直压抑着自己内心里的情感,本以为这次也一样,即便心里再有不舍,至少面上不会表露出来,可听见她有些颤抖的叫着自己名字,最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温诉缓缓走上前,贪婪的看着里面的女人,柔声道:京儿别难过,等我功成而归,我会带着三书六礼,亲自登门向贺家提亲,定会比蒋煦的阵仗还大,到时候,你可别拒绝了我啊。

    这几句话字字戳进她的心窝,潸然泪下。

    若是那排场太小,我定会拒绝你。

    怎么会呢,我会让整个密州的人都知道,我来娶你了。这句话说的极具温柔。

    她用力的点点了头,像是在肯定,他会来的,他会风光的来密州提亲。

    温诉用手轻轻的拭去了她脸上止不住落下的泪水,眼神从发丝处一点点的落下,想将她的面容牢牢地记在心里。

    女人按住了他的手,忍着疼痛,将头微微探出马车外,紧紧的锁住了他的唇,男人顺势将手揽住她的后颈,用力的吸允着甘甜。

    这一瞬间,仿佛世界只剩他二人。

    许久,两人的才不舍得松开已经泛红的嘴唇,温诉还依旧揽着她,微侧着头,眼神温煦问道:这算是给我的激励吗?

    不,这是提前给你的战利品。

    第33章

    如姜衍所说,出了云山不远就看到了一块平地,那有一个坟,前面还立着一块用木板雕刻的碑。

    贺元京扶着将离抬起的手臂,慢慢的挪下马车。

    她一步一步的走到坟前,许是这几日流了太多的眼泪,现在已经流不出了,她跪坐在坟前,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那块简陋的木牌,上面刻着吾妻傅氏四个字。

    等我伤好后,命人给你立块像样些的石碑,到时在栽上些树,你就在这乘乘凉,也是不错的。

    贺元京低垂着眼睫,像是平时同她说话一样自然。

    她与傅迎相识还不到三个月,这其中经历了种种,原本她想,若是姜衍不愿给他一个名分,那自己便将她收在身边养着,等日后寻个好人家在将她嫁了。

    可天意弄人,她最终还是随她爷爷去了。

    这个手环,是你送我的,我现在也没什么能给你的东西,就把它留在这里,同你做伴吧。

    说罢,她摘下在曹州时,傅迎送给她的那枚手环,放在了木牌旁边。

    随后慢慢的起身,站在原地又多看了两眼她的坟,便回了马车。

    回去的路也一样的难走,若是走的快了,马车便会很颠簸,担心在碰到她的伤口,将离只好在能保证时间的情况下,稍稍的放慢些速度。

    好在,两人还是在宵禁前赶回了贺宅。

    贺宅的大门已经落了锁,两人在外面叫了许久,才有人过来开门,瞧见是贺元京回来了,管家赶忙跑去主屋禀报。

    贺父贺母本已经准备要歇下了,听见女儿回来了,又忙起身穿了衣裳,跑出去查看。

    出来只瞧见了女儿,和温诉身边的那个小厮,并未瞧见旁人。

    京儿?怎么这么晚,就你们二人回来了?

    贺母有些疑惑。

    将离看见两人过来,理了理衣袍,跪在地上,道:贺夫人,贺姑娘她受了很严重的伤。

    听见这话,贺母当场傻了眼。

    将离继续道:我们家公子让我代他向老爷夫人赔罪,他说若日后再有机会,定会来登门谢罪,但还请老爷夫人不要怪罪我家公子,是我辜负了他的嘱托,没能保护好贺姑娘,。

    语毕,又朝地上叩了个头。

    贺夫人也顾不上他说了什么,只想知道女儿到底受了多严重的伤。

    母亲,不怪旁人。

    贺元京握着贺夫人的手,她不想让父亲母亲认为是温诉保护不了自己,从而在心底里埋怨他。

    贺夫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只想看看,到底是哪受了伤。

    母亲,将离为了保护我也受了伤,先给他安排住所吧,我们回卧房再说。

    贺母一脸的焦急,唤来管家,为将离安排住的地方。

    回到房间,贺母让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自己同女儿进了卧房。

    贺元京坐在榻上,心中思索着,母亲一个妇道人家,从未见过血腥,若是被她看见自己背上那道伤口,那母亲不会吓晕过去才怪。

    可母亲坚持,贺元京无奈,只得一层一层的褪去衣衫,她背对母亲,还未褪下最后两层,母亲就已看见了那些干涸了的血迹,她吓得捂住了嘴巴,不知女儿是受了多重的伤,隔了两层里衣,还能渗出如此之多的血。

    直至将缠在身上的棉布拆下,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才彻底显现出来。

    虽是已过了两日,可伤口未得到好的处理,还是会渗出新的血迹,有些地方也开始流出脓水,看起来就更加的恐怖。

    贺母的眼泪早已在眼眶中打转,直到亲眼看见,眼泪才是真的止不住的落下,女儿哪受过此等苦楚,她怎能承受的住?

    贺母抑制不住的哭出了声音,那哭声崩溃,引得门口的父亲焦急的询问时怎么回事。

    母亲,女儿没事,我从小就被你们保护得很好,如今也算是经历了些坎坷,也不算白白来这人世间一趟了。

    她想不出别的话来安慰母亲。

    也不知母亲是否听了她的劝,抹了抹眼泪,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将被子罩在了她的身上,随后起身离开了她的卧房,去叫管家请郎中来,她担心女儿的伤口不处理会越来越严重。

    这马上都到了宵禁,没有郎中愿意出诊,管家足足加了五倍的价钱,这才将人请来宅里,直到第二日清晨,郎中才离开。

    温家那个儿子,有什么好,跟着他,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

    母亲手中端着药碗,舀出一勺褐色的汤药,放到嘴边轻轻的吹凉,随后送到问元京嘴边,让她喝下去。

    贺元京并没答话,自己受伤是真的,倘若此时在为他解释,那母亲定会更生气。

    怎么就你们二人回来了?那小子怎么没同你一起回来?傅迎又去哪了?

    温诉与广安王密谋夺权之事,现在还不能同任何人讲,那傅迎死了的事也就一起先隐瞒着,只说他们突然有事,直接回京了。

    就连自己这伤,她也不敢说是有杀手闯入,只说路上遇匪,这才受了伤。

    母亲一直唠叨着她,直到她把药都喝完,这才收拾了东西离开,叫她好好休息。

    躺在榻上休养了五日,就觉得浑身有些酸痛,慢慢起身,走到院子里吹吹风,脚踝处还是有些痛,只能一点点的往前挪。

    她坐在廊下,掀开裙角,踝骨那里还红肿着,也不知何时能好利索些。

    约摸着温诉他们应该也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吧,与广安王商议的结果如何,她也不知道,心里只暗暗的埋怨着他,走之前竟连封信都不给自己送。

    先前在路上听将离说,温诉要先回京,然后同他父亲商议一下,在决定何时起兵谋反,若是如此,那自己便先写封信,叫人送去京城。

    原本脑子里有很多想同他说的话,可提起笔,却又不知该写些什么,是该问候他是否安好,还是该打听打听他们的密谋之事?

    想了许久,她还是只写了几句问安的话,顺便将自己的伤势好转,也写在了信上。

    随后叫来女使,让贺家专门来往京城运送货物的伙计,将信带去。

    将离瞧着贺元京的伤势也有了些好转,且宅里伺候的人并不少,便辞了她,也返回了汴京。

    这一转眼,云山一别也已经有十几日了,也不知今年是怎得了,自从入了秋,天气是愈发的冷了,还时常的刮起大风,本该在九月末开的桂花,今年也都还未开。

    姑娘!姑娘!

    一个小丫鬟焦急的跑了进来,瞧着她手中握着一封信,还以为是温诉给她的回信,忙开心的站起身,朝前迎着。

    她接过那封信,很眼熟,这不是自己前些日子写给他的吗?怎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她不解的看向那小丫鬟,那丫鬟吞吞吐吐的也不敢说。

    她心里顿时就生出了一个不好的念头,试探道:是不是京城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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