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醉红烛(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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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才说什么?谭石发现自己手脚都是凉的。

    你这回英语考试全年级第一!我刚从老徐那儿挨顿骂回来,他妈的不公平啊,你第一,我倒第一!咱俩还能当同桌不,你这差距也跟我拉得太狠了点,下回可不行啊!你注意点啊!

    谭石一身汗,还有点没缓过来。

    苏强踹他一脚,草!大傻!搂着他的肩膀拽回教室去。

    晚自习开始前,于安才回来。

    她跟所有人一样,低头写卷子。

    写着写着,她停下笔来,回头。刚一和谭石目光相接,就转了回去。

    重新回到久违的工作岗位,谭芸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格子间,小白领,这是她原本的工作生态,可现在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她觉得自己仍旧是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她知道,这份异样的感觉不仅仅体现在工作上,在她的整个漫长的时光里,她都要与这份异样相伴。

    因为李森的关系,公司老板很器重谭芸,有什么场合都带着她。

    虽然没有公开说明,但想必公司里的人已经察觉了她的存在性质空降兵。

    不过在面对久违的本职工作时,她还是有一份失而复得的复杂心情。

    既然死不了,就勉强活着吧。

    她很庆幸,她的知识储备没有抛弃她,它们都还在她的脑袋里,甚至可以帮她创造价值。

    这天,谭芸跟经理梁慧出去参加一个瓷器修复的展会。谭芸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正装,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儿,长头发松垮得盘在脑后,两缕发丝自然地垂在两颊。很久没有这种装扮了,她自己都觉得有点陌生,在镜子前面看了很久,好像见到了上辈子的自己一样。

    全新的她,获得了很多的关注。

    在众多关注的目光里,谭芸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脸孔。对方的吃惊和困惑的程度不亚于看见一个光天化日间冒出来的鬼。

    当时是在省博物馆,人很多,她和梁慧又有点迟到,所以很急,匆匆擦肩而过,也没来得及说什么。

    梁慧是个五十多岁的女性,优雅又有气质,对谭芸很照顾。李森能认识这种人谭芸也不是很吃惊,毕竟他在外人面前一直是个儒雅的绅士,没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梁慧对陶瓷修复有点研究,一边看展,一边跟谭芸介绍冲线修复的技术。谭芸不懂这些,只知道这些被重新修复过的作品一定价格不菲。

    他们来的晚,没一会儿就午休了。

    梁慧说和朋友约在旁边吃饭,问谭芸要不要去,谭芸婉拒了,自己在博物馆附近找了家快餐店,随便点了点东西吃。

    才吃一口,对面就坐下来一个人,刚刚在博物馆匆匆一见,没来得及说上话。

    林仙坐下来,掏出一支烟,看旁边有个孕妇又给放了回去。

    林仙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和另一番审视,你和梁慧怎么认识的?

    她是我上司。

    你这下家找的,确实是个很强硬的存在!梁慧都能亲自带你出来了。

    林仙话里有话。

    谭芸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用怀疑了,你猜的对,我身后有个大树,我就是那个乘凉的。

    林仙渐渐收起笑容,严肃起来。

    听说你把陈骆甩了。

    谭芸笑了一下:我和陈骆本来就是两路人,他忙他的,我忙我的,本来就是这样的。

    林仙还是看着她,谭芸,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看样子是我一厢情愿了,你压根就没把我当朋友。都说真心换真心,但你的真心还真是换不来啊!我对你算了。她自嘲地笑,你有你自己的算盘,还打得当当响,我自作多情,跟你掏心掏肺,竟然连你一个真话都换不来。真有你的!

    林仙站起身,离开了。

    谭芸一口一口地吃她的饭,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下午一点半,谭芸结束午休,回到了博物馆。

    梁慧正在和她的朋友研究一个明朝的瓷器。远远地看见她,就招呼她过去,并且引荐给了她的朋友。

    我们公司小谭,挺有前途,这位是宁远公司老板娘,也是我发小。

    老板娘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热情得跟谭芸握手说:听老梁提你好几回了,今天总算见着本人了,是真漂亮啊!有你当年的劲儿你还别说。

    梁慧咯咯笑起来,所以我就说我们俩投缘呢,一看见小谭,我就觉着有缘分。

    谭芸也说了些场面话,三人交谈甚欢。

    谭芸怎会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借了李森的光。

    想必她和李森的关系很快就要大白于天下了。

    到时候她就可以死死得被钉在耻辱柱上,光明正大。

    当天晚上,李森就拎了一瓶红酒过来了,还叫了厨师在家里搞了个烛光晚餐。

    谭芸跟李森说,人家大晚上的跑过来做饭挺不容易的,不如就留下来一起吃吧,反正这么多东西也吃不完。

    李森摇晃着酒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谭芸知道,有外人在的情况,他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只是厨师有点不好意思,说不必了,烛光晚餐哪有这么多人一起吃的。

    李森看着谭芸,笑了一下,跟厨师说就留下吧,帮我们倒个酒什么的。厨师见状只好留下来,但没有坐下来吃饭,他很识相地说来之前刚吃完,饱着呢,之后就安安静静地当个隐形人,杯子空了就给倒上,不多久就被李森吩咐去做甜甜圈了。

    谭芸的目光也跟着去了。

    怎么还依依不舍的?

    哪有什么依依不舍?我看他岁数比我大,让人家到家里伺候有点不好意思。

    李森笑了一声,人本来就分三六九等,你怎么还没习惯?

    我可能没有富贵命吧,一让人伺候我就浑身难受。

    李森静默了一会儿说:行,那以后不叫人过来了,或者叫之前通知你一声,这样总行了吧?

    谭芸微微怔了一瞬,李森从没听取过她的意见,更没跟她商量过任何事,忽然这样,她很不习惯。

    李森慢条斯理地,一边切牛排一边说:我们俩的事,谭石知道了吗?

    谭芸心里咯噔一下,还没呢。

    那个臭小子脾气臭得要命!现在还那样吗?

    李森,我想请你多理解理解我弟弟,他马上就高考了,这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阶段,我不想刺激他。你大概也听说了我弟弟有抑郁症的事,这种病严重了很危险的。

    在她说话的时候,李森一刀一刀地,把 牛排分成了一些差不多均等大小的小块。谭芸吃不准他到底有没有听她的啰嗦。

    他把切好的牛排递给谭芸,谭芸刚要推据,但想了一下,还是收下了。

    我自己来就行。

    切都切了,我又不用吃这么小块儿的。你知道的,我干什么都要痛快,包括吃。

    他话里有话,让人心惊。

    李森在自己的牛排上随便划了一刀,叉起来就吃,回头你跟你弟弟说,不管他高考什么样,他的未来我管。我早就答应你父母会好好照顾你们一家四口,包括谭石的未来。可你不信我。

    提起这段令人心寒的经历,谭芸完全感受不到一点点的温暖,反而如坐针毡。她拿着叉子的手不知不觉得有些发抖,她暗暗地命令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过去了,都过去了,那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李森看她不说话,问道:你还是不信吗?我今天就再跟你下个保证,只要我们在一起,我就一定会对谭石好,我说到做到,决不食言。如有违誓言,天打雷劈。这样行了吧?

    谭芸左手在膝盖上握成拳头,还在发抖,她强作镇定地端起橙汁喝了一口。

    佯装思考状,之后说:我信,但请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会和他说的。

    李森微微翘起嘴角,那个笑容不知道是威胁还是另有它意。

    他说:最好别太久,我这个人呢,有耐心,但也得分什么人,什么事,什么性质的事。其实有些事很简单的。

    李森看着谭芸,喝了一口红酒,简单粗暴的方法最有效。

    李森谭芸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

    李森忽然笑起来,别害怕呀!我答应,我给你时间。我只是打个比方,男孩子要想长大,必须得经历痛苦,不然他是不会长记性的。你说是吧?

    谭芸的左手狠狠得抠着自己的大腿,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和理智让自己平静,没有一下子扑上去杀了他。

    我会尽快跟他说。

    那就好,你相信我,我相信你,既然咱们都这么互相信任了,来,庆祝一下,cheers!

    谭芸拿起自己的橙汁,轻轻地跟他碰了杯子。

    怎么像没力气似的呢?李森握住她的手腕,又跟她用力地碰了一次,庆祝我们重修旧好,也预祝我们白头偕老,生生世世!

    第62章

    谭芸的每一个细胞都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她僵硬地被他拖着胳膊,直到他松开她,橙汁洒了半杯出去。

    我和你一样激动。说完李森心情大好地笑起来。

    谭芸强压住内心的愤恨,喝了一口橙汁,说:我还有件事要问你。

    问吧!

    谭芸拿起自己的叉子,在果盘里挑了一颗大块的芒果递给他,李森愣了一下凑过来吃了。

    谭芸说:那个叫于安的姑娘和你什么关系?

    李森好像并不太意外她会问这个问题。

    谁也不是,不用放在心上。

    如果她只是个普通孩子我不会问你,可她是谭石的同班同学,她干了什么应该不用我再说了。小小年纪就这么心机,谭石身边有这种人,我不放心,何况我现在已经回到你身边了,她没有用了。我不想因为她搞得大家不高兴,更不想影响我弟弟。

    李森无所谓道:行,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让她消失。

    这句话让谭芸心惊肉跳。李森完全有能力做这样的事,让一个人消失对他而言是非常轻而易举的事。谭芸虽然恨于安拿谭石骗取她的信任,但也并不想让她去死。

    别动不动就说这么吓人的话行吗?

    李森笑起来,不是么?让一个人永久听话最好的办法不就是让她消失么?

    谭芸撂下叉子,李森,你再这样,我们没法谈了。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而已。你也太不禁逗了,脸都白了。

    谭芸默默地吞了一口口水,这女孩儿是你早就安排好的,还是她先找的你?

    早安排好,还能花这么长时间找你?你觉得我李森是那个风格么?

    这话说的有些道理,倘若于安是他早就安排好的,谭芸的动态他早就了如指掌了,还能让她在外面潇洒这么久?不可能。

    那是她主动找上你的?

    李森放下杯子,从表情上看,已经有些不太想讨论这个问题了。

    是,会所里见过几次,有点缠人。

    谭芸早就怀疑会所那个眼熟的女孩儿是于安了,原来真是她。

    为了讨好你,她见缝插针地潜伏在我身边,也真是煞费苦心啊!

    我们不说这个人了行吗?

    李森的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了。

    谭芸很熟悉这个表情,这是他开始不耐烦的最初信号。她最好聪明点,适时地退让。

    我就是想要你个保证,你都说要生生世世了,那这么严肃的事情,总得让人看见点诚意吧!

    两人对峙拉锯之时,厨师端着刚出炉的甜甜圈回来了。

    甜甜圈好了,刚出炉的时候最好吃,二位慢用。

    谭芸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说着用夹子给谭芸夹了一个喷香的甜甜圈。

    我答应你。李森忽然说。

    之后他用纸巾擦擦手,起身系好西装扣子,还有什么想吃的,跟小于说,我先走了。

    李森拿了车钥匙就走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谭芸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浑身是汗,靠着椅子,一个字也不想说。

    好歹是得到了他的保证,别的都不重要,她不想谭石卷进来,只要挨到谭石高考结束离开这里,她就可以做她该做的事了。

    第二天一早,谭芸刚起床就有人敲门,不像李森。谭芸问了声谁,对方说送货的。

    谭芸问什么货,对方说花瓶。

    那天跟陈骆纠缠时打碎一个花瓶,李森后来问过她哪去了,她说不小心打碎了,李森说那么贵的东西就这么给弄没了,但也没埋怨她。

    这么快,他又送来一个。

    谭芸打开门,快递员站在门口,身边立着一个包裹严实的大件儿物品。

    请问订货的人留名了吗?谭芸问。

    快递员看了眼手机,是姓李的先生。

    谭芸侧身让开一点,请进吧!

    好嘞!

    快递员小心谨慎地把花瓶背进门,拆包装,放置妥当之后才走。

    谭芸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个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花瓶。

    *

    经过了上次的纸条事件,谭石又开始失眠了,每天半夜两点多准时会出一身汗,把被褥都湿透的那种。睡不着,他就去阳台上站着,一站就站到天亮。

    那个第一次让他感觉到诡异的于安,一直和往常一样,一样安静,一样忍气吞声,看不出任何异样来。

    身边的男同学还在开她和苏强的玩笑,苏强总说别瞎说,大家都是同学。谭石知道,苏强不喜欢于安,不但不喜欢还避之不及,纸条事件之前,苏强就说过于安是装的,其实本人阴森的要命。

    谭石近来才对这句话有所体会。

    谭石一夜没睡,第一个到达教室,之后同学们陆陆续续也到校了。苏强今天差点迟到,进门的时候有点喘。

    同学们都在早自习,苏强把书包挂在桌角,一边拿英语书一边低声说:真他妈吓人。

    谭石心里一动,写卷子的笔顿住了,谁?

    还能谁?于安呗。

    她怎么了?跟你表白了?

    谭石很少开这种玩笑,苏强瞧着他说:跟你表白了!你赶紧把这句话给我收回去!

    谭石笑了一下,不开他玩笑了,那到底怎么了?

    刚才在路上,她就跟着我,一路跟着我进教室。

    都是同班同学,当然一条路。

    那我祝你天天被她跟好吗?苏强苦恼地说:大清早给我弄出一身鸡皮疙瘩来,靠

    这时候,正在发作业本的于安过来了,把苏强和谭石的作业本一起放在桌上。

    苏强在她过来前,就把嘴巴闭得死死的,谭石也没说话。平常于安发作业本的时候,他都会说声谢谢,但这次,他什么也没说。于安大约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他旁边站了一会儿。谭石抬头看的时候,于安正在对他微笑。笑过之后就走了。

    等于安回到座位上,苏强用那种老子没骗你吧的眼神儿看着谭石,你看见了,你说吓不吓人,你就说吓不吓人!她都能直接去拍恐怖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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