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水豚(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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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起身,空酒杯放回吧台,玻璃酒杯和大理石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乐月淡淡笑笑:师哥再多玩一会儿,别被我扫兴。

    齐思远挑挑眉毛,也笑了:这么巧,刚好我也累了,送师妹回去吧。这么晚了,你一个女生不安全。

    没等乐月拒绝,只见肖可可牵着两个金发碧眼,一看就有日耳曼血统的男生,大老远冲着乐月跑过来。

    肖可可抱着乐月不撒手,像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说道:月亮!可算找着你了,我一层一层找你好辛苦哇!走啊,我带你去跳salsa!

    乐月摇摇头,趴在肖可可耳边:玛利亚肯定会等我,一点半了,明天还有生日party,我醉的有点头晕,先回去了。

    那快回去吧,我的乖乖女。肖可可关切地拍拍朋友的肩膀,她知道乐月不是玩咖,也不勉强,顺便抬手招呼齐思远:齐大帅哥!你和月亮不是住得很近,帮忙把月亮送回家呗?这么一个大美妞晚上自己走,我可不放心。

    走吧,小月亮。齐思远打了个响指,直勾勾的目光没离开过乐月:咱俩刚好顺路,师哥一定把你平安送回家。

    乐月小幅度地笑笑,点点头。

    心里骂了一句:小月亮???

    油腻死了......

    她这么聪明,怎么会察觉不出来齐思远对自己有兴趣。

    只是,乐月并没有做好恋爱的准备。

    而且,她心里的那个疙瘩没解开,拧巴的很,不可能接受任何人,所以一直刻意和齐思远保持距离。

    刚升入高中那年,乐月忽然间抽条,整个人都长开了,军训时就被评为班花。

    又因为成绩好、会说流利的英语和西班牙语、是热舞社的实力担当、性格好人缘好,在学校出了名。

    因此,来和她表白的男生不在少数。

    乐月向来习惯干净利落的拒绝。

    但是今天这事儿的区别在于,齐思远从没主动提过。

    这时候,乐月要是再拒绝,就显得很矫情,还等于驳了肖可可的好心。

    出租车没有门禁,进不去玛利亚家的社区,只能停在社区的大门外。

    齐思远和她一起下车,让司机在门口继续打表,等他一下。

    齐思远坚持要送到家门口,无论乐月怎么说都没用。

    乐月现在酒劲上来了,比微醺要更上一层楼,实在懒得和齐思远掰哧,和他保持一定距离快步往家走。

    师妹,你穿了高跟鞋,走慢点。齐思远声音带着笑,开始解衬衣的扣子。

    下一秒,一件带着体温的衬衣就搭在乐月肩膀上。

    不用不用,我真不冷。乐月慌忙扯掉衬衣还给齐思远,余光发现他里面还穿了一件短袖t恤,才松了口气。

    妈呀,这要是里面啥也没穿,她可不想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乐月指指身后的红砖小联排:我到了,谢谢师哥送我回来,你快回去吧,taxi司机还在门口等着。

    今天和小月亮玩得很开心,过几天开学,我们一起走啊。齐思远挥挥手,不给乐月回答的机会,小跑离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齐思远那句小月亮给恶心到了,还是酒劲上来了,乐月一阵头晕。

    拼命集中注意力,从包里拿出钥匙,乐月轻手轻脚打开院门,又小心翼翼带上门锁。

    整个过程中,她全然没注意到,院子角落有个高大的人影。

    联排别墅的前院栽了一棵十几年的樱桃树,长得很好,枝叶繁茂,树下摆了一套小桌椅。

    乐月看到厨房的还有灯光,估计是玛利亚留的。

    她不确定玛利亚是不是在客厅看着电视等自己,还是只留了灯。

    可自己现在脸色肯定很差,进去也让人担心。

    乐月决定在树下的椅子上坐一会儿,缓一缓酒劲再进屋。

    刚才出来的急,来时披在身上的针织衫忘在了kapital。

    夏日凌晨的马德里,气温只有二十度出头,她只穿了一条单薄的裙子,说不冷是假的。

    身子软软地靠在木椅子上,乐月双手环住自己,打了个哈欠。

    就眯一下。

    眯一小下,不恶心了再进去。

    眼睛沉沉地闭上,乐月很快没了意识,一个一个迷幻的梦跌撞而至。

    她梦到了云镇的荷塘,老和尚在庙里打坐念经,瓦片烤白果,大橘懒懒地伸懒腰,姥爷的二八自行车车把上挂着油纸包着的烧鸡,姥姥勾了新的收音机罩。

    杨柳巷巷口,一个男孩的影子慢慢拉长。

    我会回马德里的。

    因为有个叫luna的小朋友,说要带着我去马德里流浪,让我给她当翻译,她会给我报酬。

    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

    月亮,我们明天早点出发吧?

    ......

    卢卡消失的那天,还是正月,刮着大北风,天可冷了。

    忽然间,乐月感到一阵暖意。

    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上裹着一件男款薄外套。

    呵,梦里啥都有。

    想要什么,就来什么。

    只要这个人出现在梦里,最终总是一个走向。

    紧接着,乐月被圈入一个带着温度的怀抱,鼻尖嗅到淡淡烟草味。

    她懒懒地半睁开眼睛。

    眼前的年轻男人带着少年气,一张清俊的容颜看得乐月心痒痒。

    这人和无数次闯入自己梦中,长大成人的小狗一模一样。

    只是,比之前的梦中人更高了一些。

    少女纤细指尖拂过卢卡低垂的睫毛,修长的脖颈,突出的喉结,硬邦邦的胸膛,肌肉一跳一跳的腹肌......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梦境,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真实。

    乐月的呼吸乱了,身体不再受意识控制。

    仅有的理智,如同刚从冰箱里取出的硬挺黄油,在接触到烧热的锅子瞬间,化成一滩香甜的油水。

    既然是wet dream,没什么可矜持的。

    无论是少女还是少年,成长中对遇望的探索,都是干净纯粹的。

    少女白嫩嫩的指尖,最后落在他泛红的耳垂,一如往常地揉搓。

    骗子小狗乐月笑着呢喃,恶作剧地加重了手劲儿。

    反正,梦中的卢卡,毫无还手之力,任由她摆布。

    第25章 妒火 蹭了蹭

    小狗......

    你好久不来找我了。

    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 我想要一份生日礼物。

    乐月笑得那么甜,声音也甜,甜比冰西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瓜浇上琥珀色的浓稠蜜糖。

    你亲亲我吧,我想要这个生日礼物。乐月以为自己在梦里, 耍起赖皮来, 更是肆无忌惮。

    少女两条细瘦的胳膊挂在卢卡紧绷的脖颈上, 放松地把整个身子交给对方。

    乐月眼睛紧闭, 睫毛像蝴蝶振翅般颤动。

    在梦里, 卢卡向来有求必应, 甚至没等她提出任何要求, 只要想一想, 他就会给予她想要的。

    卢卡凝视着怀中女孩轻轻扇动的睫毛,呼吸早就被那双不老实的小手扰乱了节奏,心绪更是乱成一团毫无头绪的麻线。

    接到玛利亚电话后, 在不能确认住进养父母家的中国女孩就是月亮的情况下, 卢卡行李也没收,直接从秀场打车去了巴黎戴高乐机场,买了最近的航班赶回马德里。

    卢卡曾经以为, 月亮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是天上的月亮, 是他埋在心中的柔软, 卢卡在云镇感受到的所有善意和温暖,都是她给的。

    谢天谢地,真的是她。

    卢卡很久很久没听人说过中文。

    乐月带着醉意的话语,他甚至要在心里过上两遍,才能确认她说的含义。

    他知道,月亮醉了。

    醉话,不可信。

    亲吻这个要求, 就算自己再冲动,也不能做出出格的举动。

    可月亮靠得那么近,近到呼吸带出来甜腻的热气,都拂到他肌肤上。

    月亮又那么软,那么小小一只,好似稍微一使劲就能捏碎一样。

    他想捏碎,又舍不得,还是小心翼翼地护着。

    月亮,生日快乐。卢卡轻声说道。

    月亮蒙着水雾的眸子看向他的,神情带着一丝撒娇的蛊惑,还带着一丝委屈。

    卢卡手臂的青筋凸了出来,僵硬地圈住软得像团棉花一样的乐月,裹紧了她身上的外套。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亲亲?乐月瞪大眼睛,不满地嘟囔着,顽劣地更加贴近卢卡。

    柔软的云团,就这么压上挺硬的胸膛。

    月亮,别闹......卢卡喉咙发紧,声音哑得不像话。

    太久不说中文,他自己听起来都很陌生,语调也怪怪的。

    乐月收紧手臂,加深了这个拥抱,皮肤挨着皮肤,她只觉得这样更暖和更舒服了。

    就这么赖在卢卡怀里撒娇,乐月亲昵地撒娇:亲亲耳朵嘛,我不怕痒痒,亲亲嘛,像之前那样。

    也不知道今天这个梦是怎么了,小狗这么不听话?

    之前都不用她主动提出来,小狗就会乖乖地亲吻她的耳珠。

    像之前那样?卢卡声音一沉,眉头蹙起来,一直温柔圈住她的手劲加重了一些。

    她有别人了?

    是啊,月亮这么漂亮,这么多年过去了,追她的人肯定很多吧。

    卢卡不敢细想。

    嗯。乐月轻声哼了一句,像小动物一样扭着身子蹭了蹭。

    卢卡视线烧起来,从未有过的妒火烧得他呼吸都发烫。

    好,像之前那样。卢卡偏偏头,一口叼住了面前嫩生生的耳珠。

    乐月身子一抖,吃痛地叫了一声。

    耳尖刺刺的疼痛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像过电一样激过全身。

    好像有哪里不对,梦里的卢卡从来都是温柔的,只会一下一下轻轻啄吻,直到她脑海里失控的出现一片艳红玫瑰园。

    乐月难耐地摇摇头,她自己也不知道,现在想推开,还是要留住。

    最后这种矛盾的情绪,在强烈的刺激下演变成一串细细的呢喃:小狗,小狗,小狗......

    卢卡用齿尖不轻不重地磨着耳廓,手掌隔着衣服,摁住纤细的腰肢阻止她逃跑。

    主人,您的狗,不要了吗?

    看似是一句简单的问句,可他的语调,却透着明晃晃的危险。

    第二天,乐月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使劲揉搓几下脸颊,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第一次喝醉,第二天竟然没有传说中的宿醉,只是人有点懵,脑子发木。

    总体来说,乐月对自己的酒量还挺满意的。

    等等!

    乐月挠挠头,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

    虽然没有宿醉的头痛欲裂,恶心想吐,但是自己好像......

    断片儿了。

    至于是怎么进的屋,换的睡衣,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昨天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樱桃树下的木椅子,她本来想醒醒酒再进屋,最后好像直接睡了过去。

    咳,好像不光睡过了这么简单吧?

    还做了个奇怪的wet dream......

    想到梦里的内容,乐月脸颊和耳垂发烫。

    她抬手搓搓耳朵,下意识嘶了一声,左边耳垂有点刺痒,还有点肿?

    啊啊啊!这梦也太真实了吧!

    更多羞耻的回忆涌入脑海,乐月开始自我洗脑:肯定是睡觉压的!不对,估计是被蚊子咬了!一定不是被狗咬的......

    嘟嘟嘟几声敲门声后,门外传来奶呼呼的小女娃声音:luna舅妈!你醒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我醒了,罗莎进来吧。乐月揉着太阳穴,对这称呼一头雾水。

    门推开。

    小罗莎怀里抱着一瓶蜂蜜柠檬水,迈着小短腿扑到乐月怀里。

    摇晃着一头小卷毛,小奶团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罗莎脸上写满了八卦俩字,一双小肉手将瓶子举高高:嘿嘿嘿嘿嘿,luna舅妈上午好,好喝的柠檬蜂蜜水给你喝。

    谢谢罗莎,但是......舅妈?乐月气笑了,哪儿门子的舅妈?

    别告诉她,半夜断片儿的那几个小时,自己跑去和卢卡扯证了?!

    一秒钟之后,乐月就打消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看来自己真的是睡糊涂了。

    啊,可是妈妈和yaya*都说,你是卢卡舅舅的女朋友,我在幼儿园也有男朋友,男女朋友是要结婚的,所以你就是我舅妈。小罗莎有一套自己的逻辑,嘟着小嘴儿说的理直气壮。

    小团子顺手拧开瓶盖,用命令式说道:你喝。

    乐月被一下子霸总起来的小罗莎逗得不行,乖乖地喝了一口。

    接着,她把罗莎抱上床,点点小奶团翘翘的小鼻子:罗莎,今天luna姐姐和你讲讲道理,我真不是你小舅舅的女......

    乐月话还没说完,门口响起一阵上楼的脚步声,让她莫名感到紧张。

    这脚步声,一听就是男人的脚步声。

    玛利亚和露西亚的脚步声是轻盈急促的,荷西几乎从来不到二楼来。

    那,来的人,只有可能是......

    昨晚醉成那样,有哪里不舒服吗?年轻男人的声音很好听,普通话说得还算流利,带一点口音。

    说话的人,音色是陌生的。

    不,也不是完全陌生,她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死活又记不起来了。

    乐月抬头的瞬间,愣住了。

    年轻男人身形高大,足以给人压迫感,她要是站在他跟前,就是十足的体型差。

    可这么高大的男人,一张俊脸好看的不像样子,带着亚裔风格的细腻和柔和,也带有欧洲男人特有的深邃。

    如若不是那双橄榄绿的眸子,乐月几乎不敢认他。

    卢卡随意靠在门外,眼里带笑,眼下挂着浅浅的倦意,像是晚上没睡好。

    乐月脑子很乱,一堆问题堵在胸口。

    你怎么知道我喝醉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当年,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掉?

    你知道当时我有多担心你吗?

    一张字条都不留吗?

    说好了不走的!

    你真想走,我会拦你吗?

    ......

    组织了半天语言,心里的话,乐月一句也没说出口。

    她拿出一个对待许久未见的童年玩伴的态度,尴尬地摇摇头,淡淡笑笑:没什么不舒服的,我酒量挺好的。

    酒量挺好吗?卢卡指尖点了一下眉头,唇角牵起微小的弧度。

    乐月顿了一下,总感觉得他话里有话。

    转念一想,又觉得卢卡估计回西班牙这么多年,中国话都不会说了,估计自带阴阳怪气口吻。

    于是,她耸耸肩,一摊手:嗯,不头疼不恶心,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儿。

    卢卡直勾勾地看向她,抬手指了指耳垂,尾音稍稍上扬:你这里,怎么这么红?

    啊?乐月被猛地一问,满脑子都是带颜色的场景,编瞎话也不利索了:睡觉压的,不是,被狗.......不是,被蚊子咬的。

    卢卡像是看透了她,慢条斯理地说:我看,真挺像被狗咬的。

    ......乐月被气得够呛,脑瓜子嗡嗡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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