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车厘大人(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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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

    漫天的红叶遮蔽了青空。

    英若剧烈地哆嗦了一下。

    她看见眠息枫像巨人一样被拦腰斩断,巨大的树干插入泥土,被龙焰烧灼成泥。

    片刻后,卫司瀛带着英若来到了中正大殿。

    卫司瀛一甩龙袍的底端,斜倚在墨玄方的紫金椅上,目光淡淡扫过底下的九霄十二殿主,笑道:听这位英师妹说,紫云宗主想嫁寡人想疯了。如今自绝于浩渺峰台,好不可怜。寡人向来心软,听不得这些血腥之事,这样吧,他若将三界之主让位于我,寡人便娶了他又如何?

    这话一出,底下孟玄真、洛百花等人全都目眦欲裂。

    被禁言的英若更是急的两眼发黑,呜呜咽咽哭了出来。

    第172章

    卫司瀛听着底下殿主霄主悲愤的谩骂,和英若断断续续的哭声,手指漫不经心在曲起的膝盖上敲了两下,唤道:英若。

    英若擦干眼泪,无声地在他脚边跪下。

    英若,你不是要做寡人的侍从吗?卫司瀛微笑问道。

    英若点了点头。

    卫司瀛道:好,给寡人下去掌掴他们,每人打二十下,要是寡人看见哪一个的脸没被打红打肿,寡人就杀了他。

    英若抖的像风中落叶,拼命的摇头。

    你不打是吗?卫司瀛叹了口气,那寡人只能将他们全杀了,你说从谁开始?孟副宗主,还是你的洛殿主?

    英若顿时呆住了,红肿的眼睛里又溢出眼泪,她呆呆看着卫司瀛,疯龙、暴君、大魔头这些称号每一样都无法与面前倾城绝艳的脸重叠。但那高座上玩世不恭的面皮下,分明流淌着冷酷的帝王血。

    这时,卫司瀛挑了挑眉,再问了一次:打,还是不打?寡人的耐心有限。

    英若的身体再次震动了一下,这回,她终于点了头,站起来,飞下云台。

    很快,大殿里响起清脆的巴掌声和更为愤怒的咒骂,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的殿主霄主在被宗内最卑微的弟子抽i打。

    英若的心已经麻木,唯有墨玄方的嘱托在耳边回荡,英若,你不要害怕,你是勇敢的孩子。

    她竭尽全力地抽i打平日最尊敬的尊长,务必使他们的脸上留下红肿的掌印。

    在龙纹锁下,强者们无力反抗,但英若修为低微要打到他们破防也是艰难,打到最后,终于力竭昏死过去。

    卫司瀛面无波澜,抬了抬手,示意手下卫队将英若拖出殿外。

    军师,你代寡人看看,这些人的脸是不是都又红又肿?

    比起被杀被砍,这样的情形令曾经高高在上的紫云宗高层就像脱光了衣服的商品,被顾西飞一件一件检验,各个品头论足,几位殿主羞愤难当,恨不得当场受死。

    卫司瀛却是漠然地看着一切,神情慵懒而散漫。

    见终于检验完毕,他缓缓地站了起来,俯视众人。

    孟玄真骂道:当年宗主身死之后,我就该将你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又哪里有今日之祸!

    卫司瀛不悲不喜静静听着。

    想当年定天神法阵里,墨玄方曾为他单独布下结界,以护他周全,却被紫云众御使王路诓骗他龙身入阵,差点魂飞魄散,这哪里不是斩草除根了?

    后来,墨玄方闭关复出,他们更是挑拨的师徒反目,互噬相杀,又哪里不是永绝后患了?

    别人的命都是命,唯他是魔龙,不是命。

    天下苍生里没有龙族生存的弹丸之地。

    呵卫司瀛笑道,军师,带他们去见墨玄方,要一个一个带进去,还要详细说明他们的脸是怎么回事。告诉墨玄方,这是寡人给他大婚的聘礼。

    在四起的汹涌骂声中,卫司瀛挥了挥手:去吧。

    中正大殿里又恢复了卫司瀛记忆中的宁静与肃穆。

    在这里,他第一次来到紫云宗,第一次见到墨玄方,第一次抱着一个人的腿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如今,宏大的殿门外天空与往昔一样湛蓝,云也依然那么白。但西南角已经没有了红亭绿瓦的泽云居。

    卫司瀛上扬的嘴角慢慢耷拉下来,与紧抿的唇连成一线。

    夜晚,墨玄方空荡荡的寝宫里,卫司瀛独自倒在床榻。

    今晚的庆功宴他又喝多了,即使没有庆功宴他也想要喝酒。

    因为在这紫云宫里,他的心没有一刻安宁,酒可以令他短暂的舒适。

    他贪婪地嗅了嗅,空气中除了酒味还有上仙残存的幽香。

    他伸手朝浮空抓了抓,没有抓住那些香气,却抓住了几缕发丝。

    小玄子戴着面具的脸从塌边覆盖上来。

    白影拂动,小玄子已坐在床头,他单手支撑着身体,为卫司瀛温柔解开了冕旒。

    卫司瀛醉意朦胧的脸暴露在夜色里,艳过三界里最美的妖仙,也是世间最锋利的杀人刀剑。

    你最近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卫司瀛看着这具与墨玄方一模一样的躯体,酒气令他伸不出手打他,你走。他不想破坏这难得的安宁,颓然地推了他一把。

    但小玄子并未像平常一样乖乖起身,而是毅然抬起手来,摘掉了自己的面具。

    那清冷无双的面容上,却是一对被情i欲烧灼的眼眸。

    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小玄子轻轻抚上了卫司瀛的下巴。

    回到紫云宗,那些困扰了他许多年的记忆碎片又缠了上来,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汹涌澎湃。

    那些散碎的记忆里,永远离不开卫司瀛言笑的脸,在这紫云宫里,处处都是卫司瀛的身影。

    他的拇指细细摩挲着卫司瀛,眸中愈发深沉。

    寡人说了,让你滚。

    卫司瀛咬着牙根,仰起头来揪住他的衣领,眼底燃烧着龙焰的火苗,别逼我

    这样的力度却再也无法震慑住小玄子,他忽然蛮横地托起卫司瀛的下巴,不顾一切地俯下头去,想要亲吻那肖想了无数个日夜的双唇。

    轰!

    在呼吸焦灼的瞬间,卫司瀛重重一掌打在小玄子的胸口,将他震的飞了出去。

    寝殿里顿时发出器具碎裂的轰然巨响。

    滚,出,去。

    卫司瀛雕塑一般僵立在床头,眼神呆滞地望着黑暗中那道白影。

    白影默默地动了动,黑夜掩盖了他的神情,他在卫司瀛的注视下化为一缕紫烟,飘向了窗外。

    过了一会儿,被丢弃在角落的面具也跟着飞了出去,遵循着紫烟的方向。

    凉风吹来,卫司瀛只觉紧握的掌心了里一层薄汗。那熟悉的感觉,他到底是谁?

    这时,殿外响起了叩门声,顾西飞高声道:圣上,臣有事禀奏。

    寝殿里亮了灯,顾西飞身后还跟着解封了禁言术的英若。

    卫司瀛神色如常地斜靠在贵妃椅上,没看英若,只对着顾西飞道:说吧,他如何了?

    顾西飞无视地上的碎片,躬身行礼道:墨宗主仙脉仅恢复了三成,行动倒是自如,只是修为与寻常的低阶弟子无异。为谨慎起见,臣为他上了三重禁制的龙纹锁,如今就关押在幽腐洞的寒潭里。

    那你可曾带着殿主、霄主们,去见过他了?卫司瀛的视线淡淡瞟过英若。

    英若低着头,没说话。

    顾西飞答道:一个一个带进去见了,他们脸上的伤是谁打的。在什么情况下,打的力度多少,臣都说的清楚明白,一点也没落下。

    卫司瀛微微颔首道:他怎么说?

    顾西飞皱了下眉:墨宗主他神色泰然,一字未说。

    卫司瀛语声里添了一丝戾气:神情泰然?如何泰然?你没有告诉他,这些都是寡人给他大婚的聘礼吗?

    臣说了,臣都说了。顾西飞顿了顿,但墨宗主对大婚之事不发一言,不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见到众殿主被羞辱,也没有动怒的神情,反而好像好像早已是他预料之中。至于三界之主让位之事,他只说了一句,不可能。

    卫司瀛唇角勾了勾:既然他什么都预料到了,军师,从明日开始,每天送一位殿主进去劝说,若当日没有劝说成功,就杀一位殿主,并连同他全殿一起陪葬。第二日,再送一位,若还不成功,就再杀,再送。

    圣上顾西飞想说什么又闭了嘴,最后说道,敢问圣上,明日先送哪位殿主?

    卫司瀛想起当年风雪中杀人于无形的飞绫,冷笑道:尚织殿主洛百花。

    这时,英若突然走上前道:龙君,既然要我尚织殿去劝说宗主,英若愿意代替洛殿主,请龙君恩准。

    卫司瀛眼皮也没抬:不准。

    英若跪地道:英若与英罗师姐同居一室,虽然她不在了,但她亡魂时常出现在尚织殿,她她说,当年抱在怀里嘤嘤哭泣的孩童,现在做了龙君,她很欣慰

    「嘭!」一声,巨大的龙焰气息将贵妃椅震成齑粉。

    英若整个人趴在地上,身体不停抖动,发出低声压抑的哭声。

    卫司瀛眼眸里尽是血色,久久盯着她。

    终于闭了闭眼:英罗救人,也不会似你这般胆小,蠢笨。罢了,军师,寡人收回刚才的成命。

    墨玄方,你明知道我要这三界之主是为了龙族的未来,你却偏要跟我作对,竟用她来逼我。好,那寡人只好亲自去寒潭洞底,与你相会。

    长夜漫尽,黎明的微光还未照进寝殿,卫司瀛已召来了顾西飞。

    军师,寡人记得,那年在天尧宫的地下血池里缴获了二百瓶回春血,寡人都赏了你做药,现在可还有剩余?

    顾西飞道:回春血药性猛烈,臣不敢多用,至今还有百余瓶。

    卫司瀛沉坐在黑暗里,暗哑声道:将剩下的回春血送到幽腐洞的寒潭里。

    顾西飞差点「啊」了一声,躬身道:这回春血的效力仙佛难挡,越是道心稳固之人。一旦动情,更会使人癫狂,圣上真的要送吗?

    寡人希望用不着。似有一声叹息从黑暗处传来,除了这个,你再为寡人去打造一样东西。

    第173章

    屏退了结界外的卫队,卫司瀛对着石室默立良久,识海中尽是纷纷扰扰前尘旧事。

    近三年的金戈铁马,沙场征程,他的心和身体都付与了昊昌,他以为他早已忘了。

    但在这石室门口,他不知所措,亦如当年。

    他推门走了进去,珠帘簌簌作响。

    墨玄方端坐于石榻上,白色的衣袍中可见重重禁制的龙纹锁。

    但他千年未改的仙家仪态依旧肃雅端方,龙纹锁岿然不动,连他紧闭的睫毛也未曾抖动,仿若不知有人入室。

    卫司瀛走近他,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唤了声:师父。

    若当年肯唤醒你叫一声师父,你是否还会有今天的祸端?

    墨玄方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眼眸里却不是当年的疯狂,也不是记忆中的柔情与恨意,这是一对漠然无情的眼睛,紫云宗主的眼睛。

    即使被挑断仙脉,宗门被毁,他手下殿主霄主接连受辱,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三界之主,正如初见时坐在中正大殿的紫金椅,俯瞰芸芸众生。

    卫司瀛不由攥紧了拳,又缓慢松开,他嘴角上扬挑起笑意道:师父,寡人记得你说过,愿意将寡人重新纳入门下,继承你衣钵。当初寡人被仙魔仇恨蒙蔽了双眼,这才做下对不起你的事。如今天下太平,再无战乱,寡人却想起师父,心中愧悔,吃不香也睡不着,因此来向你请罪。

    他说着站起来,对着墨玄方躬身行了一礼,复又坐下。

    墨玄方默默受了他一礼,开口道:龙君,本尊受你一礼,不为别的,只为你割发还师,如今你我再无瓜葛了。

    师父此言差矣。卫司瀛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在寡人心里始终是为人师者父母心,纵有别的别的什么,也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血脉相连,又岂能说弃就弃呢。

    墨玄方的眼里古井无波:你若想要三界之主,本尊不会答应,你应该知道本尊心志坚定,不必再费口舌。他说完闭上了眼睛。

    结界屏蔽了寒潭的水声,石室里一片静谧。

    过了一会儿,卫司瀛又开口道:师父,泽云居是你埋的吗?语声微微颤抖,丝丝凄怨缠绵钻入墨玄方的耳朵。

    墨玄方指尖仿佛被拨弄着抖动了一下,很快复又平静,他依旧一动不动地坐着,紧闭双目与双唇。

    卫司瀛道:那次你曾经问寡人,泽云居对于寡人的意义,其实那是寡人的家,师父不在了,家就没了。

    说到后面,卫司瀛的声音已低不可闻。但墨玄方还是听见了,他身体绷直,感觉龙纹锁扎进了血肉,在肌肤上留下红痕。

    过了一会儿,珠帘响动,石室里余音犹存,已不见了龙君的身影。

    是夜,墨玄方的寝殿里,卫司瀛斜倚在床头,把玩着军师为他秘密打造好的物件。

    用雪州的寒凝晶矿打造的物件,吸食人血,冰冷彻骨,尺寸硕大的格棱在他眸中泛着冷白的幽光。

    他将它握在手里,感受那寒凉像冰蛇一样钻入身体,将他撕裂。

    门外,传来英若的叩门声:龙君,那位小玄子他想见您。

    英若边说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小玄子,听说他是个哑巴,曾经服侍在龙君左右。

    但来到紫云宗后龙君却不知为何将他赶走,寝殿里也设下了结界。

    虽然看不见面具下的脸,但小玄子身上有一种英若似曾相识的高不可攀,与他低贱的身份极其不合。

    不出意料,寝殿里传出卫司瀛冰冷的声音:不见。

    听到答案后,小玄子默默地站立了一会儿,遂化为紫烟飘出宫殿。

    殿内,卫司瀛眉头紧拧,心里涌起几分浮躁,他将寒凝晶的物件收好,走出了宫门。

    英若低头在门边守候,昏黄的宫灯打在她额头上,本就与英罗相似的脸更像是复生一般。

    这唯一的一点亲情让卫司瀛的心不由暖了几分,淡声道:寡人要去幽腐洞一趟,你先不必守在这里,自回去歇息。

    与卫司瀛相处了几日,英若已不似先前那般害怕,此时躬身递出一个锦盒,恭敬道:龙君,这是洛殿主命我给宗主送的丹药,先请龙君过目,我再拿去给宗主。

    卫司瀛打开锦盒,见里面是几粒疗愈仙脉的普通丹药,他瞥了一眼英若道:你家殿主可好?

    英若想起关押在阴暗牢房里的洛百花,打了个冷战道:英若不是故意去探望殿主,只是宗主用药一向是洛殿主发放,我见丹药已用完,这才去向殿主请示。

    卫司瀛关上锦盒,神色淡然道:这药寡人替你送去,你再为寡人去准备一壶紫云宗主爱喝的清茶,寡人一并带过去。

    英若诧异地张了张嘴,这才躬身道:是。

    寒潭洞底的石室里,卫司瀛将装有丹药与清茶的托盘放上石桌,柔声道:师父,我来了。

    墨玄方端坐如常,没有睁眼,也没有答话。

    卫司瀛惨然一笑道:师父,你我分别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我回到紫云宫,想着能服侍在你左右,这么多天,你却一句话也不肯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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