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失踪的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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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失踪的队员

    “什么?找到了我?”我随即一愣,“为什么找到我?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你的心口有一枚鳞晶,当你成年之后经过正确的激发会发生蜕变。我的姑姑是族中现在幸存的人之一,算起来她今年已经一百一十四岁,但她跟你不同的是,她的血脉跟朱雀相关,而你心口处的鳞晶,是当年营口坠龙,你的曾祖侥幸活下来,经过几代人的血脉孕养,最后传到你身上的。”

    冰窟窿说道:“胡不传一生居无定所,他会在锁龙村待了这么多年,实际上是因为你的出生,因为到了你这一代,血脉已经很是浓郁。”

    “这一切,就是因为我的曾祖当年饿疯了,吃了它的一块肉?天哪,不是吧?窟窿,你别告诉我这都是真的!”我此刻越发不相信起来。

    “你的师父跟你祖父是极好的朋友,这都是跟你祖父相互印证过的,你现在知道你师父跟祖父关系这么好的原因了吗?当然,你的师父胡老道他并没有恶意,他的确需要你这样的人,为此他已经找了很多年。”

    我这时候只觉得难以置信,整个脑子里嗡嗡嗡一陈发晕,与此同时我冲出了房间,坐在一旁台阶上愣着神,现在我需要好好地静一静!

    之前我一直问冰窟窿为什么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但是现在,当我知道了这当中的原因,揭开了另一个陌生的世界之后,在大脑的眩晕与无法接受当中,我终于明白冰窟窿不告诉我们事情真相的原因。

    黄队从冰窟窿房间里出来之后,已经是深夜了,他也有些恍惚,就坐在我旁边,隔一会儿往嘴里扔个石子儿,我就能听见他将石头嚼得咔嚓咔嚓的声音。这刺耳的声音逐渐令我清醒了一点。

    一直到天快亮时,冰窟窿的房间里又出来了个我们意想不到的人——白飞宇!

    他们从凌晨聊到快要天亮,东方泛起了一抹鱼肚白,白飞宇恍惚间离开,冰窟窿收拾了行李,我跟黄队决定送他最后一程,庆幸的是冰窟窿没有拒绝。

    飞机直达距离密勒最近的城市,黄队租了辆车子,我们再次来到了密勒那条狼藉一片的地下通道。

    通道的尽头是个看起来黑漆漆的悬崖,但从这里往下不到五尺已经到底,顺着下方通道一路走到尽头,两个穿着古时衣物的面无表情的人依旧守在门口,看到我们就跟没看见一样。

    那扇桃木大门高大无比,但半寸厚度都不到,不由让人觉着有些弱不禁风,而在那半开着的门内,则是一片漆黑,根本无法看清楚。

    “回去吧,你们千万不要进来。”冰窟窿说完了话,转身便朝那扇桃木大门而去,招呼都没跟守门人打。

    我跟黄队面面相觑,盯着那扇门看了好久,再看那两个守门人,似乎没看见我跟黄队一样,理也不理。

    冰窟窿就这样进去了,看到他的身影没入门内黑暗的那一刻,我跟黄队都有种想要冲进去追随他的冲动,但我们知道自己还有后续的使命。我们从这里出去,开车离开密勒,趁空闲去看望了下执行任务受伤的秦圣之后,再次回到西北总部。

    接下来的两个月是跟白丞丞的队员磨合期,龙王布置的鸡毛蒜皮的小任务被我们完成,虽然年底奖金增加,但对于冰窟窿的离开,我们一时间还是难以适应。

    我跟白丞丞还有黄队都是念旧的人,冰窟窿这一走,我们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虽然这家伙平常摆着一副臭架子,冷冷坐在一边也没什么话,但少了他却真的会让人心里没底,因为每次冰窟窿在的时候,我们去执行任务都特别安心。

    他已经逐渐成为我们的精神依靠,似乎只要有他在,我们都可以放心,但是现在……

    冰窟窿走了,任务还是要来。

    那是上次黑冰大峡谷事件之后发生的事情,组织以三死两伤的代价擒获了一个落单的女蛇人。

    原本在组织里,无论如何研究这个女蛇人,都丝毫找不到突破口。但事情恰巧出在昨天,这个女蛇人突然奋起,用声音将人震晕之后逃窜而出,但却碰上从林薇房间走出来的白飞宇,女蛇人被他擒拿,而白飞宇对这种东西十分了解,他准备仔仔细细审一遍这女蛇人。

    清晨,白丞丞把我跟黄队叫醒,起来一看已经十点多了。我揉了揉睡眼,问白丞丞:“今天咱们去哪里玩?”

    “你就知道玩!龙王说今天关于那个蛇人的事情让我们也在一边旁观,看我爸能不能让蛇人开口。”

    黄队问:“按理来说这些事情不是都应该保密进行的吗?怎么今天我们还能去观看了?”

    白丞丞说道:“因为现在咱们小队接触过蛇人这一系列的事情。反正是龙王特批的,你们去不去吧?”

    我跟黄队当即收拾,屁颠屁颠地跟上白丞丞。等我们到了地方,发现邓九爷、白老爷子跟胡爷他们都在,旁边还有几个研究员在旁边。

    不多时,吴教授也过来了,他还拿了个笔记本准备在上面做笔记,在这里也没什么工夫客套。

    我们所有人站在玻璃罩外,里面只剩下白飞宇跟那个被捆绑的女蛇人。

    龙王聚精会神看着白飞宇的一举一动,原本我们以为白飞宇会问话,或者直接对这个女蛇人使用酷刑,但谁都没想到,白飞宇上去的第一件事竟是解开女蛇人身上锁链,继而把解药给女蛇人灌了下去。

    “这个女蛇人张口发出声波,可以造成眩晕,我们之前一直给她的喉咙注射僵化剂,可白飞宇现在……”旁边的研究人员一指白飞宇,龙王却摆手示意他少安毋躁。

    大概十分钟之后,女蛇人逐渐能说话了。

    女蛇人当即在第一时间叫了白飞宇的名字,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白飞宇根本不受女蛇人的声音控制。女蛇人一见这法子对白飞宇无效,不甘心,又再次叫了白飞宇数声,但依旧无效。

    此时的白飞宇看了看女蛇人,随后对她说:“在我的记忆里,我见过很多你这样的蛇人,你们的全名好像是……”

    白飞宇这时候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对女蛇人说道:“对了,你们的种族是三叉蛇人,幼年时期尾巴健全,成年之后蛇尾分叉,壮年之后蛇人变为三叉,我记得没错吧?”

    女蛇人此刻有些疑惑,但眼中那股嗜血的眸子依旧未减,反倒是白飞宇十分熟练地扔了一大包鸡脯肉给她:“我没记错的话,我所接触过的你们的种族,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喜欢吃鸡脯肉。”

    白飞宇将装着鸡脯肉的塑料袋扔给女蛇人。女蛇人接过手里,香气四溢,但她并未屈服,而是将肉放在了一边。

    “我们抓了你,因为草原上死了四十多头牲畜,还有几个我们同类的命,我们是受害者。”白飞宇这时在女蛇人旁边坐下,看了眼玻璃罩外面的我们。随后女蛇人说道:“我只杀过牲畜,陆人不是我杀的!”

    “那你要怎么证明呢?”白飞宇对女蛇人问道。

    “我……”这女蛇人操着还有些生涩的话语,随后她眼神黯淡,选择了闭口不言。

    “趁热吃吧,我遇见的那些三叉蛇人跟你们不一样,他们很善良,在那里,他们没有仇恨,活得很愉快。我跟他们很多人还是朋友,我还记得他们的名字。”

    此刻的白飞宇说着话,张口竟然全都是类似于冰窟窿吟唱一样的东西,尽都是些我们听不懂的话。

    尤其是白老爷子:“飞宇什么时候去过那样一个地方?他讲的这又是什么话?”

    伴随白老爷子的发问,龙王也是一脸迷茫,就在这时,玻璃罩内的女蛇人竟然跟白飞宇交流起来,短短时间女蛇人赫然流出了眼泪。身边白丞丞一脸惊讶:“怎么会?蛇人也会流泪吗?”

    “小丫头,在我们的神话传说当中,女娲造人、三皇治世,女娲跟伏羲可都是半人半蛇类似这女蛇人一样的怪物。”

    胡爷这句话一说出口,一旁沉默不语的吴教授也开口说话了:“我的老师曾经考证过女娲族,这个女蛇人,或许是那个种族的后裔也未可知。你们还别说,真像啊!”

    “你口中的名字,好几位都是我们的族人,他们现在去了哪里?都去了那个地方了吗?”女蛇人问道。

    那个地方?

    听到这个词,我莫名觉得十分熟悉。

    白飞宇点点头:“我也去过,但是很抱歉,我已经不记得当中发生了什么,因为我从那个地方出来之后,关于那里的记忆几乎全都消失了。我找不到那里,也不再记得里面发生的事情了。”

    果然,白飞宇跟女蛇人指的地方是那里!那个冰窟窿也去过的地方。

    可听他们的对话,在那里面也有蛇人的存在吗?而且那里的蛇人似乎又不同?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一看到面前的女蛇人,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白丞丞更是从后面抓住我的衣服,看到这种半人半蛇的怪物十分不适。

    老实说,这时候的白飞宇真的给人一种琢磨不透的感觉,让人没想到的是他回忆起了那里面的一些东西,这或许更多归功于看到女蛇人后的刺激,但似乎,被他这开局的一段话刺激,女蛇人有了要松口的迹象。

    “我的确没有杀过陆人,我原本也是可以进去那里的,只是……”

    “地人跟陆人的矛盾,在当时已经势同水火,而我却爱上了一个陆人族的小伙,之后……”

    “怎么样?”白飞宇随即追问。

    女蛇人的眼泪在这时,吧嗒吧嗒落在地上:“我们最后一次坐在树梢上看月光,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之后被父亲发现了,从那以后我再没有见过他,我想……”

    “我想他已经死了,成了族人的食物,于是不顾父亲的劝阻,我离开了部落,等我再回到族中,已经错过了进去那个地方的机会……”

    女蛇人话音到了这里,声音里带着落寞,看得出来,她很不愿意过多地回想那段尘封的往事。

    白飞宇似乎也知道避开话头,他转而问女蛇人:“我明白了,只是你说那个年代势同水火,那些年,地人与陆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女蛇人干脆放下所有戒备,反问道:“你要从哪里听起呢?”

    女蛇人这时候想了想,把尾巴露出来,似乎在尾巴上数着些什么似的,大概过去一会儿,女蛇人叹了口气:“我们被封印在下面,似乎过去了很长时间!”

    “是啊,或许都算不清楚了,先说说你们所在的那个时代吧。”白飞宇替女蛇人开了个头。

    女蛇人似乎在回忆,随后说道:“我们生活的年代,树木参天、数十人合围,海中有各种猛兽,陆上、地下都有凶禽异兽,小到蚂蚁大小,剧毒可致死亡,大到海兽数十丈,张口就能搅动海水,造成大浪。”

    女蛇人接着说:“地人、天人、水人、陆人,这是当时人类的种族。”

    “自我出生开始,便听族里各种传说异事。据说远古有大灾难发生,人随环境、气候变化,有的人为躲避灾劫,落入水中最后进化,后来就变成了水人。”

    “有相当一部分人最后产生异变,双臂演化成翅膀,最后成了天人,又叫羽人。”女蛇人回想。

    “还有一部分人,挖地洞居住地下或者被深埋地下,长久以来身体惨白无比,犹如妖孽,吸收一身阴气,开始害怕阳光,体内阳气逐渐被阴气所克制,最后半人不人,他们就是地人。”

    女蛇人接着说道,“陆人就是现在的你们,人的原本状态,那个年代大灾劫导致九成以上的陆人死亡,其他三种都是为躲避灾劫生存下来,后来演变出来的不同的人,但他们的年岁都不太长。那个时期的陆人寿命至少在八百岁;长寿的陆人甚至可过两千;天人寿命很短,一般不过五百;水人比天人长,但充其量活不过一千;地人最短,因躲避地下不见阳光,只有不到三百年可活。”

    “那你是属于这其中的哪一种?”白飞宇不由问道。

    女蛇人摇摇头:“天人毕竟是少数,最后逐渐灭绝,陆人一直发展壮大,水人存在汪洋大海,难以寻觅,我是地人。”

    “那为何……”他还没问完,女蛇人便知道他要问的内容了。

    女蛇人摇了摇头:“天人绝灭,水人难觅,大地上就只能看见地人与陆人,但地人在地底待了太多年,到最后他们很难再适应地面生存,又寿不过三百,我们只能在夜晚时分出现在人类的世界里,但即便如此,还是会被陆人看见怀疑是怪物消灭。地人为改变生存方式与寿命原因,开始创造方术或者选择炼妖,将自身与妖体结合,或者修魔,甚至修尸。

    “但做了这些之后,地人大多变得更加诡异,甚至成了怪物,因为炼妖的后遗症。无奈,只能杀生饮血维持形态,才能达到白昼、黑夜出没的正常需求。”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感叹,原来在那隐秘、不见文献的上古年间,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隐藏在暗中,那这地人们炼妖逐渐变成怪物,人们口口相传的妖怪不会就是从这些地人逐渐演变而来的吧?

    白老爷子叹了口气,似乎在思索这些东西。白飞宇看了女蛇人一眼,又说道:“那你就是炼妖的吧?半人半蛇,你的能力实际上也是为了生存下去,最后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女蛇人没有否认,转而说道:“随着气候变迁,原本的凶禽猛兽不再适应自然,开始死去,只有一些熬过来的少数大型猛兽生存下来。陆人们收服苍龙、玄武、白虎、朱雀用来捍卫自己族人的生命安全。地人也开始收服这些大型猛兽,比如螣蛇,将其驯服,却要蚕食它们的血用来保持自身炼妖的成果。

    “最终,猛兽越来越少,人乃万物之灵,尤其是当时依旧能活过数百上千岁的陆人们,有一部分地人因为炼妖形同鬼魅,夜晚出没被陆人杀死,逐渐萌生恨意。他们开始因为怨恨而食人,并抱怨上天不公,同样是人,命运却不同!”

    女蛇人叹道:“吃人便由那时候开始了,地人们发现吃人竟然比那些猛兽的效果更好,更是逐渐钻研出各种吃法……最终产生分化。陆人视地人为蛇蝎妖魔,地人抱怨上天不公,陆人不用炼妖受苦就能轻松活过千岁,这下矛盾产生,化作生死仇敌,遂改作两族,相互仇视。”

    历史发展到了这一步,我们大概明白了后面的事。

    地人们炼妖吃人,越发精炼,道行高超,开始不惧阳光风雨,横行陆地。

    陆人们开始与地人抗争,但陆人终究比不上吃人炼妖增长道行的地人,巫术、道法、玄门就是从那时候被陆人祖先逐渐创造出来的,那时候才有了成熟的天人感应一说,但陆人整体实力已经开始偏弱了。

    在一个关键时机,地人中的十大统领找到足够的材料,准备完成一次大蜕变,达到炼妖的更高层次的时候,陆人们终于出现了。

    修尸的八瞳人被陆人镇压,并且三叉蛇人也未逃过这一劫,作为当时地人当中的修为至高者,这些家伙在跟随十大统领接受蜕变的最虚弱的时候,被陆人乘虚而入,联手封印变作假死状态,因为炼妖者寿命奇长、道行高深,不易除去,只能暂时封印,等待千年后这些地人虚弱,再将其杀死。

    地人便是在这时候没落下去的,大多数地人被当作妖孽屠戮一光,三叉蛇人、八瞳人以及其他地人高层分别在不同的地方被封印,十大统领因为蜕变进行到一半,被迫中止,也陷入假死状态。

    白飞宇这时候追问道:“那些哲那罗是你们的什么人?”

    “它们是最普通的炼妖失败体,准确来说是连哲那罗都不算的怪物,更算不

    上地人,真正的哲那罗族是地人中战斗力极强的一支。”女蛇人说道。

    “那徐子良跟你们是什么关系呢?”

    但此时的女蛇人却摇摇头,闭口不言,就算白飞宇又问她,她也不回答。

    “我可以告诉你们这样一段历史,但很多关于自己种族的东西我是不会说的,这几个月时间我学会了你们的语言,明白了很多关于现在这个世界的东西,但是,我有自己的原则。”女蛇人这般说道。

    这时,白飞宇朝龙王看了一眼,龙王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事实,她真的很聪明,我们试着教她这些东西同化她,结果她学得很快,逐渐了解了很多关于这个时代的东西。”

    “这是个明智的办法,不然我也没那么容易跟她交流。”白飞宇说到这里,对龙王一笑。

    说到这里,他随后又看了一眼女蛇人:“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

    “我希望我可以离开。在地人当中依旧有相当一部分同类,他们认为地人与陆人之间是在自相残杀,他们依旧保持着素食和只杀牲畜的传统,我的几个哥哥虽然跟我想法不同,但我还是想回到他们身边去。”女蛇人这时候说道。

    “可是……这个,不是我能做主的。”白飞宇说完了话,看了眼龙王,龙王摇摇头。女蛇人顿时问道:“为什么?”

    白飞宇在这时真诚地对女蛇人说道:“我会试着说服他,但……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白飞宇说完这句话,跟随我们一同离开。

    到了龙王的办公室里,龙王连连摇摇头:“那个女蛇人在说谎。”

    “在说谎?龙王你怎么知道?”胡爷问道。

    “这是从当初牺牲的一个队员身上找到的证据,这个队员在当时操控无人机寻找蛇人下落,他拍下了那一幕。”龙王说着打开了办公桌前的一个档案袋,将里面的卡盘取出来插在放映机上:

    数个蛇人正在无人机下方的草原上扭动着身躯,饥饿无比地冲向惊声尖叫的羊群,两个蛇人却在这时直奔牧民所在的蒙古包,而此时察觉到异样的牧民刚从里面出来,看到这一幕发出了尖叫,随即倒在了血泊中……

    “仔细看那个蛇人!”龙王在这时放大了画面,视频当中清晰可见,那满脸狰狞、一身鲜血的赫然是女蛇人!

    “她果然在撒谎。”看到画面,我不由得怒火中烧。

    “她是撒谎没错,但我问出来的那些东西应该是真实的,至于女蛇人不断表明自己不杀人的立场,我猜想,她是真的想蒙混过关出去。”白飞宇分析道。

    “的确,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一些东西来看,女蛇人口中说的那些似乎跟我们掌握的线索对得上号,而且这样也正与锁龙台、黑冰大峡谷的镇封地相吻合,正是因为上古时期的矛盾所致。”龙王仔细分析一番之后,他思考起另一个问题来。

    “这个女蛇人要离开,你们觉得她会去哪儿?”他如是问。

    我当即就答道:“那还用说?肯定是去找其他蛇人,跟徐子良他们会合。”

    “徐子良他们神出鬼没,我们从来都找不到他们的藏身之地,如果这次我们想办法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将他们重重打击一番的话,是否对接下来的行动会有利呢?”龙王又问道。

    随即,黄队一拍巴掌,立刻表示赞同:“龙王说得没错,如果能找到徐子良的老巢,将他们一锅端了的话,他们就算不死也会元气大伤,那后面关于其他镇封地,他们也就没有能力来搞破坏了!”

    “可是怎么做呢?”龙王眼中明亮,明明心中有主意,却反问起了我们。可我们这会儿哪还会不明白?

    白丞丞把目光投向了她老爸白飞宇:“爸,你觉得该怎么办?”

    “龙王,我需要一个放她离开的理由。”白飞宇简洁明了地说。龙王立即批准:“现在放她可不容易,过段时间,找个合适的机会,将关押她的囚室以及附近囚室的防备松懈,放出几个附近囚室的怪物出来制造混乱,让女蛇人趁乱逃出。我们定位跟踪她怎么样?”

    “龙王,你是说……”黄队当即明白过来。龙王点头:“到时候我将派几个小组悄悄跟踪,当然,在这之前你们要想办法把定位跟踪的仪器装到她的身上。”

    随即龙王便从抽屉里取出了一种跟踪仪器,那东西极其微小,只有一粒花椒大小。龙王对白飞宇嘱咐道:“这东西进入人的腹中,会发出强烈信号,并且会粘在胃黏膜上,如同吸盘一样牢固,不会被消化或者肠胃蠕动排出体外,除非用特制的药物洗胃。”

    “我懂了。”白飞宇将龙王递来的跟踪仪器小心放好,随后我们一同来到组织大厅。黄队这时忍不住大乐起来:“没想到龙王的坏主意这么多,这才叫老奸巨猾啊!”

    “队长,随意评论上司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以龙王的严厉程度,如果发现的话可能会对你严加惩处!”白丞丞一句话便吓得黄队赶紧闭口走人,我开始跟黄队迫切期盼起了这场行动。

    时间很快就进入了夏末时节,龙王觉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白飞宇顺利将定位仪器混入鸡脯肉中,让女蛇人吞下,连续数天,定位完全没有问题。

    龙王的计划很成功,在附近几个囚室的怪物挣脱之后,女蛇人所在囚室被“意外”冲撞开,当时正提着鸡脯肉的白飞宇一脸震惊,在对付怪物的途中,被女蛇人打晕锁入囚室。

    女蛇人趁乱逃出,直奔终南山中,随后穿入秦岭。

    龙王当即召集小组集合,开始着手探察秦岭,并精确定位女蛇人踪迹。

    因为这次事关重大,直接关系到位于秦岭深处徐子良老巢,所以龙王非常之重视,专门从各小组临时抽调出六名极富经验且能力突出的骨干,并给他们配上了一系列先进仪器,加上三名身体素质较强的队员,混编作三组,执行此次命令。

    龙王缓慢地说道:“你们这次的任务是潜入秦岭,秘密跟随女蛇人找到地人老巢。我们后续会配备数十个小组陆续进入山中,甚至会派遣特别纵队参与行动。只要时机成熟,我们将从各个方面配合你们来一场大清扫。”

    但话是这样说,任谁都知道秦岭山中的恐怖之处。龙王说话语气缓慢而平舒,他令并不想给大家太多的压力。

    组织里曾有一位只剩下一只胳膊、一条腿的老人,我曾经跟黄队去拜访过他,当年他在秦岭林场充当一名护林员,实际上的却是神秘事件探秘小组调查员。

    这位老人在秦岭中守边巡逻,其实就跟边防战士一样,不能轻易离开岗位。守边战士们常年在艰苦的条件之下与各种犯罪分子做殊死搏斗,而老人作为当地神秘小组成员之一,则要经常跟那些隐藏着的东西做斗争。

    我们当时去拜访这位老人的时候,他已经快不行了,他说:“我这辈子在秦岭里头干了四十来年,论经验那当真是没有比我更丰富的了,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丢了一条腿、一只胳膊,这还只是外伤,在那里每隔几天晚上都要被怪异的事情惊醒,要是个心理素质不强的人,估计早被吓死了。”

    那深山老林之中山精密布,白日都敢出来作祟,到了夜晚怪叫嘶鸣、老尸拜月,隐在山中的帝王墓穴大动,甚至能看到各种没有记载的恐怖怪物。

    龙王在这个位置上干了这么多年,手中掌握的事件汇总起来不知道比那位老人的经历恐怖多少倍,他这次也准备派遣这么多人进入当中,可想而知任务有多艰难。

    除此之外,作为从锁龙台一路走过来的几位经验丰富的队员之一,黄队跟白丞丞也被委派到了这三个小组之中,加上他们一共十一人陆续分批前往。

    白丞丞、黄队与第二小组跟在第一小组之后,第三小组负责救援、联络,其余小组暂时在山林外围驻扎等待命令。

    而我,这次并没有跟随行动,而是暂时回到家里,在秦岭南麓接应,等待命令。

    临走前,黄队他们身上都装了定位器。这天一大早在我们村儿我二表爷的带领下,他们沿着山路捷径进了留石板沟,往秦岭山中更深的地方而去。

    等我目送这些同事离开,我奶奶看看我,说道:“晨娃,你这些同事没事旅什么游啊,横穿秦岭可不是好办的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我妈一听这话,赶紧摆手:“妈,您少说那不吉利的。”

    我奶奶赶集捂住嘴,生怕自己真的说中了似的。她们两个倒还好,就是我爸这边不好办,他看看我,再看看那边逐渐远去的人群,在门前田头上问我:“你那些同事这次可不像是旅游来的,横穿秦岭?这倒可能是真的。”

    我知道瞒不住我爸,但这些事情我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我爸也没多问,只是看看我,最后叮嘱道:“没有别的,注意安全,我看你这娃咋越来越不靠谱了呢?”

    我缩着脖子没敢多说什么,只是深叹了口气,看看家的方向,再看看那已经远去的人影,坐在田坎上没有再说什么。

    其间我又去了趟胡老道的道观。

    院子里杂草都长得老深了,这要搁在胡老道还在那会儿,是断然不允许这样的。我从院子进到外堂,又从外堂进到内堂,回忆着小时候那欢乐的一幕幕。

    道观已经空了,胡老道也早已经不在,我叹了口气,用手能轻易地在心口位置感受到那片坚硬的鳞晶,尤其最近那枚鳞晶竟也有了越来越靠近皮肤的感觉,摸起来感受竟然更加清晰。

    我叹了口气:“师父,你跟冰窟窿这一去,没出什么岔子吧?”

    夜晚,我回家打开定位仪器,白丞丞黄队他们两人的定位点清晰无比地显示在仪器上,他们已经离开村子地域,正在度过秦岭边沿地带,开始往深山老林里行进,此刻距离我所在的位置是十五公里。

    在这样的深山老林当中,他们的行进速度已经算快的了。我也开始学习,把师父给的册子拿出来,仔细琢磨了一遍又一遍。

    我之前一直沉浸在任务当中,总是没时间静下心来看,这几天的学习,终于也令我对道术上的东西有了更多领悟,有些已经忘记掉的东西又重新捡了回来。

    这大概是在三支小组进山的第四天,他们行进的速度开始有了大幅度的减缓,尤其在昨天的时候,我还试着用卫星电话跟黄队通话,他那边信号很不好,字里行间黄队透露遇到麻烦了,但后面的言语我已然听不清楚,这多少让我有些担心。

    不承想,今天的卫星电话打过去已然无法接通,我只能沿着定位信号勉强确定他们的行进位置,此刻他们距离我已经超过四十公里,深入到了秦岭腹地。

    但就是这第四天,黄队他们似乎一直在原地转圈,一天下来挺进只有五公里都不到,而且开始漫无目的地到处乱走,方向也忽然改变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晚上都在打电话,但卫星电话照样无法接通,当晚白飞宇也打电话过来,白丞丞他们这次行动总部是有定位的,此刻就连总部都无法用卫星电话联系到他们。

    白飞宇说,龙王已经用通信手表发过讯息询问,但连续三次,各小组成员竟然没有一个回话,这让我的心里忐忑不安,整个人一晚上都盯着定位系统,没能合眼。

    时间很快到了第五天,我爸都能感受到我的焦虑,根据定位系统显示,黄队他们只往前挺进了不到一公里,随后他们竟然又倒退了三公里,不禁让我疑惑不已。

    坐在堂屋吃饭的时候,屋里忽然滴答一声,信号断了,定位失效,仪器此刻再也无法记录他们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