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绑定 作者:浮游的蜉蝣
第41节
它类似于小学时的手工课，也类似于中学生物课中的做生态瓶，是一门强调动手的课，不过由于课程的复杂性，多数是在电脑上做手工，用一款专门的‘创。世课’软件。
“之前我们已经学习了如何复现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课堂上老师说道，“是不是觉得太严肃太繁琐也太难以成功了？不像你们之前听说的那样有趣？那么今天我们的课堂内容来点有趣的，以防我们的教室越来越空。大家应该都读过不少科幻的、魔幻的、玄幻的故事吧？里面经常都有很多神奇的生物，比如一跃几十米的怪物啦，一挥手掀翻一片大陆的高手啦，今天，我们来制作这样的幻想世界。”
有学生举手发问：“可是那样的力量太突兀了，会跟整个世界脱节。”
“很好。”老师很高兴的样子，“你问到了重点。平衡。之前在复现本世界时我就说过，‘平衡’是非常重要的一点，如果你制作出来的世界不够平衡，那么等待你的世界模型的，必然只有崩塌。就如同你们之前做的所有模型。”
底下一片哀叹声。
“好了好了，别急着嚎，”老师双手做了个按压的动作，“我说了今天是轻松有趣的内容，你们肯定能做出成品。”
“真的？”
“不是又诓我们的吧？”
老师：“你们以为你们的学长学姐们拿出来炫耀的世界模型是哪儿来的？你们自己不会评估吗？就以你们复现本世界的进度，仅仅一学年的必修课，你们能出成品？别说一整个世界了，让你们复现本校你们也未必能做到。好吧，我不该说得这么绝对，也许还是有一两位学霸能的，但很明显大部分人肯定是办不到。高年级选过这门课的能做到人手一个成品模型，那当然是，给他们开了后门的。就像今天这么开的，所以都听好了，今天你们要是搞砸了，这门课你们就拿不到纪念品了。”
接着老师开始介绍幻想风的世界该如何制作。
“最好能有一个参考，比如经典、游戏、影视剧等等，那种有详细设定的作品，这可以让你们省很大力气。喏，”老师指着投影，“这是你们的一位学长的作品，看，经典的战法牧，这是设定的魔法世界，以中世纪为背景，有贵族，有教会，有骑士，有精灵，有佣兵。他选取的设定还是略多了些，导致平衡不够，只能勉强运行。你们可以考虑设计小一些的世界，比如只有魔法师，比如只有武侠，然后就几百人，整个世界只有一个城市，诸如此类的。小一些，不要贪多，这有助于减少逻辑线，方便理顺，最后达到一个比较好的平衡度。”
“可是这种世界，理论上说不是该比我们所在的正常世界更复杂吗？它具有正常世界不具有的力量体系。”
老师：“恰恰相反，它的力量太突兀了，会导致呈现螺旋状的动态平衡。在进行模型评价时，会专注于评价这个突兀的力量，而不会太注意细枝末节有没有矛盾。之所以现实世界最难建模，就是因为现实世界最稳定，没有任何一种力量可以成为现实世界的主导，于是所有力量你们都得完善考虑，一点错位就会带出一条裂缝，然后就是一片崩塌，接着全盘崩溃。创。世软件的运行逻辑就是如此，越是非现实，它的评分体系越宽容。以你们的能力，要成功制作出一个世界，只能钻这个空子，发挥想象力，越不现实，越容易。好了，开始吧，我希望你们今天都能定下基调，接下来每次课我都会留出一段时间让你们在这个基调上添砖加瓦，这样不出意外的话，等到这门课结束时，你们就都能拥有一个炫耀玩具了。”
记录之书复制了‘创。世软件’的模型库，从中，沈灼二人看到了乐从，一个被命名为‘乐从’的经典案例，或者也可以说是，一个叫‘乐从’的人用‘创。世软件’制作的虚拟世界。
这个‘乐从’虚拟世界以人类为主导，点缀了乱七八糟的各种幻想生物，以大杂烩而被列为典型。设定中说‘乐从世界外部包裹了一层膜，这层膜阻止外界的危险生物进入乐从，也阻止乐从的脆弱生物去往危险的外界，所有决心突破膜的生物，都将被膜所吞噬成为膜的力量来更好地保护乐从。
但无论如何，膜的力量并非无穷无尽，所以总会有生物能够突破膜。膜吞噬不了完整他们，但也可以吞噬一部分，进入乐从的生物不能伤害乐从，而离开乐从的外来者会失去有关乐从的记忆，且带不走从乐从得到的物品，从而最大限度地不让外界知道乐从。’
沈灼二人还在‘乐从’模型中找到了他们上次离开乐从时走的路。‘乐从’模型是一个削掉了一小块的球体，削掉一块的那一半用土填实，另一半则充满了空气，‘乐从’的生物生活两半交界的那个圆形平面上。如果将这个模型实体化，那么削掉的那一块就可以作为底，方便在平地上放稳模型，让模型不会滚动。
放好后，生物生活的那个平面正好与其放置的平面平行。膜包裹了空气的那一半，也包裹了泥土的这一半，但是出于制作者的恶趣味，作为底的那一小块是没有膜覆盖的，那也就是正常途径下，唯一的通路，当然，这是一条非常非常长的路，有半个星球那么长。
如果说关于‘乐从’的模型让沈灼二人惊愕，那么色彩系列的星球就让他们惊恐了，因为其中包括了蓝星——此外还有红星、绿星、黄星等，毫无诚意的取名方式，就像天赐者们小时候给自己的精神体取名大黑、小白、阿黄这类的。
蓝星……相同的不仅仅是名字，里面有职业者的设定，有各种各样的种族，有魔物，有科技……从各种角度来看，都是那个他们出生长大的主世界。
记录之书：神族。
莫淙烁：[什么？]
记录之书：蓝星一直有关于神族的传闻。有着创世之力，制定天地规则，举手投足间便能倾覆世界。比如兽人们信仰的兽神，比如精灵们信仰的自然之神，比如人鱼信仰的海洋之神……虽然你们博雅不怎么信这个，更倾向于崇拜历史上实际存在过的强者，但你们不能否认，‘神’这个称呼，你们并不陌生。
沈灼：[你说这个时空缝隙中的人是神族？开什么玩笑，他们根本没有力量，所谓的‘创。世’不过是模型制作，用电脑制作，用手工制作，不管再精细、设定再完整，都跟我们在主世界做的一样，主世界很多游戏的世界观设定比他们的经典模型详细多了，里面的人物设计也生动得多。]
记录之书：我也只是猜测，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真的存在神力，那么其表现形式必然不同于魔力、精神力、肉。体力量等我们熟悉的形式，否则，它凭什么牵动整个世界？所谓神族，就是无论强弱，他们天生就是更高一等的存在，他们轻易就能动摇一个世界的根本，那不是因为他们强，而是因为他们是神。你可以杀了他们，但他们依然是你永远成不了的神，因为你永远不可能跨越种族的隔离。正如即使你掌握了变形的能力，也不可能成为兽人一样。
第227章 抓伤
莫淙烁：[我们能回到主世界吗？]
记录之书：波动已经记录好了，随时可以使用。
沈灼：[那这神族的居住地，跟其他时空缝隙也没什么区别嘛。]
记录之书：他们看起来也就是普通人不是吗？再强调一下，关于‘神族’，我只是猜测。
莫淙烁：[有很多漏洞的猜测。比如，模型是可以复制修改的，同样是蓝星模型，十个人复制了，就能改出十种不同的新模型，那么蓝星的发展该是哪一种？]
沈灼：[假设现在这里有人拔掉了蓝星模型中的一棵树，在主世界，这个树会凭空消失吗？如果不会，那神族随意操纵世界的能力如何表现？如果会……虽然主世界有很多未解之谜，但是，这些未解之谜能都归到神族的毛手毛脚上？]
记录之书：我不知道啊，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而已，你们不要掐着我问啊，我的层次是不了解神族的，我只是复述了资料里的东西而已，你们的平板上还有更详细的。
沈灼：[你自己都说博雅不信神了，你还看博雅关于神族的研究？]
记录之书：就是不信才能客观研究啊。你让兽人去研究兽神试试，一句诋毁都不敢说，写出来全是歌颂，那还有什么可研究的？
莫淙烁：[如果真的有神，他们干嘛不劈死大不敬的博雅人？]
沈灼：[这个我可以猜到，就像中有故意将主角设定为暗黑系一样，神也追求刺激。看着自己的造物恨神又打不到更干不掉神的样子，一定觉得很欢乐。]
[但是，]莫淙烁指指自己又指指沈灼，[我们可以干掉神。]
沈灼：[……如果我们对神下杀手，会不会莫名其妙地失败？]
记录之书：你们问我啊？我真的不知道啊。不过我可以再猜猜，不会失败。因为妨碍人干掉神的屏障应该是时空，造物到不了神所在的世界，就像二次元的存在进入不了三次元。但既然这个屏障现在被突破了，那么接下来就该拼硬实力。就像三次元的普通人敢写出大魔头一样，被普通人写出来的大魔头如果到了普通人面前，当然是可以轻易干掉普通人的。其实你们可以试试。
[有道理。]沈灼一边说着一边就变成了仓鼠，然后变大到他所能变的最大体型，他们俩躲在课桌抽屉里，这点变化倒不会被发现，不过莫淙烁建议沈灼：[变大的仓鼠看起来跟老鼠没区别，如果你对他们造不成杀伤，那你会被打死的，还是变猫吧。]
沈灼听话地变成了猫，但辩解道：[打不死，快打中时我变成米粒大小就行，就这些人的准头和行动力，不找外援累死他们也打不中我。]
哨兵都是行动派，沈灼变为老鼠大小的黑猫从抽屉中窜出，飞快地在离他最近的学生的小臂上挠了一爪。
本来吧，气温有点低，学生穿得颇为厚实，以沈灼现在的大小要挠穿衣服还有点困难，脸和手这类露出来的地方无冤无仇的又不好去重伤，略麻烦。可是这位同学大概了建模建亢奋了，把袖子撸了起来，露出了两条小臂，简直就是在呼唤沈灼去下手，于是沈灼就毫不客气地下爪了。
血淋淋的四道猫爪印。虽然沈灼还是收了收力道，没整得深可见骨，但是，也让那位学生在愣怔了几秒后发出了惨烈的嚎叫，不仅吸引了整间教室的人的关注，连附近几间教室的人都被惊吓了过来。
在那位学生嚎出来之前，沈灼就已经从窗户跳了出去，在跳出的瞬间，在教室内的人们的视线死角处，缩小到了米粒大，然后飘回教室，飘回抽屉。
学生们和老师叽叽喳喳地说“快送他去医务室！”、“先把血止止！”、“用纸巾可以吗？干净的，刚拆封。”、“刚才那是猫吧？”、“我看着像，但它是从哪里来的？”、“不知道啊，发现的时候它都已经行凶完了。”、“黑色的猫啊，超诡异，该不会是恶灵吧？”、“哎哎，好可怕。”、“别都围着，散开，把路让出来。来两个力气大的男生扶他一下。”……
在一片混乱中，沈灼和莫淙烁安然地待在抽屉里，悠然对望。
“下手有点重。”莫淙烁一边给沈灼洗爪子一边说。
依然是猫形的沈灼端坐着抬起一只爪，说：“我真的已经留力了，再轻就一点杀伤效果都没有，被这个世界的法则判定为玩笑的话，那就试不出来准不准我们弑神了啊。”
莫淙烁：“可是对这些学生而言，平常能受的最大伤害，除了踢球时的碰撞，那多半就只有被书页纸割伤的小口子。你那一爪下去，能让他做一个月的噩梦。而且还要留疤。”
沈灼：“那种伤能留多大疤？而且大男人怕什么留疤……那什么，我们可以送他药。”
莫淙烁：“不知道我们的药对神起不起作用呢？”
沈灼：“不起作用他们就活该了。”虽然也说不上是太在意，但想到自己的世界是别人的玩具，怎么也不可能完全不介意，能给人添点堵当然是好的。
被抓伤的男生脸上眼泪鼻涕糊成一团，小臂上血淋淋的看着也确实有点可怕，不过校医三两下消毒完缝了两针包扎好后表示：“皮肉伤，这两天别碰水，很快就好。”
男生：“这可是猫抓的啊，来路不明的野猫啊，会不会有病菌？”
校医：“消过毒了，而且伤口本来就干净得很，倒是伤口附近，你几天没洗澡了？”
男生尴尬了一瞬，还是对自身安全的担忧占了上风：“这么深这么长的伤口，真的，就这么随便包包就完了？不需要打几针吗？比如狂犬疫苗？”
校医：“深？好吧，按照你们说的抓你的猫的体型，这伤确实挺深的，一小爪子下去，下了狠劲了，你怎么那猫了？它怎么这么恨你？”
男生心想：难怪大家都说校医院只是摆着装门面的实际上根本靠不住。
回到宿舍时，伤残的胳膊得到了舍友们的亲切慰问，同时，舍友们纷纷表示不解：“禹棉啊，你做了什么惹猫恨的事情？”
“我没有！”禹棉愤恨，“我又不喜欢动物，怎么会去招猫逗狗？”
舍友之一深沉状：“难说，这年头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啊，谁知道你背地里没有虐猫的习惯呢？说不定更糟……也许我还得说一句‘谢室友不杀之恩’。”
禹棉：“滚蛋吧你。”
而这玩笑话只是个开始。禹棉真是怎么也想不通，明明自己是无辜的受害者，怎么话传来传去，他却成了那个被指责的对象？什么叫做‘一定是被虐杀的猫来报仇了’？什么又叫做‘恶有恶报’？自己招谁惹谁了？！
小臂上的伤恢复良好，用校庸医的话来说就是：“如果不是那么多人作证，我真难相信这是野猫抓的。我不是说伤口形状不像，而是，太干净了，手术刀划出来的伤口也就干净到这程度而已。这猫的爪子相当利，而且下爪果决，收爪干脆。老手，绝对的老手。你看看这伤口，简直完美。就因为切口这么平滑，你恢复起来才这么容易。”
禹棉：容易个鬼啊，合着你这意思，莫名其妙挨了一爪的我还该感谢猫大爷抓得漂亮了？
校医：“别不满了，你这伤疤都不会留，正常动物抓出这么深的伤不可能不留疤，你已经是撞大运了，知足吧。”
禹棉却听出了另一个意思，或者说，在这几天流言的荼毒下，他不由自主地关注了一个词语：“正常动物？你是说，抓伤我的猫……不正常？”
校医：“我不是说了吗，如果不是那么多人作证，我真的很难相信这是野猫抓的，除了形状，没有半点相像。”
禹棉打了个寒颤，真的开始回忆自己有没有虐杀过猫，是不是真的有猫的鬼魂来找自己报仇了？
……滚蛋啊，自己绝对没做过那种事情啊，他不是变。态啊！
禹棉觉得自己都被逼得神经质了，以至于当他这天上完晚上的课回宿舍时，差点没被猫吓死。
事情的过程是这样子的：靠近宿舍的路灯坏了，已经坏了很久了，本来这不是大事，因为附近的小店和宿舍透出的灯光大致上也能照亮小路，可能也就是因为这个，这路灯一直没人来修。哦，抱怨学校管理不是今天的重点，重点是，猫站在没有灯光照到的位置，一双眼睛直直盯向禹棉。
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吗？大晚上的，两个散发着幽光的圆形物体一直跟着自己……禹棉本来就疑神疑鬼好几天了，这对鬼火当场就惊出了他一身冷汗，亏得宿舍附近人气还算足，不然禹棉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能神志清醒地撑到发现那对鬼火其实是猫眼。
其实严格说来，也不算是禹棉主动发现了，而是那只老鼠大小的黑猫自己走到了他的面前，顶着一只同样黑漆漆的、比普通仓鼠更袖珍些的仓鼠。
……什么组合啊这是？禹棉表示自己需要静静，尤其是这猫居然开口说人话了，猫先生说：“伤你不是我们的本意，你也算是无辜遭灾了，为表示歉意，我们来送祛疤药，顺便向你保证，你受伤绝对不是因为虐过猫，我们也不是来复仇的鬼魂。安心吧。”
安……‘心’不是‘息’对吧？自己应该没听错对吧？自己听到的是安慰而不是死亡通知对吧？禹棉斟酌，不防被人一巴掌拍到背上，吓得跳到了一边，惊魂未定地回头看拍自己的是人是鬼。
第228章 建模
“呃……你没事吧？”出来买宵夜的舍友小心翼翼地看着不那么正常的禹棉。
“拍什么拍？”禹棉没好气。
舍友喊冤：“你一个人站在那儿发呆，我怕你中邪了啊。”
禹棉：“什么一个人，这还有一只猫……猫……呢？”他的面前只有昏暗的光线和几片枯叶。
“猫？”舍友更加谨慎，“那个，我们学校有心理咨询室的，你知道吧？”
禹棉：“你才心理有问题。”
舍友：“不是啊，大家是怕你压力太大了。你这伤吧，是有点诡异，大家闲得无聊又传得更诡异了，给了你很大压力，大家都理解，真的。”
“大家都有谁啊？”禹棉一边表示不满，一边俯身捡起了一个小瓶子，就在刚刚猫站立的位置。
“213全体啊，还有隔壁、对门……”舍友指着小瓶子，“这是什么？”
禹棉已经将小瓶子观察了个遍，上面什么标示都没有，但如果刚才的猫语不是幻觉，那么这就应该是：“祛疤药。”
“……啥？”舍友音调都变了。
禹棉都觉得自己有病，但还是将小瓶子揣进了衣兜：“没啥。你买了什么？见者有份啊。”
舍友立刻道：“病人你最大，你请。”
两人打打闹闹地回到宿舍，禹棉心中的疑神疑鬼已经变成了好奇：祛疤药是不是真的？猫怎么会说话？是猫妖？它说自己是无辜遭灾，那自己是不是被卷进了什么妖族斗争？然后觉醒超能力，维护世界和平，拯救苍生于水火之中？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几天之后禹棉就知道了，他完全是想太多……好吧，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周末的时候，舍友们回家的回家，出去玩的出去玩，禹棉作为伤患，一个人待在宿舍里养神，顺便研究那小瓶子里的到底是不是祛疤药。瓶子只有拇指大小，里面的液体只有一点点，如果真要用的话，禹棉觉得光是将他的抓伤全部抹一遍就得节省着来，如果真是祛疤药的话，这未免也太吝啬了点，没听说过哪种祛疤药是浅浅地抹一遍就能疤痕全消的。
虽然按照校庸医的说法，自己这伤本来就不会留疤，但禹棉还是有点不满送药来的猫的没诚意。
“这药就是抹一遍就见效。”一个声音突然对禹棉说道。
禹棉一惊过后，慢吞吞地抬头看向站在窗台上的黑猫，猫脑袋上还是顶着袖珍黑仓鼠，白天看来，这对组合倒有点可爱——当然，还是不正常。
禹棉心中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见一猫一鼠都悠闲自在不急着走的样子，想着舍友们最早也要晚饭后才回来，还有好几个小时，他就顺着黑猫的话问道：“什么疤都抹一遍就消除？”
黑猫沈灼：“当然不，这只是针对你这样的伤口。”
“我这伤口本来就不会留疤。”确定了猫不是鬼，禹棉的胆量恢复了正常，顺口就呛了回去。
黑猫‘哦’了声，说：“看，烁烁，我就说吧，年轻人的恢复力没那么脆弱，普通人也是有自愈能力的。”
禹棉微愣：这明显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接着禹棉就听见另一个细细的声音从黑猫的脑袋上响起：“以防万一嘛，而且赔罪礼还是该给的。”
如果没猜错，说话是仓鼠？动物世界也挺神奇的。禹棉给自己的淡定点了个赞，问道：“你们之前说我是无辜遭灾，那么作为受害者，我能不能问问，我是怎么无辜遭的这个灾？”
沈灼很坦诚：“我们想试试我们伤不伤得了人，当时正好你最近，所以就选了你当靶子。”
指望能听一段惊天地泣鬼神六月飞雪大冤案的禹棉：……就这么个无辜法啊？！
“总之呢，”沈灼说，“我们是专程来向你表达歉意，另外还想请你帮我们个忙。”
禹棉：“帮忙才是重点吧？”伤都快痊愈了才来表达歉意，傻子也不会信你。
沈灼很皮厚地点头：“是的，帮忙才是重点，你帮吗？”
“我……”叛逆期未完的禹棉本来下意识地就想说不，但心中又实在难以抑制好奇，于是忍受了黑猫的无耻，“可以帮，只要不让我伤天害理，不让我去莫名其妙害人负伤。”他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手臂。
沈灼：“哦，放心吧，你那点武力值，我们不会指望你能帮上这方面的忙的。”
作为被猫一爪挖了四条沟的武力渣，禹棉心中恼火，但没法反驳，于是继续忍。
沈灼：“是这样的，我们想使用创世软件，同一个模型，以三种方式建模，由我们建，由你单独建，由我们和你一起建。最好三个模型能同时制作。”
禹棉：“……虽然不是很懂你们想做什么，但是，你抓伤我的那堂课正好就在讲建模的难度，你应该也听到了吧？我这样的初学者，是制作不了成功模型的。更不要说同时参与两三个模型的制作，还要让两三个模型一样。我不知道你们对‘创世’这款软件了解多少，但是既然你们想用，那么有一点你们至少应该知道，与其他建模软件不同，‘创世’是没有模块可以直接调用的，甚至于连复制粘贴都不行，它只给了一个基础材料库，就像现实中给了你一仓库原材料，然后你就用这些原材料来搭建模型。‘创世’软件只是节省了实物，节省了搬运物品的体力，它一点也没有减省搭建过程。是一款非常……单从建模功能上来说，非常简陋的软件。”
沈灼：“但你们正好要试着制作一个模型不是吗？学年末的时候，这个模型应该能成功对吧？”
禹棉：“理论上说是。”
沈灼：“所以就这样吧，你制作这个模型，我们也跟着制作它，然后你和我们一起再制作一个，这就齐了。”
禹棉：“可是可以……但你们要建在哪里？一台电脑上只能运行一个‘创世’，一个‘创世’一次只能建一个模型，只有当这个模型失败销毁或者成功封存后，才能建下一个。也就是说，如果要同时建三个模型，得有三台电脑。”
沈灼：“放心，这个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是吗，那挺好，我没什么意见了。”禹棉忍着没问就这小猫身板外加更迷你的仓鼠，怎么使用电脑？这比电脑哪儿来的更让他没法想象。好在，很快他就能亲眼见识到了。
见识到了迷你小人。
小黑猫化为了人形，只有水杯那么高，小仓鼠也化为了人形，还是水杯那么高……这比例不对啊！禹棉凌乱。
沈灼给他表演从水杯高变为一半水杯高再到橡皮高最后米粒高。重新变回水杯高后，沈灼对禹棉说：“别在意外表，都是骗人的。”
禹棉：“看出来了。他也可以随意变大缩小吧？”他指的是莫淙烁。
沈灼：“当然可以啊，我能怎么变，烁烁就也能，我们是一体的。”
禹棉：“叫烁烁啊，挺可爱的。”外形和名字都是。穿着魔法师长袍的莫淙烁变小后显得格外精致，安安静静的样子就像个手办娃娃——其实沈灼也很精致，只是那一爪子下去后的痛感记忆深刻，让禹棉没法把这凶残动物跟‘可爱’联系到一起。
“烁烁是你叫的吗？”沈灼不满，“叫莫先生。”
禹棉怔了一下，郁闷：“……说起来，我都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心里就管他们叫黑猫、黑仓鼠了，直到他们现在变成人形他才意识到这俩应该是有名字的。
沈灼：“……哦，我们没说吗？”
“我们没说。”莫淙烁笑道，对禹棉说，“我叫莫淙烁，他是沈灼。”
人形时的声音跟猫鼠时的不一样，听沈灼说话时禹棉还没什么感觉，莫淙烁这一开口，那温温柔柔的嗓音，让禹棉有点痴了。
沈灼脚尖踢在禹棉搁在桌子上的手肘位置，禹棉瞬间感到又麻又痛又要飙泪，半边身体都要瘫了。当即就跳了起来，抱着手臂——就是他被抓伤过的那条——扭扭曲曲地蹦了半个宿舍。
“你干嘛啊？！”终于痛过了劲儿，新仇加旧恨，禹棉怒视沈灼。
沈灼指指自己又指指莫淙烁：“已婚关系，我是他丈夫，再乱看我就再揍你。”
禹棉恼怒：“我乱看什么了？”他吼得理直气壮，毫无心虚，因为实际上他也只不过是联想到了手办而已，没有任何猥。琐之意——再精致这个莫淙烁娃娃的性别也一眼就能看出是男，禹棉喜欢的是可爱的妹子，买手办也是要买真妹子，伪娘不要，更不要提连伪娘都不是的莫仓鼠了。
沈灼听出了禹棉的正直，满意道：“没有就好。”
“我……”禹棉冲着沈灼握了握拳，仿佛是要捏死他，本来以二者的体型差，禹棉也该有自信捏死小小的沈灼，但大概是两次被攻击都太痛了，禹棉悲哀地发现自己对这个手办娃娃产生了畏惧感，简直心伤，“我们还是来讨论建模的事吧，你们的电脑放哪儿的？”
莫淙烁拿出了两个平板，然后又拿出了外接的键盘和笔，再拿出了可折叠、缩放的屏幕。
禹棉既想问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掏出来的，又想问这么大你们要怎么用，不过他首先质疑的是：“用平板来运行‘创世’？那个，‘创世’的建模功能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它的运算很复杂，每一步制造过程它都要算平衡度，推测是否具有可发展性，简单来说，平板运行起来，也不是说完全不能用，比如拿来看看已建好的模型还是可以的，但拿来建造……带不动吧？”
第229章 自作自受
沈灼咧嘴笑：“送你一个。”
还没等禹棉反应，莫淙烁就真的拿出一个平板递向禹棉，哦，说是‘递’，其实是就像刚才拿出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一样，这个平板是浮在空中，飘向禹棉。
禹棉：“……”神经都被这两只锤炼得坚韧了。他淡定地接过平板，全方位地看了一遍，首先发现做工非常不错，其次发现商标他不认识，而且接口也不是看惯的形状。
莫淙烁：“这个的语言已经调好了，你可以直接用，虽然和你惯用的电子产品的操作方式有区别，不过很简单的，用一会儿就能学会。要外接设备的话，看，这里，可以抽出来的，贴在键盘接口上就行。如果要导入数据也是同样的方法。它是光能的，你不用的时候让它晒晒太阳就好，也不用直接照到，反正放在有光的地方就行。设置功能里有绑定，绑定后就只有你能使用，注意，绑定后是不能解绑的，因为这里没有解绑的专用设备，所以要不要绑定你先考虑清楚。”
禹棉：“……”
禹棉一声不吭地自学了一会儿操作，正如莫淙烁所说，确实很简单，如果说平时用的电脑、手机、平板等电子产品是一个个设有很多抽屉的柜子，以不断开关抽屉的方式使用里面的东西，那么这个来源成疑的平板就像是一片广阔平整的地面上摊开来摆放了所有东西，然后自己漂浮在空中，视力又莫名好到可以一眼看清所有东西都是些什么的地步。需要用什么时，那个东西及其相关联的物品会顺次排在自己最顺手的地方，而东西用完后随意一扔，这东西就会自动回到原本的位置。
等等，“这东西可以安装‘创。世’？”运作体系都不一样吧？怎么兼容？
“安装运行倒是没问题，”高版本兼容低版本，请相信博雅科技的包容力，“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莫淙烁说着又拿出来了两台禹棉熟悉的台式电脑，“我们决定在本土设备上也同时建模，也就是，同时制作五个同样的模型。”
禹棉：“……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
沈灼：“就是想试试‘创。世’需要满足什么条件，是人，是设备，还是其他。”
禹棉挠头：“建个模而已……算了，你们随意，这个平板真的白送我？我可绑定了啊。”
沈灼：“绑吧，别客气。”自从他们频繁被卷入时空缝隙后，他们就准备了一堆各种小玩意，就为了拿来交换物品或者还人情的，值得庆幸的，无论是科技实力还是魔法实力，迄今为止他们经历的时空缝隙都低于主世界，让他们过得都很滋润。
老话总是教育说，做人要谦虚、要未雨绸缪。这是很有道理的。就像沈灼二人不久前还为了主世界在科技和魔法方面都高于时空缝隙而沾沾自喜掉以轻心，而不久后，他们就遭遇了一个在魔法方面完全碾压主世界的时空缝隙，虽然这个时空缝隙在科技方面还是低于主世界的，而且是远远低于，但是，那有什么用呢，人家的魔法文明已经完全代替了科技可以做到的任何事情。
嗯，任何事情。
说起来，这是一起自作自受事件。
禹棉虽然答应了沈灼二人要跟他们一起建模，但是作为一个学生，他的首要任务是完成课业，再说他在‘创。世’这门课上的知识也不足以支撑他玩。弄花样，能制作出一个不崩溃的世界模型就够他高兴的了。所以说，这个建模，不是他配合沈灼二人，而是沈灼二人配合他，禹棉能制作出什么，沈灼二人就只能制作什么。
——毫无疑问，沈灼二人在使用‘创。世’软件上也只是初学者而已，他们不过是仗着比禹棉见识更广、考虑问题更全面、操作时更精细而显得更胜一筹，本质上，却都是菜鸟。
‘创。世’是个非常麻烦的东西，哪怕是照猫画虎，对着范例模型一点一点比照着制作，也不可能做出一模一样的东西来，再大师级的‘创。世’专家都不可能。就像是一幅画的赝品，它永远都只是赝品而已，总有办法查出它与真品的不同。而且画的赝品好歹还也是一幅画，‘创。世’模型的赝品往往都是崩溃这一个结果，成不了型。如果侥幸成型了，那么制作者会惊讶地发现，这个模型与他模仿的那个，已经不是同一个东西了，好一点的能落个形似，诡异一点的干脆面目全非。
所以‘创。世’经常都会扯上玄学或者哲学，不过对于绝大部分普通学生来说，这就是一门软件使用课，对于少部□□处财大气粗学校的学生来说，这则是一门手工课。但不管是哪种，都是玩乐性质居多。
为了和沈灼二人一起建模，禹棉搬出宿舍，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房租当然是他付，不过沈灼二人也送给了他不少有趣的东西，让禹棉心中舒坦，觉得这俩虽然麻烦但也不是一无是处。
他们三人计划制作的世界是一个纯魔法的世界，这是禹棉与沈灼二人相处后才定下的方案，因为他觉得很有趣，而且魔法相关的故事他也算读过不少，有很多可以参考的资料。沈灼二人没什么意见，反正这正好也是他们熟悉的领域。
制作着制作着，禹棉的想象力就开始放飞了，他把模型世界中的生物实力设定得无限强，挥手灭城是基本技，分分钟复活一城的人也不算多么高端的能力……沈灼二人用亲身经验告诉他：“这设定太逆天了。”
禹棉坚决不改：“就只有这样我才能制作出一个平衡的世界。平衡，懂不懂？这是第一要素，其他都是为‘平衡’而服务的。”
沈灼二人没辙。硬逼着这小子改吧，要是一年下来建模失败，他们还得再来一年，他们可没那么好耐性没完没了地花时间在这上面，只好随禹棉的意了。但在制造自己那几份模型时又忍不住去压制设定生物的实力，可一边又觉得压制了就跟禹棉做的不一样，于是又调回去。反反复复的，五个模型就建出了五个风格。
之后建在博雅平板上的两个模型半年不到就崩溃了，禹棉建在自己电脑的那个模型多坚持了两个月也失败了，接下来玩完的是沈灼二人在本地电脑上建的那个，最后只有三人合作在本地电脑上建的模型通过了‘创。世’软件的评估，得到了‘合格’的评价，颤颤巍巍地成了型。这一份也成了禹棉交给老师用来获得本门课成绩的作品。
当电脑上‘合格’标志被打出时，沈灼二人就当着禹棉的面被吸进了电脑中，从屏幕被吸进去的，落在了刚建成功的模型中。禹棉愕然地看着这一幕，直到那二人完全消失，他才愣愣地说：“怎么回事……”
但没有人能回应他，莫名出现的朋友，就这么莫名地又消失了。禹棉想起来沈灼二人曾提起他们去过与某个经典‘创。世’模型非常相似的世界，之前他以为这二人又在乱编故事耍他，但现在想想，也许是真的也不一定，他们俩也许又去了一个与他亲手建造的模型非常相似的世界。
那一个强者如云、变。态横行的世界……禹棉一边为他们的安全担忧，一边又有点幸灾乐祸。要知道，这一年来那两人可没少欺负他，尤其是沈灼，暴力狂一个，还醋劲儿大。莫淙烁看着温温柔柔的，也不是什么好鸟，暗戳戳地埋钉子扎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他不就是咬死了非要创造一个强强强世界吗，值得他们这么不爽？
……好吧，现在看来是挺值得的。
反正那个世界也是他们亲手参与制作的，他们也很了解，不求过得如鱼得水挥斥方遒，但起码逃命应该还是做得到的吧？禹棉心道。
不过……‘创。世’竟然真的可以创造世界啊……那两个该不会又玩了什么障眼法来驴他吧？
沈灼二人哪有闲心驴禹棉啊，毫无防备地被时空缝隙卷入，这就算了，反正已经习惯了，然后紧接着遭遇了狂风暴雨，四级魔力强度的，婴儿制造的……
一时间，也顾不上自责：真不该抱着侥幸心理；早知道会被卷入就该强硬拦着禹棉让他别胡乱设定；这种新手学一年制造的世界也能真成时空缝隙，世界观都被粉碎了好吗……
他们俩在婴儿啼哭的浪潮中无规律漂浮逃窜，狼狈自保，却怎么都没法逃出这间被肆虐的婴儿房，甚至都不能维持人形，被迫变成了猫，还是白猫——话说，他们的本体应该真的是人对吧？不是猫吧？就算是猫也应该是黑猫吧？
[脚步声。]沈灼心紧，有人在靠近，婴儿都这么强了，成年人会怎么样简直不敢想……好吧，其实想不想他们都知道，他们自己创造的，禹棉那小子，可算是把他们欺负他的仇都报干净了。
莫淙烁：[先假装我们是宠物猫吧。]
柏因推门进入婴儿房，瞬间就压下了婴儿暴。动的魔力，头疼地说着：“小东西啊，你就消停点吧，舅舅通宵工作才刚躺了两个小时啊……咦？哪来的猫？”
沈灼猫和莫淙烁猫相互偎依着，莫淙烁猫给沈灼猫舔伤口。根据他们的设定，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物都有魔力，猫当然也不例外，所以莫淙烁猫并不掩饰用水系给沈灼猫治伤。
柏因一手一只拎着两猫的后颈将他们提了起来，瞧了瞧，将沈灼猫身上的伤口治好，然后将两只都搁在左手臂上，走到婴儿面前，说：“瞧瞧你，欺负小猫，它们俩是你。妈给你的新玩具吗？这么乱放可真行。”
第230章 宠物猫
婴儿向柏因手臂圈着的猫伸手，发出‘啊、啊’的声音。
“不给玩，婴儿不能玩这个。让我看看你在闹什么。”柏因说着查看起婴儿床边上的数据监测，“刚吃过奶，没尿，体温正常，湿度正常……所以你就是想折腾我是吧？”
婴儿：“啊。”
“你还敢承认。”柏因食指尖戳戳婴儿的脸颊，胖胖的婴儿手抱住了手指，扯到嘴边就开始啃，柏因由着他啃，低头看小猫们，这是两只很干净的小猫，纯白的毛色，一只短毛，一只长毛，短毛的就是刚才受伤的那只，现在也对长毛的那只持保护姿态，长毛的那只虽然被保护着，但一直持续不断地给短毛的那只加防御加治疗。
可惜都太弱小了，婴儿都可以无意识地弄死它们。
柏因摇摇头，又一次觉得自家姐姐实在不靠谱，哪有给婴儿这种宠物的，简直作孽。
“咦，咦？我给的吗？”柏园看看一对小猫，又看看弟弟，再看看自己的儿子，满脸疑惑。
柏因：“不是你难道是我吗？”
柏园抚着额头：“你让我回忆一下……”
“算了吧你，”柏因打断自家姐姐的回忆，“就你那丢三落四七秒记忆，你能回忆起什么来？反正你听着，这两只猫不能给你儿子玩，在他能控制力量前，不能养这么弱小的活物，如果你要给他找宠物，起码得给他高级的，当然，得温顺。”
两只被放在软垫上的弱小猫咪都是一脸的生无可恋。他们俩现在还是四级的实力，即初入中级。而在他们的设定中，这个世界的等级划分并不是分为九个等级，而是分为：初级、中级、高级、超高级、神级、超神级、圣级和超圣级。其中初级基本就是残废、弱小、先天不足的代名词，正常人类出生就是中级，正常宠物猫出生时倒有可能是初级，但成年猫一般也都是中级。
沈灼二人现在是中级，初入中级，体型虽然偏小，但其实已经是成年猫的身体，换言之，在这个世界，堪堪算是没落入残废的群体中。
哦，对了，他们俩和禹棉将这个他们制作的世界命名为‘失衡世界’，以纪念他们的手生——还手生呢，早知会有今天，他们简直应该剁手。
“那……”柏园放弃了追究两只猫的来历，默认了它们就是她买来的，然后顺着弟弟的话提出了解决方案，“就你养吧。”
柏因：“我没空养宠物，还是这么弱小的宠物。弄死它们你无所谓，我还是会良心不安的。”
柏园：“你养的挺好的啊，你看它们嚼小鱼干的样子多可爱。”
“小鱼……”柏因猛地扭头看向两猫，一把将小鱼干从它们嘴里拽出来，气急败坏地用被咬了几个小缺口的小鱼干指着柏园，“这是超高级的鱼，你拿来喂勉强中级的小猫？生怕吃不死它们是不是？！”
沈灼舔了舔嘴唇：[我说怎么这么难啃，原来我还低估了这鱼，不是高级而是超高级。]
莫淙烁：[拿超高级的鱼当零食，我简直不愿意想这两个人的等级是什么。]
沈灼：[起码神级咯。]
莫淙烁：[心态调整得挺快。]
沈灼：[好说，幸好我们只设定了实力变。态，没有顺着禹棉的意连性格都设定变。态，这个世界的人多数还是好人，作为可爱的小猫咪，我们的生存几率还是很高的。喂，小记，你到底要花多久才能找到门？]
记录之书：已经乱了套了。你们先好好装宠物猫。
记录之书的基础坐标是在沈灼二人出生的蓝星主世界，这是来源于此书所有者的数据，成为稳固的基准。每次沈灼二人穿越到时空缝隙时，他们俩穿越过程所经历的路线，对于记录之书来说就形成了一根连线，连通着两个时空，虽然这根线不能直接用于让沈灼二人原路返回主世界，但却是记录之书找到可开启的时空之门的重要媒介。
但是现在，沈灼二人是从主世界到了神界再到了失衡世界，没有形成直接从失衡世界到主世界的连线，记录之书就很难凭空创造出一条路来，而如果途经神界回到主世界……问题是记录之书对于神界的坐标记录并不像对主世界的那么稳固，所以要找到失衡世界和神界之间的门就非常困难，尤其这个失衡世界还正如其名地非常不稳定，仿佛随时可能崩塌。
莫淙烁：[如果在这个世界崩塌前我们出不去会怎么样？]
记录之书：最糟糕的可能是和这个世界一起毁灭，最好的可能是回到神界，从电脑屏幕返回到禹棉面前。就看这个世界对你们的定义了，是将你们当做上一层位面的生物，还是己身的一部分。严格说来你们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是该有特权的，没听说过模型毁了制作者要死的，但是，天知道法则是怎么算的，也许它只把禹棉当创造者？那你们就惨了。
面对柏因的指责，柏园嗯啊了一会儿，说：“那个，这种鱼干制作时，能量耗散得差不多了，嗯，大概，不那么危险？而且，而且猫都很聪明的，不能吃的东西它们自己咬了也会吐出来，不会胡吃海塞……嗯，就是这样。”
柏因：“你也就只有推脱责任的时候比较机敏。”
柏园傻笑。
柏因：“但也只是推脱的借口而已，依然那么蠢。”
柏园垮下脸。
柏因：“带你儿子去。”
柏园：“哦。那，那猫……”
柏因：“我会处理。”
柏园高兴：“小因你最可靠了。”
柏因：“那是因为你太不可靠。”
赶走了不可靠的姐姐，柏因开始仔细检查两只吃了过高等级零食的猫，刚才已经大略确定过它们吃得量很少，不会引起爆体，但是还需要再看看会不会消化不良。
可是两只猫很不配合，不仅不让柏因摸肚子，短毛猫还用爪子挠柏因的手，当柏因按住短毛去摸长毛时，短毛爪嘴并用冷不防还真让柏因有点吃痛。
“小短毛啊，”柏因一根指头按住沈灼猫的脑袋，“对我这么暴躁就算了，我肯定能控制好力量不会伤到你，但对婴儿和刚才那个女人可不能这么乱来，他们傻乎乎地一不留神就要掀翻你，死了可没人心疼你。”
能够自由活动的莫淙烁猫挠了柏因按沈灼猫的手指一爪子。
柏因：“嘿，你们两个……”
他们俩也就是看出柏因不会虐待小动物才敢这么直白地表露自己的情绪。
“算了算了，”柏因揉了短毛的脑袋一把，“看来你们好得很，也不用检查了。自己注意着点，东西不要乱吃。成年猫怎么这点节制都没有？难怪长得这么小。”
两只人芯的成年猫：都是幻坎带了坏头。
不确定这个世界的人的精神力强度够不够全民看见精神体于是不敢露面的幻坎：[……]
沈灼二人暂时就在柏家住下了，这家的主人是柏因，柏园和她的儿子也是暂时住这里的客人。柏园和丈夫吵架了，一怒之下带着儿子就投奔了弟弟，此前在她儿子还未出生时，她也干过带球投奔弟弟的事情，柏因头痛之下连婴儿房都给她布置了，就怕她胡闹着玩坏了她儿子。
“才不是胡闹，”柏园委屈，“他根本就不爱我和儿子，我们离家这么多天，他别说问一声了，可能根本都还没发现我们不在家。”
“所以呢？”柏因冷酷无情，“要不然你们就干脆离婚，要不然你就忍他无趣的性格。别三天两头来烦我。”
“可是，可是，”柏园娇羞状，“我好喜欢他认真工作的样子。”
柏因：“呵，那确实是相当认真，废寝忘食工作一个月，别说不记得老婆和儿子了，连他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他怕是都能忘。”
柏园嘟着嘴去逗两只猫，沈灼猫果决地给了她一爪子，不仅没抓伤她，还引来了她下意识地魔力反弹攻击，然后被柏因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没让猫受伤。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柏因教育柏园，“别老是不过脑地使用魔力，它一爪子能破你皮吗？你一反弹攻击却能要它起码半条命。不要求你爱护小动物，包容弱小也不会吗？”
柏园：“对，对不起。对不起。”前一个‘对不起’是冲着柏因说，后一个则是对着两只猫说。
“还有你们两个，”柏因教育完姐姐又开始教育猫，“自知之明懂不懂？趋利避害会不会？区区中级，你们是有几个胆子毫无节制地挑衅神级甚至以上？”
沈灼：[这家伙真啰嗦。]
莫淙烁：[但他说得对。]
沈灼：[有他这么个管家婆性子兼圣级实力的主人，作为宠物，我觉得我敢挑衅任何人。]
莫淙烁：[……宠物？]
沈灼：[以我们和他之间的实力差，我觉得，我能接受成为他的宠物，只要他不试图与我们发生任何肢体接触、不囚禁我们，并且供应充足的食物……]
莫淙烁：[你不是在列主人条件，是在列仆人条件。]
沈灼：[乱说，猫的铲屎官难道不该做到这些事情吗？]
幻坎：[该。]由于柏因的和善，它已经敢出现在物质世界了，和大黑一起。
大黑也表示：[嗯，该。]
“哎，小因，”柏园突然凑到两只猫面前，小声说，“你有没有发现，它们俩的精神力时不时会规律地外溢，就好像，精神力实体化。照理说，中级做不到啊。”
第231章 等级差
“不是精神力实体化，是精神实体化。”柏因纠正，“类似于伴生灵，你也可以理解为它们精神分裂，有双重猫格。”
沈灼：[……我第一次听说精神体还能这么理解的。]
记录之书：可见你孤陋寡闻。
莫淙烁：[还蛮有道理的。你还记得吗，历史课上学过，最早天赐者出现的时候，他们与精神体的交流，由于旁人看不见精神体，都以为他们疯了，那个时候就有把天赐者当做多重人格对待的记录。]
沈灼：[……]
记录之书：你怎么会以为他的历史课听进脑子里了？就连你们俩精神交融共享记忆时他也是把这部分记忆直接扔垃圾桶的。
沈灼：[有你什么事啊？再聒噪我撕了你。]
记录之书给自己加了把锁。
柏园：“什么说法都好啦，不究细节，反正，确实是有吧？好奇怪，虽然能感觉到那部分精神凝结成了实体，但是居然看不见，它们只是刚刚中级哎。”
柏因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天生自带的能力，总有那么些特殊之处。比我们弱小并不意味着什么都比我们差。不过小猫自带的东西，不是小鱼就是毛绒球吧，也没什么好探究的。重点是，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走？”
柏园幽怨：“你也嫌我和宝宝烦？”
柏因：“不，我单纯嫌你烦。”
柏园连忙道：“那宝宝留下你带，我回去看看你姐夫怎么样了。”
柏因：“……有时候我真奇怪，从小到大，我居然能忍你这么多年而没有打死你。”
柏园：“你打过。”
柏因：“没打死也算打？”
柏园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起弟弟以前凶残暴揍她的样子，这小子还毫无风度地专打脸。这么说来，近些年小因确实脾气好了很多，都能养猫了，被猫挠也不生气还顾着不让猫受伤……也许是因为比起她这个姐姐来，傲娇的猫咪还挺讨人喜欢的。
想到此，柏园讷讷：“那，那……”
柏因不耐烦：“别那啊这的，要走赶紧滚。”
柏园：“宝宝……”
柏因：“他可以留下。”
柏园高兴地蹦起来，趁着弟弟没改变主意，飞奔着就离开了。
“……”柏因叹气，瞥见两猫直直看着他仿佛看笑话的眼神，笑着屈指在猫身边一弹……
沈灼二人和幻坎眼睁睁看着大黑被弹得滚成了一颗球，从桌上滚到了椅子上滚到了地毯上一直撞到了沙发脚上才晕头转向地停下来，然后消失回到了沈灼的精神海中。
柏因用的劲很巧，没有伤到大黑分毫，但就是让它团成一团抵抗不了地一直滚，直到大黑从物质世界消失柏因才满意似的说：“果然是毛绒球，猫的爱宠。”
[……]沈灼难得地对自己的精神体表示了关怀，[还健在吗？]
大黑：[晕，想吐。]
沈灼：[逗我呢，四级精神体被转晕了？]
大黑：[转的时候有等级压制啊蠢材，不然我怎么会自己停不下来？等级压制！]
沈灼安静。
这个时候柏因又盯上了幻坎，嘴里说着：“这一个有点小，不太好下手啊……”
幻坎吓得立刻躲进精神海。
柏因遗憾似的叹气：“给个机会嘛。”
莫淙烁：[你说，他到底是凭什么来感应精神体的？刚才柏园说他们看不见精神体，而在精神体方面五感是同一层次的感知方式，所以在精神体没有刻意掩饰或者无法掩饰的情况下，看不见就应该听不见、闻不到、摸不到，那么他是凭什么与精神体发生交互的？精神力？可是他们的精神力似乎跟我们的不太一样，导致即使他们的精神力强于我们，也诞生不了精神体，同时也不能直接与精神体产生互动。]
沈灼：[我觉得这不值得奇怪，毕竟他们连我们其实是人都没发现，可见再多的等级差，在时空壁垒面前也是有局限的。]
莫淙烁：[对呢，我的伴生空间也是，照理说，这么天堑一般的等级差，他看我的伴生空间应该一目了然，瞬间都可以列张物品清单出来，可是他显然根本没察觉我有伴生空间，否则光看里面的东西他就应该知道我们不是猫。]
在柏因家适应了一段时间后，沈灼二人试探着走出了屋子，外面的世界……很不适宜生存。
孩子们踢球可以直接砸毁一栋房子，不过别担心，出不了人命，房子毁了后，里面的人拍拍灰尘就从废墟里出来骂街：“踢球不会去球场啊！作死的小混蛋，敢拆房你们倒是出来认错啊！”
有人不服：“是你的房子太烂了吧？一点防御都不加。”
“我乐意。我的房子加不加防御还需要你指点吗？”
“大不了我们给你重建咯。”
“建，马上建，别光说。”
一群孩子就控制着废墟飞快地还原房子，碎掉的墙、破裂的楼梯、塌成一张饼的家具……一一还原，直到整栋房子回归原状。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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