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绑定 作者:浮游的蜉蝣
第36节
魏希心想：你们离开去哪儿？妖界吗？
甩掉了魏希，沈灼二人悠闲地逛着这个时空缝隙，完全不在乎黑户问题，因为他们热衷于往荒郊野岭钻。每次遇到野兽沈灼就很乐。
“弱得我都不忍心下手了。”坐在刚揍趴下的棕熊背上，沈灼和莫淙烁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蜂蜜，嗯，从被揍的棕熊手上抢来的蜂蜜。
习惯了充斥着死亡威胁的魔物以及虽然不是魔物但凶狠好斗蛮横得跟魔物不相上下的野兽，这些看着威猛其实一拳可撂倒的小动物大动物真是宠物级别的。习惯了动辄能将身体绞碎成末的魔植，那些所谓的有毒植物也就是给记录之书添加点资料而已。
莫淙烁将蜜蜂一只只弹开，他其实一贯不喜欢昆虫，但这么欺凌弱小还是让他有点良心不安，好吧，为了安抚良心，他就省一口蜂蜜留给倒霉遇到他们的棕熊吧。
沈灼二人交换了有关宠物契约的情报，这貌似是这个时空缝隙中仅有的魔法现象，考虑到沈灼刚来这个时空缝隙时的猫化，他们认为这契约可能与他们有点关联，比如，导致了他们被卷入到这里。
当他们在一个山洞中遇见一份无主的宠物契约时，两人确认了他们这次的被卷入真的与这种契约有关。莫淙烁在准霸道总裁刁危那里碰触临时契约时没察觉，但正式契约上那气息就浓厚多了，暗系的气息，咒术的力量，魔植若隐若现，还有，被退学的前室友蒋筝的能量波动。
记录之书：不可能。宠物契约是这个时空的根源性法则之一，也即是说这东西在这个时空缝隙诞生之初就已经存在，且早已经形式成熟。你们进入本时空缝隙时开启的通道是唯一时间线通道，本时空缝隙与主世界的时间流速比约为三比一，换言之，就算蒋筝早就来过，哪怕是他一觉醒暗系就立刻来了这里，那也是近百年的事情，与宠物契约的诞生扯不上关系，凭他现在也只有一级的实力，更插手不了契约的改造。
有的时空缝隙与主世界之间有多条时间线通道，比如上次沈灼二人上次去的丧尸世界，每次去都有多则数年少则数个月的时间跳跃。还有些极端情况，今天去是时空缝隙的诞生之初，明天去就是数万年后的时空缝隙末日了。总体而言，多条时间线通道的情况多一些，不过再多一般也有个范围，大致就是差几年，多则几百上千年，通常不至于上万年。
第200章 筝先生
莫淙烁：“可是这能量波动确实是蒋筝的，你也确认过了不是吗？难道是他遥远古老的血亲？”
记录之书：血缘关系不会让能量波动完全一致，这一点毋庸置疑，这确实是蒋筝的波动没错。
沈灼：“那不如这么想，蒋筝并没有根本性地干涉到宠物契约，他只是影响到了一部分。”
莫淙烁：“可是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放一份他影响过的宠物契约，有什么意义呢？除了我们这样闲得发慌的人之外，谁还会来这里呢？”
正说着，沈灼就听见了人类走动的声音，两人精挑细选了一个便于观察宠物契约附近情况的好位置，等待了片刻，一行十二人出现在两人刚刚研究宠物契约的位置。
为首之人正是蒋筝。
“果然如您所料，”一个人对蒋筝说，“神迹的空白契约。”
蒋筝伸出手，将悬浮在空中的宠物契约捧到双手之间，说：“以空白的姿态带回去才是神迹。”
“有筝先生在，寻找的艰难过程都完成了，回去之路自然水到渠成。”有人恭维道。
蒋筝摇摇头，并不接话。
“我们还是要当心其他家族的人，还有那些打野食的投机分子，”有人说，“行百里路者半九十，我们可不能在最后功亏一篑。”
这时蒋筝突然抬起头四下张望，视线屡次从沈灼二人躲藏的地方扫过，但也仅仅只是扫过，没能确定。
“筝先生？”
蒋筝：“……没什么，刚才似乎感觉到有其他人在附近，不过大概是我的错觉。”虽然嘴里说着错觉，但神情中依然带着怀疑。
其他十一人也紧张了起来，摆出防御的站位，护着蒋筝慢慢离开。
目送那一行人离开，沈灼二人也在疑惑，照理说，一级的蒋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发现四级的他们，可是刚才他却像是真的察觉到了什么，只是无法确定而已。
记录之书：我们需要尽快找到一份正常的宠物契约来做比对。
沈灼：“嗯？”
记录之书：蒋筝拿的那份的暗系属性太突兀了，我怀疑，正常的宠物契约没有暗系，或者应该是多系平衡，作为根源性法则，不应该有突兀。
莫淙烁：“作为主人与人签订宠物契约后会得到力量。”而力量，是蒋筝一直渴求的，从一开始就试图走捷径地去渴求，这里正好有捷径。
沈灼：“但蒋筝还是一级，并没有增长。”
莫淙烁：“如果不是同体系力量，我们看的未必准。”就像他们看血族、兽人，他们也不能非常精准地判断出对方的等级，只能判断对方比自己强多少或者弱多少，然后来估算。
沈灼：“不至于吧，他被退学才几天？连力量体系都换了？”
莫淙烁：“他又不一定是被退学后才来这里的，应该说，很可能不是，毕竟一两个月时间要混入一个家族中，还被称为‘先生’，有点难吧？”他们俩基本就是在蒋筝被退学之后马上来到这时空缝隙的，这么多天下来，连个身份证都没混到，唯一算得上有交情的只有魏希——莫淙烁接触到的人，无论是莫坷夫妇还是霸道总裁，都算不上朋友。
出于好奇，沈灼二人远远地跟踪了蒋筝一行，看到他们进入了‘蒋家’，听说是个历史悠久的大家族，光是网上公开的信息都看不过来，而关于蒋筝，近年来也是蒋家的一个名人。
蒋筝是三年前出现的，据说是蒋家一个遥远旁支中的最后一人，由于惊艳的家族天分而被接回蒋家，迅速得到了家主的重视。据说他其实已经上百岁了，但天资卓绝容颜不老神秘莫测，一回到蒋家便屡屡给予家族关键指点，现在被蒋家上下尊称为筝先生。
“蒋家的家族天分是什么？”沈灼问跟他八卦蒋家秘闻的隔壁小哥——沈灼二人在网吧里查蒋家的事情，隔壁打游戏的小哥看到后谈兴大发，无私地给他们普及当地常识。
“这就不知道了。”小哥说，“不过应该跟长生不老有关。”
沈灼：“真的假的？蒋家人很长寿吗？”
小哥：“大部分人并不，不过听说有人活了两百多岁，看起来还跟二十来岁一样，就像那位筝先生。”
沈灼心想：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位筝先生是多少岁，不过放心，他绝对没有两百岁。一级职业者的平均寿命是比普通人长，但也就在一百五左右，蒋筝要是两百岁，就算没死那怎么也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别说维持容颜不老，能不能维持走路都是个问题。
莫淙烁：“刚不是还说筝先生是百来岁吗？”
小哥：“传闻嘛，有很多版本的。”
沈灼：“有没有靠谱点的版本？我就是好奇筝先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让蒋家尊敬成这个样子？连家主都在公开场合表示对筝先生的信服。毕竟筝先生看起来就二三十岁，蒋家就不怕他是骗子？所谓的远房旁支，都死光了，也没什么证据能证明筝先生真就是那支的后代不是吗？”
小哥：“其实我也很好奇。可是这是蒋家秘闻啊，我们这些小人物也就只能猜猜而已，也许筝先生能点石成金？”
这边关于蒋筝的事情沈灼二人还没理出来头绪，那边魏希又给他们出了个难题，他最终决定要的报酬是一件能够解除宠物契约的东西。
“你们有吗？”问这话时魏希相当忐忑，一边偷瞄莫淙烁。他决定了报酬后，沈灼二人就尽快返回到了他面前，也就是魏希的租屋里，和莫淙烁汇合后，沈灼也就不再受困于交通问题，去哪里都很方便快速。
“我们还真没有。”沈灼坦言。
魏希有些失望，同时又偷偷瞄了莫淙烁几眼。
“看什么呢？”沈灼语气不好地问。在哨兵眼皮底下玩小动作，智商呢？
压根儿不知道哨兵是什么的魏希纠结道：“呃，魔法师先生有兄弟吗？双胞胎或者长得非常非常像的那种兄弟？”
莫淙烁：“兄弟有，长得像的没有。”最近血缘的兄弟就是同父异母的莫淮倪，不认识的人看外表绝对看不出他们有同一个父亲。莫淮倪像莫伯爵，但莫淙烁像他的亲妈余苑，外表上基本就没体现出莫伯爵的基因，所以莫伯爵才能理所当然地一边视他为耻一边又催眠自己当他不存在。
魏希：“那，你的长相是天生的吗？就是说没有整过容或者易过容或者……反正就是改变了相貌？”
莫淙烁：“没有，天生长这样的。怎么了？”
魏希：“前几天我参加了一个宴会，见到了一个也叫‘莫淙烁’的人，长得跟你一模一样，嗯，他是个宠物，宠物契约下的宠物方。”
莫淙烁怔了一下：“我想我知道你说的这个人，我见过他的父母，也看过他的照片，确实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哪有？”沈灼不满，“那种软趴趴的家伙哪里跟烁烁像了？”他也从爱人的记忆中看到了那个人的照片，他觉得完全不像。作为一个对人脸人名记忆力都有问题的哨兵，他印象深刻的是更深层次的东西，比如骨架，比如站姿，比如微笑时的肌肉变动，比如遭遇某事后的反应。
在沈灼眼中，作为魔法师的莫淙烁身体方面当然是柔弱的，但柔弱跟软弱不是一回事，烁烁柔弱的身体下有生机勃勃的力量和底线准则，哪怕神情茫然时也会留有一份警惕，如果受到严重威胁发起狠来更随时可能跟人搏命。而照片中的那个人，光是健康程度就差了一大截，而且气质上完全就是滩任人踩踏的烂泥，被欺负了肯定只会自怨自艾而不会想着报复的那种。
沈灼这是典型的情人眼里出西施，感应到他想法的莫淙烁心里都觉得有些肉麻，但魏希却同意了沈灼的看法：“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觉得那人会是魔法师先生，虽然第一眼见时，那个人安静站在桌边直直盯着某人的样子真的很像，但我就是觉得很违和，然后一走近我就发现了，他的神情中是卑微的祈求，就是后。宫剧中希望被临。幸的那种祈求，我立刻就断定他不可能是魔法师先生了。等他叫齐闳主人时，声线虽然和魔法师先生一样，但语气简直是谄媚，嘶，跟魔法师先生联系到一起还有点恶心呢。”
莫淙烁：“齐闳？”
魏希：“说起来还是我亲戚。齐闳是我爸的小妹的丈夫的二哥的私生子，这位私生子的出生日期特别微妙，跟他同父异母的婚生子兄弟同年同月同日同小时，而且是在同一家医院出生的。本来正妻并不知道那小三的事情，但是照顾婴儿的护士发现两个婴儿长得非常像，当趣事地在正妻面前提了一下，非常清楚自己丈夫是个什么东西的正妻就警觉了，然后……反正听说当时闹得挺大，结果是小三被打发了，但齐闳被接回了齐家，跟他的婚生子兄弟一起长大，两人长得跟双胞胎一样。所以，魔法师先生，你确定你没有长得像的兄弟吗？也许你的父亲或者母亲其实有私生子只不过你不知道？”
莫淙烁心想：我太知道了，我就是那个私生子。
沈灼：“你怎么会想起要解宠物契约的物品？不久之前你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是宠物契约。”
魏希：“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算很了解那东西，但是，总觉得无解的东西很可怕。”
第201章 修改契约
魏希说：“看到那位水儿……哦，就是齐闳的那个长得很像魔法师先生的原名也叫莫淙烁的宠物，被齐闳改名叫水儿了。看到那位水儿那么被羞辱还一往情深的模样，跟失去神志似的，已经不是有没有后悔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没有‘后悔’这种概念，太邪门了，我觉得需要个东西来护身以防万一。”
而且，以魏家的背景，很多东西，他想要都能弄到手，不管是合法的还是不那么合法的，所以，这唯一一个向非人类提要求的机会，肯定得要点魏家拿不到的。呃，解除宠物契约的法子，似乎是根本不存在？不过，那是人类的说法，也许猫妖大爷能有别的途径？
当然了，为了不狮子大开口惹怒妖怪，魏希还备注：“要是没有的话，就算了吧，你们给我的纸飞机、光能车还有空间珠我用了，非常好用，光是这三样东西就足够报酬了，毕竟我也没帮你们什么忙。”
这话是真心实意的，他所提供的帮助就是借了一架飞机而已，反正是他们魏家自己的，他不过是打个申请罢了。由此得到的纸飞机和空间珠魔法太神秘外行人无法复制只能自用先不提，光能车却是纯科技的，虽然材料有点奇怪，让人犯难，但此外的技术却给了研发那边很大启发。
——这主要是因为沈灼二人给的光能车中并没有太多不可理解的高深技术，光能车在这个时空缝隙中已经早有研制，只是因为种种障碍还无法普及，而现在，一台成品的普及型的光能车给出了解决障碍的范例。虽然可惜也只是范例而已，没法复制。还是因为材料问题，博雅的科技树和这个时空缝隙的不一样，即使是纯科技，使用魔晶也是非常普遍的事情，毕竟，魔晶对博雅而言是矿物，哪怕特殊些，但它还是可以规模化使用的矿物，尤其是零级和低级的魔晶，在动力相关的模块中使用非常普遍。
魏家是有涉足光能车方面产业的，魏希这一次算是立了大功，虽然魏希自己觉得这功劳来得太馅饼，而且打探来源的人非常烦，但到底是让他在多年离家后的回归立刻就站稳了脚步。
沈灼二人觉得魏希的提议也不失为一个机会，反正他们正好想仔细研究研究宠物契约，那么……
“你能提供宠物契约给我们看看吗？也许我们能研究出解法。”莫淙烁说，按照记录之书的分析以及他本人的了解，宠物契约应该是一种咒术，而咒术，按照蓝星理论，不可能无解，如果解不了，那只能说明解咒方法不对，或者解咒人不够强。既然记录之书将宠物契约定义为这个时空缝隙的根源性法则之一，那么就更不可能会出现只有施咒而无解咒的这种失衡，也就是说，它不可能无解，因为失衡的根源性法则是无法支撑起一个稳定的世界的。
沈灼二人在咒术方面的知识马马虎虎，除了常规性的了解就只有经验之谈了，根源性法则那么高深的咒术他们完全没丁点儿自信能解决，不过，他们能回博雅求援……咳，反正先研究一下吧，作为中级职业者，本来就该系统性地初步涉猎其他职业了。
魏希惊讶：“你们没见过宠物契约。”
莫淙烁数：“见过临时契约，见过跟蒋家蒋筝有关的契约，但我们想看看跟蒋家无关的正式宠物契约。”
“……蒋家？那个宠物契约世家？”魏希懵懵懂懂地发问，他对宠物契约的所有了解都是这次重回魏家后才建立起来的，什么世家什么规矩，他都一知半解，而且由于印象不好也不太愿意深究，“呃，我去问问，也许齐家有，找到了我拿给你们……哎，不对，宠物契约如果是空白的，好像是碰触生效……嘶，我去想想办法。”
一周后，魏希带了一个女人来到沈灼二人面前。
“这是我小姑姑，魏情。”魏希介绍，“她拥有一份宠物契约，已经认她为签订人之一，但另一个签订人一直没成。”
“你们真的能改动宠物契约吗？”魏情急匆匆地问，“我和我丈夫签订失败，他一直因此认为我对他的爱不够，可是我真的爱他，但宠物契约对异性。恋人格外苛刻，很难签订成功，你们能将签订条件降到和同性。恋人一样的程度吗？”
我们什么时候说可以更改签订条件了？沈灼二人看向魏希。
魏希拍了下额头：“小姑姑，我说了，他们是研究解除契约，不是签订契约。”
魏情：“别骗我了，为了宠物契约我痛苦了那么多年，我不可能不了解它。从来没听说过宠物契约可以解除的，要是能解除，又怎么能体现无私献祭的伟大呢？但是我知道，有人成功更改过签订条件，往远了说，最开始宠物契约是只能同性签订的，范围扩大到异性之间这就是一次伟大的更改。往近了说，三年前，蒋家筝先生成功降低了签订条件，让一对对愿意签订宠物契约却不明原因失败的恋人签订成功。我去求过蒋家，可是我见不到筝先生，契约世家本就高高在上，筝先生又是近年来最出色、最尊贵的人，我根本找不到办法与他接近……”
魏情神情痛苦。她是一位保养得很好的女士，妆容精致，着装优雅，可是眼神中却充满了沧桑，和自我折磨的疲惫。
“你们能帮我的吧？”魏情祈求地看着沈灼二人，“相爱的你们也能理解我的渴求吧？作为报酬，我会送你们一份空白的宠物契约，我知道恩爱的你们一定是为了那最纯粹的相守而找上魏希。魏希帮不了你们，魏家对宠物契约有误解，很抵制，但我能帮上你们，七年前为了我自己的爱情，我拿到了一份空白契约，直到今天也未能与我的爱人签订成功，现在，我也能为了你们的爱情而拿到再一份空白契约，并衷心祝愿你们能一次签订成功。”
这女人快疯了。沈灼心想。
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莫淙烁心想。不过，她手中的契约是七年前拿到的，这七年来又没有接触过蒋筝，应该就是原版的宠物契约了，这的确是他们想要的。
“先让我们看看你的宠物契约吧。”莫淙烁说。
魏情慌乱地抹掉眼泪，连妆花了都顾不上，摊开手，一个光团从她的掌心浮现，飘到了空中。
莫淙烁抬起手正要碰触光团好让记录之书尽量多地吸收能量进行分析，就见魏情恐惧地站起身带倒了椅子，双臂护住光团，敌视地看着莫淙烁：“你想做什么？！”
“研究啊，不碰怎么研究？你不会以为光看就能更改了吧？”沈灼语气不善地说，要不是魏情的武力值趋近于零，她敢对烁烁这种态度，他非抽她不可，哪还能跟她解释，“你该不会以为我的爱人会想跟你签约吧？多大脸？”
魏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把这份契约当救命稻草太久，早已草木皆兵，这次虽然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绝而来，但对方一出现她没料到的动作她还是惊慌了。
魏希将椅子扶起来让魏情重新坐下：“小姑你先冷静一下，别怕，别激动，记住宠物契约的特性，双方都要同意才可能签订成功，你现在是这份契约认定的契约人之一，只要你不同意，没人动得了这份契约，它是你的，跑不了。”
“小希，你不知道，”魏情捂着脸哭泣，“你姑父要跟我离婚，再不签订成功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姑什么父啊，我就见过他两回，两回我就看出来他不是个东西了，你还非抓着不放，你说你好好一个魏家娇贵小女儿，图什么啊？魏希头痛，还只能耐着性子让魏情平静下来。
记录之书分析后的结论有点奇怪：确实不是平等契约，如果不是这个时空缝隙的根基有问题，那么，这种契约就已经是被改造后的了。根源性法则哪怕不是绝对公平，也绝不可能如此优待一方而苛刻另一方。
沈灼：[这不是已知条件吗？刚这位女士还说了，最开始宠物契约只有同性之间才能签，被改造后才将范围扩大到异性的。]
记录之书：你没明白关键问题。举例来说，蒋筝对宠物契约做了改造，他改造的部分就非常突兀，很容易剥离出来，但是魏情的这份契约，没有突兀点，我分析不出来改造痕迹。
莫淙烁：[这说明改造人的实力远在你之上。]
沈灼：[也不用多了，只要高级就能对你形成碾压。]
记录之书：是对你们形成碾压，我的能力能发挥多少完全取决于作为持有者的你们。
沈灼：[随便啦，反正就是这个时空缝隙中存在过高级职业者。]
莫淙烁：[这个世界的魔法元素呈惰性，很多职业是无法发展的，但如果依托于宠物契约的话……咒术师。]
沈灼：[蒋家的传言，某些天资卓绝者，能长生不老。]
莫淙烁：[高级职业者，数百上千年的寿命。]
“能修改签约条件吗？能让我跟我的丈夫签约成功吗？”看到沈灼二人的神情越来越严肃，魏情讷讷地问。
能不能修改还不好说，但能不能签约成功这却可以回答。
“不可能成功。”莫淙烁不留余地地告知。
魏情脸色骤变，收回宠物契约，浑身发抖。
莫淙烁进一步解释：“双方自愿是契约中的不可动摇的部分，无论签约之后是否会变心，在签约之时，必然得有‘一生与对方在一起，时时刻刻寸步不离，至死方休’的强烈祈求。这份祈求是唯一能点燃契约使之被激活的火星。”
第202章 研究分析
莫淙烁对魏情说：“既然你说你的丈夫想跟你离婚，那么点燃契约的火星就不可能出现，契约根本就不能激活，更谈不上之后一条条契约生效绑定二人的过程了。作为后来力量，即使能修改，也只能修改契约中的具体条款，也就是绑定的那个过程，绝不可能动得了最开头的激活条件。就像怀孕，有了胎儿后，你可以加强营养、做胎教、适当活动让胎儿发育得更好，但最开始，精子与卵子结合那一步，无论如何总得要有精子与卵子，或者可以替代其功能的东西，外界的什么营养什么调理那都只能说使更容易受孕却绝不可能光靠那些就怀上了。”
“胡说八道！”魏情双手捂上自己的腹部，愤怒地吼道，“招摇撞骗！”
沈灼嗤笑：“别捂了，你没怀孕。”
“我怀了！”魏情喘着气，神情恍惚，“我有孩子了，我们可以过一辈子，帝迈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会回心转意的，我还有一次签订宠物契约的机会。”
魏希惊讶地看向沈灼二人。
沈灼耸肩：“通过那份宠物契约，我们看到了她心中的两个执念，一是签订契约，二就是怀孕了。签订契约还只是发疯般地渴望，怀孕却是催眠自己到坚信自己已经怀上了的地步。”
魏希：“她没怀上？”
莫淙烁：“没有。她的身体出现了一些怀孕症状，但那不过是执念过深，由心理影响生理形成的假性怀孕，她的身体里没有第二个人类生命体。”
“胡说八道……”魏情呢喃着撑着桌子站起身，摇摇晃晃的，魏希连忙让外面等着的人进来扶她。
“送她去医院。”魏希吩咐道。
“对，医院，”魏情回神了些，慌张道，“我得去医院，我刚才情绪不好，会伤到孩子的，得赶快去医院。”
陪着她来的中年妇人皱着眉，让人将魏情带上车，低声对魏希说：“她的精神状况很不对，你们不该这么刺激她，更何况她也听不进去。她现在认准了自己怀孕，再怎么跟她说没有，她也只当所有人都要害她，都要逼她和她的丈夫分开。”
魏希：“喂，你们都知道她假性怀孕？”这位妇人是魏家派去照顾魏情的，因为魏情‘怀孕’后就一直疑神疑鬼，看齐家人除了她丈夫外都像是想弄掉她孩子的，才求助了娘家。
“这种事情你们这些少爷小姐不需要知道，以你们的家世，正常人都不会混到魏情那地步。”妇人说完便回到了魏情身边，很快让魏情镇定下来，魏希从窗户探出头去，还能看到魏情慢慢放松但紧紧抓着妇人的样子。
真蠢，但好像又有点可怜。魏希心道。
很快，魏希就不觉得他的小姑姑可怜了，因为她流产了，哦，不，应该说是，继认定自己怀孕后她又认定自己流产了，而且她将流产的原因认定到了沈灼二人头上。
“都是他们胡说八道，我好不容易怀孕，本来就不稳，”魏情哭道，“小希还让外人来刺激我……”
魏希妈非常地不耐烦，她从进魏家门开始就和这个娇生惯养又头脑不清楚的小姑子不对付，现在都懒得强调这女人根本没怀孕的事实，只是说：“是你自己偷听我和我儿子的谈话，然后要死要活地非要去见那两人，我不让你还告状到爸那里。还有他们刺激你什么了？你们谈话时门大开着，魏希站在你旁边，不到五米远的地方又是保镖又是藤婶，所有人都能证明那两个人除了碰了下宠物契约外，一根指头都没碰过你，音量也没大过半分，就你自己在那瞎激动。”
魏情：“他们诽谤我不算刺激吗？”
魏希妈：“诽谤？”
“好了好了，”魏希爸将老婆带远一点，低声道，“你跟她争什么？她那智商听得懂人话吗？”
“我好心好意帮小希的忙，”魏情还在说，“他说需要宠物契约，但他哪里找得到，我才忍痛让他们看看我的宝贝……”
魏希妈快气炸了，推着丈夫：“你自己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是，宠物契约是稀罕，但只有她有吗？我儿子想见识一下，哪怕魏家不出力，哪怕你装聋作哑，我还有娘家！轮得到她一个嫁了的、一年都不一定能见一回的姑姑扮好人？！”
魏希爸心累：“对对，轮不到，你不仅有娘家你还有夫家，我儿子有爸有妈，用不着她这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东西照顾。但别跟她在这儿吵，她是个什么东西大家都知道，要不然一场见面爸也不会派他的亲信去盯着了，不就防着她信口胡说的吗？你说你跟个脑筋不正常的生什么气呢？□□坏自己了，她还能病病歪歪哭哭啼啼的再讨人嫌一百年。”
另一边，沈灼二人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全力开始了对宠物契约的研究，这时候记录之书终于体现出了它的重要作用，它竟然能把一份咒术契约的所有条款都明确列出来。
要知道，咒术这种东西，大致做出定性判断不难，但除了施咒人和被诅咒者外，非当事人很难清晰辨识出诅咒的详细内容，除非进行辨识的人和咒术之间的等级相差很大，比如以沈灼二人四级的实力，能准确辨识一级咒术的内容就不错了。哪怕是四级的咒术师，不亲身体会的话最多也只能准确辨识二级咒术的内容，这还多亏了他们咒术案例背得多，近年来全新咒术出现得少，九成九的咒术都有前例可循。
所以说，记录之书的分析功能用在这里简直是作弊。
记录之书谦虚道：越是根源性的法则越不会躲躲闪闪故布疑阵，堂堂正正大方坦然才当得起世界支柱，所以它分析起来反而比那些小咒术更容易。如果你们是咒术师的话，就更能体会到那种博大坦荡的宏伟气魄了。
“偏心眼也宏伟？”莫淙烁对宠物契约只苛待宠物方却放纵主人方的态度始终耿耿于怀。
记录之书：都说那是被更改过的。
沈灼：“但是你没分析出更改痕迹不是吗？”
记录之书：的确。不过，也许我们可以试试用逻辑推断的方式来挑出。我的实力不足以直接辨识，只好试试旁敲侧击了。
宠物契约的内容如下：
第一，契成后，宠物方拥有动物化的能力，只能化为一种动物，一种对双方而言都最有意义或最心爱的动物。此动物能够生下两人的后代。
第二，契成后，宠物方的精神时刻伴随在主人方的身边，主人方的情绪凌驾在宠物方的情绪之上，宠物方将自身的情绪传递给主人方知晓；当主人方受到攻击时，宠物方的精神将成为主人方的防御屏障，宠物方不死，主人方无伤。
第三，宠物方只能有一个主人，主人方可以有多个宠物。一个主人拥有的宠物越多，他就被越多的精神所保护。
第四，同一个主人名下的所有宠物，精神相互交缠，融为一体，共同保护主人。
第五，主人方只有在宠物方死后才会死。
第六，契成后，无法解除。
第七，只有当双方理解并接受上述所有条款，心甘情愿与对方绑定一生时，契约才会生效。
记录之书：条款项目为七，作为根源性法则的具现化，这种数字很合理。但是不止一处明显违背了简洁性原则。
莫淙烁：“第二条的后两个分句和第五条重复了。”
沈灼：“第一条中对化形动物进行了具体解释。基础条款中不应该有详解。”
莫淙烁：“第二条中提到了‘情绪’和‘防御屏障’，都是‘精神伴随身边’的具体例子。不仅出现了详解，还详解不完全，没有列举所有例子。”
沈灼：“第三条中对主人拥有多个宠物进行了补充说明，但没有对宠物只有一个主人有什么利弊进行补充。二者不平衡。”
沈灼二人同时质疑记录之书：“你没分析错吧？”
记录之书：……你们两个过河拆桥的混蛋。
莫淙烁：“真不想质疑你，可是根源性法则的条款怎么列出来一点美感都没有？这种东西不是应该像几何公理一样简洁明快的吗？”
记录之书：所以我才说应该是被更改过，可是从能量上我分析不出来，只能试试逻辑推断。
沈灼：“除了最后两条外，我看都值得怀疑。毕竟，也没有说只更改过一次不是吗？”
莫淙烁：“试试看就知道了。”
莫淙烁制造过临时契约，当报酬送给刁危的几份只算是体现出了第一条的局部，和第二条的点点。就只有化形成动物的那个局部，甚至化形成哪种动物都是由宠物方单方面决定的，主人方插不上手；精神连线能建立起来，至于说严密保护那就扯了。其他条款莫淙烁不感兴趣，也就没下功夫。
临时契约中的第六条是‘在契约效力结束前，无法解除’，但莫淙烁制造的临时契约，只要咒术实力强过他的，就肯定能破坏他的契约，破坏了之后那契约效力自然就结束了，以莫淙烁在咒术方面的造诣，大概一级咒术师的程度就足够吊打他弄出来的劣质契约了。
在把劣质品送给刁危之后，莫淙烁也继续研究过临时契约，但进步不多，毕竟他并非咒术专长，而且对其中大部分条款都不认同，自然也不可能仔细模拟，只当成在找沈灼的间隙中换个心情罢了。
但现在，为了达成对魏希的许愿，为了好好付报酬，沈灼二人不得不从各种角度来琢磨这种说不通的契约。
第203章 自力更生
最后还是回校求援了。
不料，都已经厚着脸皮请外援了，时空又给他们开了个玩笑，他们没法把宠物契约的能量带回来，连记录之书都无法在主世界模拟出宠物契约的能量了，只能提供干巴巴的、它生产的分析报告。
“其实很正常，”时空系的专业老师秦素晚女士绝对不算安慰地说，“法则依托于世界，连世界都变了，还能指望复制法则吗？也许有人能，但弱小如你们肯定不能。”
莫淙烁：“那么，秦老师能帮忙复制吗？”
秦素晚：“小伙子，你知道请七级魔法师出外勤的基本价是多少吗？”
莫淙烁：“这不是师生关系吗？”
秦素晚：“所以我只给你们算基本价啊。”
莫淙烁：……谢谢啊，我们现在存款为负，欠债都不知道什么能还完。
秦素晚：“更何况，复制出来的意义在哪里呢？实际上，主世界中是有这种终生绑定的，比如，显而易见的，绝对无法解绑的你们。”
莫淙烁：“你的意思是，百分百契合和宠物契约是一回事？”
秦素晚：“我可没这么说，我又没亲眼见过那契约，哪里能判断？我只是做个类比。”
“秦素晚的类比有点那意思，”帝都咒术师学院的、专长在契约上的老师向轶说，“哨兵和向导之间的绑定，其实也算是契约的一种，某些条件下可以解除，某些条件下不行。对于百分百契合一旦绑定就无法解除这件事，你们并不会觉得奇怪不是吗？宠物契约看来也是一样的，所以不需要太执着于对抗它，因为，很可能徒劳无功。”
莫淙烁：“可是哨兵向导的绑定并没有契约条款啊。”
“真的没有吗？”向轶笑着反问，“我不是天赐者，没有亲身体悟，也许说得不那么准，不过，以我旁观者的眼光，至少，‘忠诚’这一条还是很显眼的。”
莫淙烁：“低契合度的绑定，忠不忠诚很难说啊。”他本人就是不忠诚的活证据。
向轶：“你都说了是低契合度，那是残次品。最完美的作品是你们这样的百分百契合，除此之外的都是残次品，当然就都有缺陷，只是缺陷大小的区别。”
莫淙烁：“也就是说，宠物契约也应该有能解的和不能解的？只不过随着魔法文化的消失，以及耳口相传的错误累加，被误认为都不能解？”
向轶：“不知道呢，毕竟我又没亲眼见过，不过常理推测，应该是吧。”
莫淙烁想要邀请向老师一起去看看，这次还没说出口就被记录之书否决了。
小记表示：我建立的时空之门只有我的持有者也就是你们俩能用，不可能带其他人的。
莫淙烁：[我们邀请秦老师的时候你可没提这事。]
记录之书：废话，秦素晚自己就能跟着我的能量痕迹建立她要用的时空之门，向轶是时空系吗？高级职业者能跨系，但七级职业者不过是刚开始跨而已，他还早得很呢。
沈灼：[被四级持有的你，这么轻视高级职业者，多大脸？]
记录之书：不是轻视，是客观评价。不信你们问他本人，他自己也肯定要说办不到。
办不办得到那还两说，不过向轶对这事没多大兴趣倒是真的，也可以说，帝都学校的高级职业者老师们，太见多识广，这点程度实在无法勾住他们。
沈灼二人装了一肚子理论，回到了宠物契约的时空缝隙中，继续苦哈哈地研究解咒之法。同时强烈要求魏希换一个报酬。
“但其他我还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魏希说，“这样吧，如果你们实在没法解除契约的话，给我些好用的美容护肤品吧，我妈喜欢。”
莫淙烁：“这个好办。”他已经给沈母做了不少水系的保养品了，效果斐然且使用方便无副作用，连沈父都在用。水系在这方面的优势实在得天独厚。
魏希：“但是，解除契约是优先的。”
莫淙烁：“……好吧。”
不过魏希妈听说这事后，对保养品有了强烈的兴趣，压着儿子要换报酬。
魏希：“妈，保养品多了去了，解契约可是独一份。”
魏希妈：“你懂什么？魔法类的保养品，谁见过？解契约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你以为千百年来没人研究过？都失败了而已。赶紧给我换点现实的条件。”
沈灼：“要听妈妈的话，这可是老人家的智慧。”
一句话让魏希母子都斜视他。
魏希：“你们跟我说句实话，解契约的东西有研究出来的可能吗？”
沈灼：“要说可不可能，那自然是有可能的。”
莫淙烁：“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万分之一……”
沈灼：“只要不为零，那就叫有可能。”
魏希：“……所以很渺茫是吗？”
沈灼：“实话跟你说，这不是我们的专长，虽然我们求助了专家，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平板上有大堆的资料，可是……”
莫淙烁：“专家不亲自出手，只提供理论指导，而且是没有拿到契约实物的猜测分析指导，从不精确理论到实际的距离，你猜有多远？”
魏希：“……那还是换成保养品吧。”
魏希妈表示很满意。
沈灼二人同样很满意。
只有魏希怀揣着‘魔法无所不能是伪命题’的忧桑默默低沉。
一颗圆润晶莹的小球放入装满水的浴缸中，人泡入其中五分钟，明显感觉到了皮肤的滋润光滑，魏希妈以震惊的语气向儿子表达了她的狂喜，然后让儿子再去向沈灼二人买，能买多少买多少。
“魔法师大人可是给了你一盒，足有一百二十颗，”魏希看着看不出有什么变化的母亲大人，“按照说明，一个月用一颗就够了，多了也不会有叠加效果，一百二十颗都够你用十年了。”
魏希妈：“才十年！”
魏希：“那有什么办法，保质期就只有十年，多拿了你也存不住啊。”纯手工制的护肤品，无添加剂无包装，连保鲜膜都没裹一层就那么乱七八糟扔塑料盒子里——还是以前用来装泡泡糖的旧盒子回收利用——十年保质期够可以的了。
“难道你还想拿去送人？我可不揽这事。”魏希否决道，“光能车的研究就麻烦多多，那两人明说了不会提供技术帮助，再拿那东西闹他们他们就要收回光能车了或者直接毁掉，你觉得他们还会再乱撒保养品给自己找事吗？我再说一次，他们其实没真的欠我人情，我就帮了他们那一次，要报酬更多的是闹着玩的，也是有个借口可以再次联系，再加上他们对此不介意、容许我闹我才敢闹，让人心烦的事我可不做。”
魏希妈：“我知道，但是你也得知道这护肤珠的效果有多好。这么跟你说吧，我就像是回到了二八年华。我也不是要多少或者大声宣传扩散，我就是说你也用用，你爸都不管他了，就你用，肯定不会添麻烦的。从他们随便拿盒子装的态度就看得出来，他们对这种护肤珠完全不当回事，应该不是贵重品，所以再去交换点也不算太厚颜无耻吧？这次是交换，他们要什么我们付啊，公平交易。以我专业的眼光，再贵都值，简直有返老还童的奇效。”
“承蒙夸奖，但魏夫人错觉了。”对于魏希妈的高度赞美，莫淙烁如是表示，“简单说来，这东西只是在皮肤上锁了一层水膜，所以感觉很滋润，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魏希：“锁……洗澡水？”
莫淙烁：“是的，所以我之前讲用法时才强调要先用那水洗脸，然后再全身泡进去。虽然实际上没什么区别，因为锁住的水是过滤过的，不会把杂质也锁在皮肤上，不过，显然心理上是有区别的。”
“这事别告诉我妈。”魏希喷笑，“不过，如果方便的话，还是请再给我十年份的，这次是交易，你们需要什么，我支付。”
莫淙烁看向沈灼，沈灼表示他们俩什么也不缺。
魏希：“别这样啊，猫爷，肯定有什么人类的土特产你们能用上吧？再想想。”
“那就，弄两个身份。证？”莫淙烁说。
“为什么啊？”沈灼不解，“我们又不在这儿多待。”
莫淙烁看着自己试验弄出来的劣质宠物契约们：“不好说啊，也许待得久呢？”
沈灼：“烁烁你对咒术的兴趣还比不上对铸造术的，也许明天你就不想继续研究宠物契约了。”
莫淙烁：“我对铸造术有兴趣是为了谁啊？”
沈灼：“当然是为了我。”
莫淙烁：“不过你说得对，咒术学习实在动力有限，反正现在还有兴趣，也没别的急事，就先看看吧，迟早也要学的。”
沈灼：“最乐观的估计，非得学咒术的时刻，起码也在百年后了。”七级职业者都不一定要这么跨系。
莫淙烁：“打个基础，留个印象嘛，这份了解会在大脑深处慢慢发酵，等我们需要时，它就比较熟了。”
沈灼：“也许是烂掉。”
莫淙烁：“那也算肥料。”
“喂……”魏希幽幽道，“我还在这里，你们理我一下……”那种二人世界的气氛算什么啊？
沈灼看向这个多余的人：“我们不是达成共识了吗？你还不走？”
魏希：“我们达成什么共识了？”
沈灼：“你帮我们弄身份。证，我们给你水珠。”
魏希：“水珠？”
沈灼：“……润肤珠？保养珠？唉，随便叫什么吧，你意会，反正就是魏夫人要的那个东西，你拿身份。证来换。”
第204章 各取所需
魏希心想：母亲大人认为不管多贵都值得的东西，在你们心中是有多无所谓？连名字都懒得记一下？
莫淙烁心想：要是告诉你这东西就是闲着时做着玩的、打发时间不费脑的小手工，压根儿没名字，你们会不会后悔为了买它而乱许愿？
魏希当然不会后悔，就算知道这东西在沈灼二人那儿廉价得随手乱扔也用不着后悔，因为以魏家的背景，弄两个身份也同样不是难事。
这种交易总是最让人欣喜的，双方都用自己不在乎的东西交换来对自己非常有价值的珍品，在并不强行要求利益最大化的时候，大家都容易乐呵。
“我确认一下，你们不是通缉犯，不是让我弄假身份好躲避追捕吧？”魏希问。
沈灼给他变了次猫，向导在身边后，他的猫形态也能说人话了，而不必再用猫爪打字，那真是种折磨。虽然凭借哨兵天生对身体的掌控力，他的打字爪速还不错，但做得到和做得舒坦完全不是一回事，猫爪就不是用来干这事的。
沈灼反问魏希：“妖怪怎么会犯人类的罪呢？”
魏希刚问的时候其实没当回事，但被沈灼这么一反问，他倒有点惴惴了：“别玩文字啊，猫爷，我可是个守法好公民，不助纣为虐的啊。”
沈灼窝在爱人怀中嘲笑魏希：“不放心你可以先去查再办。证啊，你们魏家难道还查不到我们这样没背景的小人物的底子？”
能查到早查个底朝天了。魏希想着研究光能车研究得疯魔的魏家，多少人做梦都想弄清楚沈灼二人来自何处，才好去探访光能车的技术，还有无从下手的未知材料。
可是查不到，这两人就跟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最起始的出现就是莫淙烁与跟他同名的那位宠物水儿的家人的交集，至于沈灼，由于魏希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变猫的事情，所以他的起始出现是在魏希莫名其妙借飞机去见莫淙烁的那天。
——虽然魏希没有说沈灼的猫形，但是刨根问底查找的人也神通广大且脑洞不小地注意到魏希短暂地养了几天猫，在见到莫淙烁后，那只猫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沈灼的出现。魏家有人联想到了沈灼是宠物，但是经其他签订了宠物契约的人感知，沈灼和莫淙烁并非他们的同类，所以这两人跟那只猫的关系还有待进一步探查，不过有关系基本是可以肯定的，否则为什么每次问魏希那只猫的下落他都要岔开话题？
魏希忍不住吐槽：就算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妖怪也该有个下山的经历吧？这俩难不成是从钢筋水泥里蹦出来的？
沈灼实话告诉他：“我们来自异世界。‘穿越’你知道吧？所以这个世界是查不到我们的信息的。”
魏希……有一点点信了，但他还是又确认了一次：“你们真的没有案底对吧？”
“对。”莫淙烁回答他，“我们在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犯过法。”
强调‘这个世界’啊……魏希体会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反正就算他们真有案底看起来也掩藏得严严实实，魏家查不到，警方估计也查不到，查不到就不会来追究助纣为虐的罪，他就不深究了。
一周后，魏希给沈灼二人带来了他们的身份，不仅是证，还有完整的过往经历。
莫淙烁是魏家远亲，自小体弱多病，因此被其父母冷落，只派了一个老管家照顾他，这对父母则将关心全投注在了健康的大儿子和体贴的小女儿身上。莫淙烁没上过学，甚至几乎不出门，就在家养病兼自学，而沈灼是照顾莫淙烁的管家的孙子，在管家十五年前去世后，沈灼就和莫淙烁相依为命。
管家非常怜惜莫淙烁，沈灼继承管家的职责和那份怜惜，将莫淙烁照顾得无微不至，两个朝夕相处的年轻人渐渐对彼此产生了别样的感情，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
可喜的是，多年的精心照顾以及莫家父母虽然冷落二儿子但并不短缺物质，莫淙烁的身体慢慢调养得与常人无异，这让他与沈灼的感情更加前景乐观。两个年轻人偶然听说了宠物契约的事情，多方了解后，产生了想要与对方签订契约的念头，但是以他们的能力没法得到宠物契约，于是便想到了有能力得到契约又算得上是亲戚的魏家。
魏家主家不好随便接近，但要接近与家里暂时脱离了关系的魏希却很容易，于是便搭上了线。现在正积极地想要为魏家做贡献以换得一份宠物契约。
沈灼听完魏家给编的故事后鼓掌：“不错不错，我喜欢这故事。”
魏希：“真的啊？我还担心他们把你定位为管家孙子会让你觉得被侮辱呢。”
沈灼：“怎么会呢？照顾烁烁是我的爱好。多带感的设定啊，男仆与主人、以下犯上、从衣食住行照顾到洗浴睡觉，亲手打理烁烁的一切，让他如婴儿般将所有都交给我……”
“好了，”魏希僵着脸阻止沈灼继续说下去，“我完全懂你的意思，请停止虐狗吧。”
“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人，”沈灼收起荡漾的表情，正经道，“一边喊着单身狗好虐，一边又死活不去好好谈恋爱，还排斥相亲。宁愿把时间花在点火把上，也不肯将这些时间花在找对象上。做人为什么要这么矛盾？”
前几天才又躲了一场相亲的魏希：“……可能是感觉不对？恋爱得讲缘分？”
沈灼：“有道理。我跟烁烁是老天钦点的一对，又好运地早早相遇，一般人是没这运气和缘分。”
魏希忍不住反驳：“得瑟什么啊猫爷？魔法师先生长得虽然不错，但也是个平板的汉子，我这种热爱大胸软妹的直男才不会嫉妒。”
沈灼：“不嫉妒你喊什么虐狗？”
魏希：“习惯性喊一下而已。再说了，公共场合你们本来就该含蓄点。你们也就是遇到我这样胸襟广博一视同仁的了，很多人可是很反感同性。恋的。”
沈灼：“反感就反感呗，又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魏希心道：对，你们多潇洒啊，凭空出现，说不定哪天就凭空消失了，哪里会在乎旁人的闲言碎语。
“这么详细的设定，”莫淙烁问，“有原型吗？”
魏希：“猫爷，你真该学学魔法师先生的一针见血，看人这抓重点能力。没错，有原型。那家人还真的也姓莫，有一个老管家姓沈，那家的二儿子确实体弱多病从小就被隔离调养，如果活到现在的话，也差不多二十来岁，不过他不到十岁就去世了，而那位老管家孤家寡人并没有孙子。”
莫淙烁：“真是你们家远亲？”
魏希：“这年头想认亲戚还不容易？尤其魏家这种枝叶繁茂的家族，七拐八拐之下能跟全国随便哪个人认亲。”
沈灼：“跟人商量好了没有？万一人家找上门来抗议了呢？”
魏希：“商量什么啊，就是借个背景让你们的存在显得没那么不正常而已，又没直说是他们家，他们的二儿子也不叫莫淙烁。反正你们知道有这家人就行了，如果他们真的找上门来，你们可以抵死不认，就说只是家庭情况凑巧相似，他们太纠缠的话就让他们来问魏家。不过不用太在意，魏家现在已经表示罩你们了，他们不敢随便乱咬的。当初他们二儿子的死虽然悄无声息，但也没有太掩盖，稍微一查就知道了，他们不会拿这事来乱攀亲的，又不是人人的脑回路都跟我小姑似的。”
“喏，你要的珠子。”莫淙烁将一个塑料盒放到了魏希手上。
魏希：“你们就不能找个好包装吗？”
沈灼：“新买的盒子，你还有什么不满？”
九块九一套的塑料餐盒，你说我有什么不满？魏希哭笑不得：“这东西真的不能天天用吗？我妈很期待的。恨不得今天用一次十八岁，明天用一次十六岁。”
“都说是错觉了。”莫淙烁笑道，“可以天天用，就是效果不会更好，就像你在桌上涂了一层胶，再涂一层胶，又涂一层胶……后涂的胶都接触不了桌面，更谈不上对桌面造成影响了。不过也没害处，要是魏夫人觉得多用会心情好，那就多用吧。它唯一的功能就是将水锁在皮肤表面，什么返老还童，或者治疗顽疾，统统都是错觉。很可能用几个月魏夫人就不满它了。”
就因为功能如此简单，所以它的状态才能那么稳定，不用额外添加任何保护措施就能保质十年，一颗就能持续生效一个月。
魏希：“那可以用来送人吗？”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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