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辞别寻亲
信的最后写着向问天亲笔几个大字，向康读着父亲生平第一次写给自己的信，泪水向洪水猛兽一样，不自觉的从眼眶倾泄而出，这何尝不是一封遗书啊。
“没想到原来父亲这般疼爱我，我曾经却那样责怪过父亲，误解他。”向康握紧拳头，心里说不出的悔恨与难过。
“这么多年，我只知道父亲从未关心过我，从未疼爱过我，我又何曾试着去了解过他，我真是不孝，父亲，孩儿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向康将拳头狠狠的砸向桌面，低头掩面哭泣着。
“东方不败，东方不败，”向康抬起头来，不断的重复着东方不败的名字，声音低沉而阴冷。
“只差几日，我便可以与父亲一同享受天伦之乐，都是你，都是你，使我现在成为了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孤儿。”向康握紧的拳头咯吱咯吱的响，手臂上的青筋倏地暴起，眼里充满了憎恶与仇恨。
“杀父之仇岂能不报，纵然你东方不败再武功高强又如何，我向康不怕，总有一天，我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向康再一次将握紧的拳头捶在了桌面上，这一拳力大而猛，桌面随即震动起来，发出“嗡嗡嗡”的响声。桌面上的烛火也被这一拳带来的劲风扇灭了。
没有了烛光，屋里顿时漆黑一片，向康不动声色的坐于桌前，已然没有再将烛光点亮的打算。
“现如今，要想打败东方不败，显然要找一位能打得过东方不败的高人，拜他为师，让他传授我武功，来日等我习得盖世神功，再去手刃东方不败。”
“可是，如今江湖之中能打的过东方不败的人，我还未曾听说过，我要上哪去找呢？又或许，倘若自己能得到一本绝妙的武功秘籍，潜心修炼神功也是件绝佳的选择。”
“高人去哪里找？神功秘籍哪里才能寻得？唉，想我向康如今是名逃窜的亡命之徒，身上更是身无分文，要想做到这些谈何容易。”向康低垂着头，眉头紧锁，此时心里无比的郁闷与彷徨。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不行，想我向康堂堂七尺男儿，岂会在这点小事上就犯了难，况且，杀父之仇不报，我向康九泉之下怎么能对的起我死去的爹，我要想想办法。”向康重新打起精神来，细细思考着。
“如今各门各派虽然都有本派独有的武功，但也都绝对算不上什么精妙绝伦，而且各门各派人才逐渐凋零，一代不如一代，有些门派干脆就是徒有其名，投归门派的想法还是算了吧。”
“绝世高人，神功秘籍，看来只有从这两处着手了，可是到哪去找呢？如何才能打听到呢？”向康不停的抠着手指，嘴唇紧闭，苦苦思考着。
“啊，对了！”向康一拍手掌，两眼顿时光芒四射，惊喜的大呼一声。
“我可以去蒙古，去找我的外祖父，他是蒙古的大汗，身份何等的尊贵，想要通过他找寻一位世外高人或者一份神功秘籍，显然要容易些，况且我是他的外孙，将来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我报杀父之仇，恩，好，今日即刻动身，去蒙古。”向康突然有了精神，兴奋起来。
“可是...”向康转念一想，顿时又犯了难。
“艳姬怎么办？”
“咚咚咚，”刚想到这，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向康望一眼窗外，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康儿，康儿，在里面吗？”门外传来艳姬清脆的呼喊声。
“在，等一下。”向康连忙起身给艳姬开了门。
“你怎么起的这样早，在房间里做什么呢？”艳姬披散着头发，眉眼清淡，显然一副刚睡醒还未梳妆的模样，她有意无意的朝向康的房间里张望了几眼，好奇的问道。
“啊，没做什么，夜里实在睡不着，就跑回自己的房间里来整理了一些随身携带的衣物，茶笑怎么也起的这样早，天才刚亮，”向康抬头指了指天，支支吾吾的说道。
“哦，没什么的，我平日里起的都这样早，既然没什么事，康儿便赶紧洗漱洗漱，我吩咐下人做了些早点，等会到我的房间里来用些吧，我也要去洗漱洗漱了，刚才一睁眼发现你不在我身边，我便匆忙的赶出来找你，一时竟忘了梳妆，眼下竟在康儿面前失礼了，”艳姬不好意思的挽了挽额前的头发，神情有些害羞，有些局促。
“啊，不碍事的，茶笑不梳妆的模样比梳妆的模样还要美，”向康不叫思索的讨好着说道。
“哦，不，都美都美。”向康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摆手说道。
艳姬用衣袖轻轻的掩住面庞，双肩颤抖，咯咯的偷笑起来，继而满含柔情的撇了一眼向康说道：“唉，你这张嘴啊。”
“哈哈哈，”向康不还意思的傻笑着。
“快去吧，”艳姬指了指屋内的洗漱用具，对向康说完后转身回屋了。
向康呆呆的站在门口，心里顿时犹疑起来，暗自思忖到：“我该怎么向艳姬开口呢，也不知她会作何反应，她一定会很伤心吧，”想到这向康顿时难过起来。
“唉，算了，大丈夫岂能为儿女情长所累，我已经铁定了心要去蒙古，任谁也拦不住，”
“要不，吃完早饭后，干脆就不辞而别算了，省得我看到艳姬难过，心里也不好受。”
“不行，艳姬姑娘待我如此之好，我若这样做，岂不是不仁不义之徒吗？”
“我向康做事光明磊落，有什么好偷偷摸摸的，不就是道个别吗？这又何难？”经过了一番苦苦挣扎，向康终于下定了决心。
用完早饭后，向康收拾好行李，来到艳姬面前，刚想说什么，便被艳姬打断了话头，只见她平静的说道：“我从没奢望过你会留下来，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所以你不要对我有愧疚之心，江湖险恶，以后行事要多加小心才是。”
听了艳姬此番话语，向康心里顿时吃了一惊，他本以为，艳姬会伤心的哭泣，会挽留他，甚至会打他骂他，可是万万没想到，艳姬竟如此平静的说出这番话语，着实令他费解，向康一时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好男儿志在四方，康儿尚且年轻，是该到到外面好好闯荡闯荡，将来如若能有所成就，也不枉父母养育你一番的辛苦与期望，”艳姬整理好一包碎银子，和几袋吃食塞到向康的手里继续说道：
“不像我，一步走错，万盘皆输，生活在这整日醉生梦死的醉香楼里，虽然整日也是过得锦衣玉食，但于我而言，确实生不如死，有时真想干脆的死掉，一了百了。可是我又惧怕死亡，不是因为惧怕死亡本身，而是，我怕死了之后，无颜面对疼爱我的爹娘，”艳姬背对着向康，向康一时竟观察不出艳姬的表情。
“我爹因我含恨而死，皆是因为我一时的错念。”艳姬说道此处背对着向康沉默了片刻，向康仍然呆站在原地，本是来告别的，此时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所以，康儿，走吧，我不会留你，我也不会后悔，至于昨晚那一夜嘛，纯属你情我愿，你要有心理负担，况且...况且，我本就是青楼女子。”说道青楼女子时，艳姬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悲凉之意。
“不...不是的，我向康发誓，我没有轻视过姑娘，也并没有将姑娘等同青楼女子一样看待，你是不一样的，”向康听见艳姬妄自菲薄，心头一阵激动，赶紧走上前去一把抱住艳姬，急忙解释道。
“傻康儿，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思，我都明白。”艳姬豁然一笑转过身来，摸了摸向康的头说道。
“茶笑，我这次走，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向康刚一想讲“我杀父之仇未报，怎能在这逍遥快活，”可是转念一想，又把这就话活生生的咽了回去，他觉得没必要跟茶笑将这些，这种事情，少一个人知道毕竟好些。
“总之，你要相信我，等我事情办完之后，我定会回来找你，到那时我一定会将你从这青楼里赎出来并娶你为妻，我发..”
向康情急之下，抬手便想艳姬发誓，只是这“誓”字还没说出口，便被艳姬活生生的给拦了回去。
这一幕似曾相识，艳姬突然想到了代子夫，当时他也是这么跟自己发誓的。
“康儿，不要对我发誓，我不需要你的誓言，纵然发了誓又有何用，当年的代子夫也是这样发誓的，可结果呢？”
“不，你怎能拿我和那个畜生相提并论，也罢，你说的也对，发不发誓又有何用。”向康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手掌。
“但是，我只想要你明白我的真心，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此刻最正式最真实的表达，我希望你能等我，”向康一板一眼极为认真严肃的对艳姬说道。
“好，”艳姬微笑着看着向康，眼框红红的。但终究没有泪水溢出来，也许，经历过一次，她便不在像少女那般满心的期待和憧憬了，但此时的她还是愿意相信，愿意相信此时眼前站着的这个热情真诚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