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爱(高干)_分节阅读_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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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六十多岁的老奶奶,头发一片花白,手上捧着一个盆。

    “我是许晔轩的同学,听说他出车祸了,我来看看他。”林艾的手心都冒汗了。

    “我们太太不许人打扰,你走吧。”

    “不好意思,我就看一眼。求求你了。”

    “不行,你快走吧,不然我叫人了。”

    “吴妈,谁在外面?”许晔轩依稀听到林艾的声音。

    “喔,护士,问你醒了没有?你躺着别动。”

    林艾失落地回到医院的大厅,脚步越来越漂浮,眼前人影攒动,她的脑袋越来越重,耳朵嗡嗡作响,周围的嘈杂声,她一句都听不清楚。

    脸色惨白的,贴在墙壁上,呼吸越来越沉重。

    “姑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旁边有人发现了她,她看不清她的脸,艰难地突出几个字,“帮帮我!”

    一阵白光滑过,身子摇摇晃晃地落到地上。

    “护士,护士,有人晕倒了——”

    醒来的时候,她是躺在一张病床上,一个中年女医生,递给她一个温度计,“腋下,三分钟。”

    林艾机械地作着动作,目光迷离。

    “一个人来的医院?”

    林艾点点头。

    “带病历本了吗?”

    林艾摇摇头,大学四年,除了那次许晔轩送她去医院,平时有病也是扛着,生病是件很麻烦的事,费钱又费力。

    “39度8,高烧。”女医生在纸张哗哗的写着,然后撕下来递给她,“拿着,出门右转。先交费。”

    一切手续办好后,她坐在输液室的木椅上,靠在门口,冷风嗖嗖的进来。

    她的经脉太细,不容易扎,护士使劲的拍着她的手背,估计是被烧得糊涂了,她也就不觉得疼了。

    第一次没有扎进去,护士抱歉的笑笑,“太细了——”

    “没关系,你继续——”

    第二次扎进去时,护士一脸的兴奋,林艾觉得她是新来的实习生。

    旁边一个小女孩护士给他扎针时,“呜呜”的哭了起来。孩子的爸爸心疼,“宝贝,不哭,一会儿爸爸带你去买洋娃娃!”

    “爸爸,我还要吃巧克力蛋糕。”小女孩脸色挂着泪提着要求。

    “好,都行。宝贝要什么都好。”

    林艾的眼睛酸涩,头微微地朝门口看去。人来人往,一个人孤独的在医院那种感觉让人窒息。

    走廊上,人来人往,行色匆匆。她沉默地看着一切。

    “听到医生说的话了吗?看你以后还不注意。”此刻的这个声音,温柔宠溺,与之前简直般若两人。

    “爸爸,我知道了,你都说了N遍,都快赶上唐僧了。”梁雨陵嘟着红唇

    。

    “哟,嘟嘴干嘛,给我挂酒壶啊——”梁父捏捏她的脸,轻轻地,揉揉的。林艾眨了眨眼睛,昂起头,闭上双眼,两条泪珠滚落,滑进了脖子里,凉凉的一片。

    “爸爸,姐姐怎么哭了——”女孩子稚气的声音响起。

    “姐姐很疼——乖,坐好,不然,你的手也会很疼的。”

    是啊,是很疼,心疼的都要疼出一个窟窿了。

    第二天,林艾就买了票,回了S市,短短数月而已,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林母放寒假依旧要给初三的孩子们补课。

    这次回来,林艾发现母亲似乎更瘦了。要陪她去医院检查,她死活不肯,说自己一直在吃药,最近感觉很好。林艾拗不过她,也就每天去菜市场买些营养价值高的食物回来给她补补。

    她也给自己找了份兼职,白天给一家房地产发传单,一天60,每天领上一大摞的宣传单,在市中心派发,发完就可以走人。第二天去领宣传单时,就会把前天的工资结了。

    累是累了点,倒也能挣点钱,她也开心。

    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身上斜挂在绶带,站在地铁的出口,一有人出来,她就微笑地递上,有的人摆摆手,有的人接了,没走几步就扔了。

    口袋里的手机,拼了命似的振着,她腾出一只手,一看,一长串的号码,虽然没有姓名,可她还是知道是谁。

    长途加漫游,她一狠心接了,知道这人不达目的不罢休。

    “有话快说!”

    “艾——”虽然裹着羽绒服,林艾着实被钟朗呕心出一层鸡皮疙瘩,“这么久没见,就没什么想说的 ?”

    “钟先生,对不起,我还有事——”

    钟朗心想,一个学生,都放寒假能有什么事,还能比他忙。

    “有空出来——聚聚——”他细细咬着后面两个字。

    林艾一听,就知道他发病了,也不想搭理他。

    “你在哪里?”

    “街上。没事我挂了。”今天的传单还剩很多,她得快点,不然回去烧饭就赶不及了。

    “慢着——”钟朗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一阵“嘟嘟”声。林艾如果此刻在他面前,他绝对会把手机往她脸上砸去。

    等到他再打过去的时候,传来一阵人工声,“你拨打的电话一已停机”,钟朗乐了。

    腿敲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嘴角轻轻地上扯。

    心情舒畅地开着车,回家。前天刚从B市完美归来,快要过年后,这几天每天都回家陪着钟父钟母。过年的时候,他们是属于党和人民的。

    车子拐弯的时候,过去移动营业厅,眼睛一转,停车进去了,出来的时候,心情更好了。

    林艾回到家里,正在择菜,桌上的手机“吱吱“的震起来,她一猜就是移动催着去充值的。

    晚上打开短信时,看到数字,心里纳闷,难道是骗局。打了10086,一查,花费余额1000元。

    1000元从来而降的“大馅饼“,却让她惴惴不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小艾——”林母敲了敲门,“睡了没?”

    “没呢,妈妈。”林艾拉开门。

    “我那本床头的书你看见了吗?”

    “喔——”林艾的脸色一暗,光线昏暗,林母倒也没有察觉,“我今天正想看来着——”把书递给妈妈。

    “妈——”咽了咽唾液,“你别看了,早点休息。”

    林母点点头。

    关了灯,躺在床上,林艾若有所思。睹物思人,二十多年,够了!

    黑暗中,手机发出微弱的光线,林艾兴致缺缺的拿起来一看,脸上一阵抽搐,心情雪上加霜,更加的郁结。

    “给你充了话费,过几天来找你,到时别不接电话。”

    钟朗的这条短信让林艾一直忐忑到腊月二十九。过了那天,她想他也不会来了,大过年地谁不在家里。

    林母从腊月二十四开始放假了,每天下午的时候,就抱着那本破旧的书,坐在摇椅上,有时候一坐就是一下午。沉静的就像随时都要离去一般,林艾看着心慌。

    有的时候林艾进来时,她都没有察觉。

    大年三十这一天,举国欢庆。中午的时候,母女两人,把家里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在当地叫“扫尘”。

    鬼使神差地,林艾收拾抽屉时,一个瓶瓶药,抽屉抖动时,她听见了药粒“哗哗哗”的声音,这些瓶瓶罐罐似乎很眼熟。

    颤着手,一一打开了瓶盖,瓶身上的字,刺痛了她的双眼,双眼立刻红了,心像是被人一刀一刀的砍着。

    林母见房间内,许久没有动静,进来时,看见林艾跪在床头柜前。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林艾吸吸鼻子,转过身来,双手捧着那些药瓶,一双眼眼水汪汪的,喉咙被堵着,她尝试了几次,总算发出声来,“妈妈,你为什么骗我?你到底生了什么病?”声音颤颤的,充满了恐惧、无助。

    “为什么?”林艾突然喊了出来,“你厌倦了是不是?你恨那个男人抛弃了你,你现在不想活了?是不是?”

    一声声的质问,林母脸色越来越苍白,“小艾——”

    “我不想听——”林艾将药瓶狠狠地摔在地上,一颗颗药也散了出来,地上白白的一片。“我不想听——”

    林艾趿着棉拖鞋,就这样跑出了家门。

    大门“嘭”撞在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小艾,你去哪里?小艾——”林母捂着胸下,额头汗珠,一颗一颗的,脸色的血气越来越淡,嘴唇一片苍白。

    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

    第二十章

    爆竹噼里啪啦地响着,黑夜如同白昼,夜空中璀璨的烟花,五颜六色,像繁星一般。

    林艾站在手术室门口,微微抬着头,脖子僵硬了,可她一动未动,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术中”三个字。

    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人劝说她。

    这一个除夕,没有欢乐的春晚,没有热腾腾的水饺,没有喜庆的红包,有的只是一颗寂寞、孤独、担惊受怕的心。

    林艾跑出去时,满眼泪水,她就一直跑,一直跑,跑到最后再也没有一丝力气,趴在冰冷的柏油马路上,剧烈的咳着,肺都要咳出来了。

    原来她竟然跑到了木子河,两岸的柳树,光秃秃的,河岸上挂起了很多漂亮的大红灯笼,还有各种各样的花灯。河面风平浪静,河水再也不像儿时那么澄净了。她捡起一个扁扁的小石块,斜斜地弯下腰,用尽力气想河面扔去,在河面上连续击起了三个水花,沉落了。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轻轻地,缓缓地。

    冷风呼呼地吹,放眼望去,整条河岸只有她在独自徘徊。大家都在家幸福地准备着年夜饭吧。河畔的风无情地吹着,吹落了眼角的泪,却带不走内心的悲伤。

    看着天边,明明是蔚蓝一片,为什么她觉得天空的颜色和心情一般,是灰灰的。在河岸的冰冷的石凳上一直坐到傍晚,遥远的天边火红,夕阳的余晖照满大地万物,却独独照不进她的心。

    清醒了,仍旧要面对。

    回到家,老旧的小区,小孩子三五成群的拿着从家里偷偷转移的鞭炮,在大院里放着。一会儿响一个,伴随着笑声。他们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很容易满足。她要的幸福也很简单,为什么却迟迟得不到呢?

    楼道里依旧漆黑一片,原本就窄小的空间,堆满了杂物,有时候两个人相遇都要避一避才好过去。

    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走到自己门口,大门仍然是下午她离去时的样子,敞开着,里面一片漆黑。那一刻,她的脑袋里有一根玄砰然断裂,隐隐中她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就要发生了。

    “妈——”她大叫了一声,房间里似乎都能听到她的回声,恐慌、凄厉。冲进房间时,她全身的血液静止了,那一幕,直到很多年之后一直盘旋在她的脑袋里,母亲披散着头发,躺在地上,身体蜷缩着,全身冰冷。

    林艾牙齿咬着唇,血滴慢慢的渗出来,嘴唇上鲜红的一片。

    她就这样双手圈住母亲,没有泪水,没有呼叫,一直等着救护车的到来。

    这一晚,医院冷清的可怕。

    手术室门打开时,医生摘下手套口罩,擦擦额头的汗。

    “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林艾见人出来,立刻冲了上去。

    “病人肾衰竭——换肾——”她断断续续地听了几个字,后面的话她再也听不进去了,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着。

    医生护士浩浩汤汤地走过去了,母亲被推了出来,满头汗湿,虚弱地躺在床上。

    林艾打来热水,细细地用毛巾擦拭着母亲的脸,紧紧地攥住母亲的手,“妈妈,你一定要好起来。”

    林艾轻轻地走出来,站在空旷无人的走廊上,脚下的拖鞋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少了一只,额头的发湿嗒嗒的贴在脸上。

    她木然的坐在台阶上,团成一小团,单薄的身体瑟瑟发抖,再也忍受不住了,泪水决堤了,绝望的哭泣着,没有声音。在这又暗又冷的楼道里一个人咽下了所有的泪与血。

    母亲给她的世界倒塌了,一瞬间倾倒,劈头盖脸地砸她的身心,没有伤痕,没有血水。

    “恭喜,恭喜,恭喜你啊——恭喜,恭喜,恭喜你啊——”手机欢快地唱起来,她抹了抹眼泪,原来已经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