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未晚(高干)_分节阅读_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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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好不好?桑榆的指尖轻轻地摸索着他的衣服,慢慢地环住他的腰,这个怀抱还是和以前一样宽大,温暖。

    那时候,她多么期望他能在她身边,这样的抱着她,可是没有,她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抱着自己,独自熬过了那四年。

    泪水终于无声的落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胸前,这么多年的委屈,似乎要在此刻喷发了。

    四年前,那个炎热的夏季,桑榆高考结束后,等到考生们陆陆续续地走光了,她一个人还在大门口徘徊,双腿都酸痛了。她和父亲约好,等她高考结束,桑父一定回来接她的,可是等到了下午,等来的却是姗姗来迟的叶向东。

    当时她觉得很奇怪,烈日炎炎,她拉着叶向东买了冷饮,一脸的幸福。

    “向东,你在清华,我上北大,以后,我们还可以天天见面,多好。我觉得我这次发挥的很好,上北大没问题。”桑榆一脸的骄傲,两只眼睛神气的望着叶向东。

    叶向东擦了擦她嘴角的奶油,两眼有些晦涩。

    “阿愚是大智若愚,一定会考上的。”

    “嘻嘻,向东,我爸爸今天怎么没来接我啊?他和我约好的,高考结束就来接我。”

    叶向东手一滞,“桑叔叔有些重要的事要处理,怎么?我来接你不乐意?”

    可惜,那时候,她小,没有发现那天叶向东神色之间的异常。

    突然间,屋外的琴声一顿,一阵旷古的空鸣,看来是琴弦断了,桑榆退开他的怀抱,摸了摸眼泪,笑了起来,声音哽涩,“突然间,我很想我爸爸,好久没去看他了。”

    叶向东看着已经空去的怀抱,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地盯着她,往事一幕幕排山倒海般倾泻而来。年少时快乐,情窦初开时的悸动,分别等待的痛苦,以及再见的惊讶感激,瞬间积满了五脏六腑。

    两人面对面坐着。桑榆悲哀的想着,这四年来,她心心念念两个人,一个是她的爸爸,一个就是叶向东。如今再见了,她却再也提不起勇气了。原本以为遗忘了,却再一次被生生勾起。

    一会儿,菜上来了,望着那一桌子的菜,桑榆心里闷闷的,芙蓉青蟹,麻辣香锅,泡椒牛肉,都是昔日她最爱吃的。

    红油油的辣椒,鲜艳诱人,桑榆嗜辣成欢,身边的人都知道,曾经大院里的阿姨还宠溺地叫她小辣椒。

    叶向东也是有心,看着桑榆怔怔地出神,夹了一个青蟹,细心地挑出里面的肉,再伴上醋,递到桑榆面前。

    心头传来一阵温暖,她抬头看看叶向东,对上一双温柔的眼眸,抿了抿嘴,细细地尝了一口。

    那之后,叶向东夹的菜她都吃了,叶向东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整个人深沉的压抑,只是偶尔夹菜时才难得露出几丝一闪而逝温柔。

    桑榆的胃渐渐的灼热起来,后背慢慢地冒出了密密层层的汗珠,胃里一阵一阵的抽搐,咽下口中的泡椒牛肉,整个胃都麻了。刚刚离开的那段时间,曾经她每一顿都吃辣椒,因为廉价,因为辣的心痛,她盲目地想要寻找刺痛,来隐去心里一阵阵的抽痛。

    “桑榆,”叶向东终于打破沉默,“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桑榆颤着手放下手中的筷子,面色微微发白。是啊,当年她匆忙地离去时,她也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回来了。兜兜转转,她发现天大地大,却没有她桑榆容身之地。

    当年她走时,只是让乔丝瑜传达一句话,然后无影无踪。叶向东觉得她无情,的确是欠叶向东一个解释。

    她拼命地想忘记,终于,在她快要掩埋了那段记忆,却发现了事实根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桑榆沉默,拿起象牙筷子敲打在碗边,清清脆脆的一曲江南小调,这个曲子叶向东也会。叶向东一怔,细细地听完。

    桑榆放下筷子,神色有些茫然,“向东,我回来只是为了缅怀。”

    第十二章

    桑榆放下筷子,神色有些茫然,“向东,我回来只是为了缅怀。”

    缅怀?

    叶向东猛然一震,颓然地靠在椅子上,“所以,你回来,只是因为缅怀。”他嗤嗤一笑,一双凤眼里越来越凌厉。

    桑榆收回手,掌心一片濡湿,看着角落的那个花瓶,眼眶濡湿,难道他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回来吗?她看了眼叶向东,“无论我已什么理由回来这都不重要了,向东,四年前,我们早已被拉成两条平行线了。”永不相交。

    叶向东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间冷笑,“阿愚,当年我没有说过停,你觉得我会允许结束吗?”

    桑榆神色一顿,望着他,久久才回了一句,“怎么,难道叶少还想死缠烂打?”桑榆轻扯嘴角,一脸的不屑。

    “你——”叶向东被她这个表情一蛰,心口一痛。

    他倏地冲过来,拉着她的手,力气之大,桑榆顿觉一痛,一双眼睛嗜血般得死死地盯着她,桑榆呼了一口气,浅笑地看着他。

    “死缠烂打?这四个字或许更适合陈池吧?”一字一顿,说不出地愤怒。

    她却是笑了,陈池,原来叶向东这么在意他。

    叶向东一把扯过她,双唇猛然覆上她的,啃噬,用力的辗转,发泄的一般的吞咽着她的一切,桑榆双手推着他,脸歪来歪去,“向东,你放开。”无力的话语被消失在唇齿之间。桑榆突然间放弃了挣扎。

    渐渐地叶向东尝到了唇齿腥腥的血腥味。他倏地离开她的唇,“你——”满脸的戾气却掩饰不了他此刻的慌张。

    “松开!”桑榆依旧死死地咬着唇角,血慢慢地凝结成珠,一滴一滴地滑落,慢慢地晕染了衣角。

    “阿愚,你这是在变相地地惩罚我吗?”叶向东捏着她的下巴,那细腻的肌肤,曾经她一直为此烦恼的婴儿肥的苹果脸,如今瘦的只有巴掌大,下巴尖尖的,衬着昔日那双清亮的大眼,原本那双总是洋溢幸福的眼眸却黯淡了,让他心头默然的一痛。

    桑榆眼角慢慢的涌上了泪水,她微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然后闭上眼睛,这一切的痛就让她一个人承受吧。

    叶向东慢慢地平复下来,食指轻轻的覆在桑榆的嘴角,右边刚刚被他咬破了,他眼底闪过一抹伤痛。

    两人各自坐下来,沉默地面对面。桑榆胃里一阵翻腾,指甲紧紧的掐着掌心,“我去下洗手间。”

    一到洗手间,整个人趴在洗手台上,痛苦的呕着,胆汁都要吐出来了。吐完了,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惨白的像鬼一般。

    透过那面宽大的镜子,视线混沌地移到门口,她的后方一个清丽的容颜讥笑地看着她,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错,她垂下头,掬起水,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脸,酣畅淋漓,水珠渗进嘴角的伤口,一丝阚痛。

    满脸的水珠,刘海潮湿地黏在额角,突然一只手递上了一包湿巾。

    “谢谢。”桑榆接过来。

    “什么时候你竟然这般的落魄了?”乔丝瑜冷冷地看着她。

    乔丝瑜撇撇嘴,“丝瑜,你还是和小时候一般。”

    “胃不好?我可记得当年你是娇生惯养的,怎么这几年没人服侍就不行了?”

    桑榆浅笑地看着她,“是啊,到底不像你,父母常伴,还有个英俊潇洒前途辉煌的未婚夫。”

    乔丝瑜脸色不自然的一暗,她知道此刻她的未婚未正陪着谁。

    两个人走出洗手间,桑榆站在近一米七的乔丝瑜的身旁,整个人显得娇小不已。尤其乔丝瑜还穿了一双7厘米的高跟鞋,她163的身高,气势上顿时下来。

    高跟鞋啪啪地打在冰冷的大理石砖上,仿佛铁锤一下一下敲在她的心头,心虚吗?转过弯,桑榆停在包厢门口,乔丝瑜也停下脚步,抬起头打量了一下,“桑榆,回来这么久了,有机会我们也要单独出来聚聚,叙叙旧情。”她咬着“单独”两个字,表情里毫不掩饰的厌恶不耐。

    “乔主播,我现在就是一小老百姓,只怕名嘴主播,我高攀不上。”

    “是吗?”乔丝瑜呵呵一笑,娇美无限,“陈氏你都能攀的上,我又算什么?”

    桑榆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包间的门突然打开了,叶向东来不及敛去的诧异,“丝瑜?”

    乔丝瑜宛然一笑,“向东,你知道阿愚回来,怎么也不告诉我。”她一脸的嗔怪,“好了,我不打扰你们叙旧了,电视台的同事还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两个人望着那抹离去的倩影,桑榆一阵怅然,心底发闷,转过身,“我回去了。”

    叶向东回头看着她,沉默了半晌,“走吧,我送你。”

    “不用了。”桑榆眯了眯眼睛,一脸的坚定,看着屋内的那顶璀璨的水晶宫灯,流光一闪,她忽然觉得眼前地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叶向东负手而立,冷着脸,苦笑一下,“阿愚,亲密无间隔了四年却是相看两厌,原来我的阿愚竟是如此薄情之人。”

    桑榆一愣,身子默然的一僵。薄情之人?她是见多了了,却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个词也会用在她身上。敛去眼角的哀伤,看着他,“走吧。”

    车子稳稳的停在校门口,桑榆呼了一口气,拉了车把,竟是落了锁。

    叶向东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桑榆静静地坐在一旁,借着余光打量着他的侧脸,俊逸的流线,挺拔的鼻梁,嘴边升起一个漂亮的烟圈,腾腾绕绕的。

    “咔嚓”一声,车锁打开,桑榆轻轻地打开车门,一只脚刚落地,叶向东的声音就响起来,“阿愚——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们就从新开始吧。”就算是平行线他也能把她拉成相交线,只要她愿意。

    重新开始?桑榆身子一怔,眼角的酸涩,她抬起头,看着远方的天空,什么话也没有说下了车。她清楚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辈子。身份的改变,地位的悬殊,还有种种。

    叶向东和她有一个完美的开始,却无端的终结了。她不甘心,却不得不放手。叶向东不甘心,却仍要死死地区追寻,只怕到最后两败俱伤。那些过往四年前就已经尘封于地下,他不知,自己又何苦把梦境打碎。

    原本白天就有一些头晕,遇到了叶向东什么都乱了,药也没买。回来后,整个人昏昏成成的,胃是一抽一抽的疼,连带着浑身酸痛,原以为睡一觉就好。

    第二天迷迷糊糊地醒来,脑袋越发的沉重了。

    赵冉青看着她一脸的苍白,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

    桑榆摇摇手,收拾好东西。

    “要不你今天休息,我给你带节课。”

    “没事。”桑榆淡然一笑,推辞了。她是新老师,在学校本就没有什么位置,加上之前秦子墨的事,现在请假只怕上面不知道怎么想。

    原以为自己嫩嫩刚撑得住,没想到站在讲台上,看着教室里那四十几张面孔,一张张的在面前晃来晃去,她吃力地说着话,双手紧紧的握着桌角,然后一阵天旋地转。

    整个教室都一阵沸腾,伴着几声尖叫声。她毫无意识地歪在地上,只觉得身下一片清凉。

    桑榆朦朦胧胧的睁开眼,鼻尖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她眨眨眼角,刚准备起身,左手一动,就一片刺痛。侧头一望,鲜红的血慢慢地顺着细管向上回流。

    她刚想自己给拔了,门就打开了。

    “大小姐,你别乱动了。”苏浅浅一把推倒她,动作里带着温柔,快速的把针拔了,抬头看了看,“还有一半水,一会儿让护士来扎吧。”坐在一旁,翻着白眼。

    “浅浅——”

    “桑榆,你还要不要你的胃了?”苏浅浅一脸的凛冽。

    桑榆垂下眼,沉默了半晌,“怎么办?浅浅,我原以为不会再痛了,可是这里还是疼了。”右手抵在心口,揪着衣服。胃疼一疼就过去了,可是心疼呢?

    苏浅浅坐到床边,“桑榆——”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双眼一片青紫,她,竟比回来后,瘦了那么多。一咬牙,“如果,可能 ,就去争取。”

    与其生活在一生的后悔中,不如为了今生的幸福争取一下。

    桑榆怔怔地抬起头,瞥过眼睛,看着窗外的银杏树,一阵风飘过,几片绿中泛黄的叶子轻轻飘飘地扬起来。

    “可是,我无法越过心中那道坎。”目光毫无焦距地盯着那渐渐飘落在窗台地树叶。

    桑榆身子向前一倾,双手慢慢地环住自己,一头长发慢慢地遮住了